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在曼德河麵飛掠而過,帶起陣陣水汽。
晨曦的微光鋪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仿佛一條金光大道。
山姆威爾騎在龍背,望見前方那麵金色豐饒號角旗幟,便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長桌堡。
寬闊的河麵上拉起了一條鋼鐵鎖鏈,封鎖了曼德河。
鐵索南邊的河麵上飄蕩著船隻殘骸,無言地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場水上大戰。
山姆威爾沒有在長桌堡降落,而是繼續往南飛。
這一段的河麵上,就能見到一艘艘掛著金色海怪旗幟的長船了——
那是鐵民的長船,是入侵者的長船。
岸邊的村鎮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殺燒搶掠過後留下的痕跡。
鮮血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裊裊煙火升騰而起,宛如魔鬼們的利爪。
這裡便是淪陷區了。
山姆威爾心頭沉重。
繼續往南,他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城堡,城門緊閉,周圍散布著一些鐵民,看起來正在監視城中情況。
城堡上空飄揚著金底紅蘋果旗幟——這是果酒廳的佛索威家族的紋章。
看來這座城堡也還沒有陷落。
山姆威爾依然沒有停留,繼續往南。
很快便來到了高庭的上空。
曾經美麗的花園城堡,如今已經被鮮血、煙火、死亡奪去了耀眼的光輝。
山姆威爾忽然想起了梅麗珊卓告訴自己的那個關於玫瑰的凋零的預言——
潔白的城堡在黑潮的席卷下分崩離析,暗影匯聚成一顆顆骷髏,灰與白在天空交織,形成摧毀一切的寒風,熄滅所有火焰,帶來死亡和毀滅。
原來這個死亡的黑潮是指鐵民。
山姆威爾神情黯然。
相比於後悔,他更多的是感到無奈。
雖說一開始他並沒有將梅麗珊卓的預言當回事,但也曾提醒過奧蓮娜夫人。
隻可惜,這並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
但在山姆威爾並沒有改變自己對於預言的看法,就算提前知道,也未必能避開結局。
就好像魔術師手中的撲克牌,你以為自己能猜對點數,卻不知道對方會作弊。
所以最好的應對方法不是去猜,而是直接撕了對方手裡的牌。
天及城的時候,山姆威爾就曾撕過一次。
聖堂大火中,光之王給他看的那幾幅預言畫麵,其中就有幾個沒有發生。
由此可見,預言也是可以改變的。
就看你有沒有撕牌的實力。
白龍在高庭上空盤旋幾周,繼續向南。
沿著玫瑰大道飛了十餘英裡,便見到了一個規模頗為龐大的軍營。
營地飄揚的旗幟上畫著燃燒著烽火的階梯狀白塔——這是舊鎮海塔爾家族的軍隊。
山姆威爾此行的目的,除了查看一番高庭附近的情況外,更重要的便是與海塔爾家族取得聯係。
之前東征風暴地時,海塔爾家族出動了四千餘名士兵,這當然不算少了,但還遠不是這個河灣最強大家族的全部戰爭潛力。
在山姆威爾的印象中,海塔爾家族加上其麾下眾多封臣,輕輕鬆鬆能拉出上萬人的正規軍。
如果海塔爾家族願意全力出兵相助,甚至不用等滯留在風暴地的河灣大軍撤回,就可以平息叛亂。
白龍俯沖而下,降落在營地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好在河灣人都知道凱撒的白龍,倒不至於太過驚慌。
山姆威爾剛跳下龍背,就見一名騎士走上前來,道:
“是凱撒大人嗎?”
“是我。”山姆威爾看著對方盾牌上的黑橙蝴蝶紋章,便知道是老鄰居穆倫道爾家族的騎士,“馬丁子爵也在這裡嗎?是哪位大人領軍?”
“在的。”騎士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需要我帶您去中軍大帳嗎?這次領軍的是貝勒·海塔爾爵士。”
原來是參天塔長子領軍,這位也是老朋友了。
“好,勞煩您了。”
很快,山姆威爾便來到了中軍大帳。
侍從進帳通報過後,就見貝勒爵士親自出來迎接。
“山姆!”貝勒臉上帶著熟悉的笑容,語氣中帶著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會是飛來的吧?”
“您猜對了。”山姆威爾上前與對方擁抱了一下。
“你的龍能騎了?長這麼快?”
“是的。吃的多嘛。”山姆威爾隨口應了一句,也沒有多解釋。
貝勒爵士並沒有多問,熱情地帶著山姆威爾進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