深夜的聖堂寂靜無聲。
約恩伯爵的遺體被羅伊斯家族的旗幟包裹在其中,放置在聖母塑像之前。
山姆威爾在守夜,與他一道的是伯爵次子羅拔·羅伊斯爵士。
「父親一生謹慎。」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拔爵士忽然輕聲道。
「看得出來。」山姆威爾換了個姿勢,動了動發麻的左腿。
「但可惜,終究是沒能逃過【時光】的詛咒。」羅拔爵士的側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此時的表情。
山姆威爾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半晌後,才借用了一句約恩伯爵臨死前的話:
「時光,沖刷一切。」
羅拔爵士陷入沉默,就在山姆威爾以為他不想再說話的時候,突然又開口了:
「羅伊斯家族傳承有七套青銅鎧甲。」
山姆威爾神色一動,立刻想到了自己之前剛穿好【時光】鎧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幻想。
當時他確實在神木林中看到了七道身影。
「這些青銅鎧甲……」山姆威爾試探著問道,「都有什麼故事嗎?」
「它們都有著極其古老的歷史。」羅拔爵士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深邃,「據說早在八千多年前,甚至更早的時候,一位羅伊斯家族的先輩成為了守夜人軍團的總司令。
他的名字早已被遺忘,據說他還有六位兄弟。他們七人是絕境長城上最出色的遊騎兵,也是抵擋邪惡入侵的英雄。
那時候的守夜人軍團可不像現在這樣,是垃圾收容所,當時的絕境長城上,聚集了七國最出色最虔誠的一批勇士,他們為了抵擋長城之外的邪惡入侵,甘願奉獻自己的一切。
隻可惜,羅伊斯家族的那七位兄弟為了一個女人,他們彼此反目,在古老的心樹下決鬥,最終六人身死,隻有一位活了下來。」
「女人?」山姆威爾不禁想到了幻象中那個猶如白雪雕塑一般的冰美人。
「是的。一個女人,據說她美極了,但也冷極了,猶如月亮一般蒼白,卻也如月亮一般美麗。她擁有攝人心魄的魅力。」
「後來呢?那位唯一活下來的羅伊斯,他娶了那個女人?」
「是的,但他由於弒親,被諸神詛咒,很快也死掉了。而那個女人,也消失在長城上,仿佛從沒有出現過。」
「她是長城外的野人嗎?」
「不知道。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個迷。」
山姆威爾摩挲著下巴,總覺得這個故事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且應該隱藏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羅伊斯家族以「我們銘記」為座右銘,應該知道不少上古的隱秘。
之前約恩伯爵看山姆威爾背後巨劍【黎明】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似乎看出了山姆威爾的意猶未盡,羅拔爵士又補充了一句:「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可以去問我的哥哥,他是符石城的繼承人,知道的東西比我多。」….
山姆威爾點點頭,他記得羅伊斯家族的長子應該是叫安達,之前在君臨的比武大會還見過一次,不過兩人沒有交手。
「羅伊斯家族的青銅鎧甲從來沒有交給過外人。」羅拔爵士再次開口。
山姆威爾聳聳肩:「等戰鬥結束,如果羅伊斯家族想要回鎧甲,我不會有意見。」
「不,父親已經給了您承諾。所以,隻要您殺了紅毒蛇,【時光】鎧就是您的。」黑暗中,羅拔爵士的眼睛盯著山姆威爾身上的鎧甲,「我隻是希望您能夠善用這副鎧甲。」
「我會的。」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山姆威爾突然想
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這次約恩伯爵統帥穀地軍隊前來征討多恩,鷹巢城是什麼態度?」
「鷹巢城的態度很奇怪。」羅拔爵士語氣中帶著疑惑,以及些許憤懣,「其實在接到鐵王座的戰爭令後,父親就一直在等鷹巢城那位年幼公爵的征召令。但卻一直沒有等到。
這次戰爭可是為了瓊恩·艾林公爵復仇,鷹巢城居然一點都不積極,實在讓人想不通。
父親久等不到征召令,隻好親自去了一趟鷹巢城,卻被萊莎夫人趕了出來,連年幼公爵的麵都沒見到。
最後還是父親自己召集的穀地貴族,組成了大軍南下。」
山姆威爾聽後也沒有覺得意外,原著中萊莎夫人基本就是這種逃避現實的態度,「五王之戰」中一直不肯出兵參戰。
這次雖然也是逃避,但好在沒能阻止穀地貴族自行率軍南下。
畢竟「小指頭」死了,萊莎夫人估計也沒膽子阻止那些一心想要為瓊恩·艾林公爵復仇的穀地貴族。
山姆威爾忽然想到,瓊恩·艾林公爵死了,「小指頭」也死了,那穀地其實就成了一個權力真空地帶。
萊莎夫人那個蠢女人自然沒本事統領穀地,她那個估計活不了多久的年幼兒子顯然也不可能。
而瓊恩·艾林公爵又沒有留下其他子嗣。
艾林家族的順位繼承人,如果山姆威爾沒有記錯的話,居然是哈頓家族的一位騎士,此人的繼承權來自母係。
不過,哈頓隻是一個小家族,倒是其封君,鐵橡城的韋伍德家族頗具實力。如果年幼的勞勃·艾林公爵不幸身亡,韋伍德家族很有可能會借著哈頓家族的這位繼承人來染指穀地權柄。
但作為穀地最強大的封臣之一的羅伊斯家族,可未必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哈頓成為鷹巢城公爵,穀地守護。
總之,未來的穀地,估計免不了會有一番龍爭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