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九 再次相遇(1 / 2)

借著破曉的晨光,艾德·史塔克從毛皮毯子下麵鉆出來,爬出營帳。

一個晚上的時間,帳篷前已經堆起半人高的雪墻。

痛肺部。

艾德深吸一口氣,清晨冰冷的空氣刺

雪還在下,甚至比昨晚還大。

記憶中的湖泊消失不見,森林、道路、丘陵也不見了,暴風雪吞噬了一切,他隻能看到營地裡其餘帳篷的輪廓。

點燃。

侍從找來幾塊濕木頭,費了好大勁才

但火堆隻見冒煙,卻感受不到暖意。

好在艾德已經習慣了吃冰冷的乾糧,用粗糲的麥酒沖下肚,腹心終於升騰起一絲暖意。

艾裡沙·索恩爵士疲憊不堪地前來匯報:

“昨晚死了一個,失蹤三個。四匹馬倒下了,我們救回了一匹…………”

艾德聽著“凍損”報告,沉默許久之後,用故作平淡的語氣道:

“吃完早餐後,繼續前進。”

“是。”

南下之路分外艱難,對於艾德絲毫不意外。

尤其一路行來,沿途不時有北境民眾加入他們的隊伍,相比於訓練有素的守夜人,這些普通人中有不少老弱婦孺,所以幾乎每天都會有人被凍死。

不知道等他們抵達頸澤時,究竟還會剩下多少人?

如果遇上屍鬼大軍怎麼辦?

補給斷絕了怎麼辦?

艾德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令人絕望的問題,咽下乾冷的食物後,就再次下令出發。

暴風雪毫無衰減之勢,行軍速度自然極為緩慢,稱得上是步履蹣跚的爬行。

一整天也就走個十裡路。

再加上白天時長在不斷縮短,黑夜變得無比漫長,行軍速度還在不斷衰減,到後來甚至一天能走個五裡就已經很不錯了。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之時,隊伍在一條冰凍的大河畔駐紮。

說道。

“這就是白刃河。”艾德語氣篤定地

如今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所有的事物都被大雪籠罩,但這位曾經的北境守護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他指著黑暗中的西南方向,道:

“往那邊再走三天,就能抵達臨冬城。”

艾裡沙·索恩爵士皺緊了眉頭,道:

“大人,您不會打算去臨冬城吧?恕我直言往那個方向走會繞遠了,我們的補給不多了,實在…………”

“你們不用去臨冬城。”艾德解釋道,“我自己回去看看,你們繼續往南就行了。”

艾裡沙悄悄鬆了口氣:

“是,大人。我派幾個騎兵跟您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艾德搖搖頭:

“不用指派。明天我臨走前會問大家,看有沒有自願要跟隨我去臨冬城的。”

“好。”

第二天一早,艾德照例爬出被積雪覆蓋的帳篷,吃著乾冷的食物,聽著手下匯報昨夜的“凍損”。

就在這時,哨騎匆匆回來報告,說前方遇見了一支同樣南下的遷徙隊伍。

“你看清他們的旗幟了嗎?”艾德問道。

哨騎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才道:

“是粉紅色的剝皮人。”

“波頓家族。”艾德咀嚼著這個名字,隨即微微苦笑。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史塔克家族與波頓家族那些恩恩怨怨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有異鬼這個人類公敵在無論北境各大家族之間有過什麼矛盾,都該在這個時候放下。

團結一致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我去見見他們。”艾德騎上戰馬,跟著哨騎一路向南,沒多久便見到同樣駐紮在冰河邊的隊伍。

兩個營地相距並不遠,如果不是昨夜天色太黑,恐怕早就該發現彼此了。

“這裡誰負責?盧斯伯爵在嗎?”

“盧斯大人不在。這裡是拉姆斯大人負責。”

艾德點點頭,壓下內心對這位恐怖堡伯爵私生子的厭惡,道:

“帶我去見他。”

“請您跟我來。

侍衛帶著艾德進入營地,迎麵就見一個穿著紅色鎧甲的年輕人在騎士的簇擁下向自己走來。

“拉姆斯·波頓?”

“是的,艾德大人,我對您可是敬仰已久,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拉姆斯笑容滿麵地上前,一把握住艾德的手,像是見到了久違重逢的老友。

艾德卻很不習慣對方的過度熱情,強忍著才沒將對方的手甩出去:

“我的隊伍就在後麵,到時候可以匯合一處,一起南下。”

“當然,當然。”拉姆斯笑嗬嗬地說道,“都是北境人,本該守望相助。哦對了,艾德大人,我還有件小禮物要獻給您。”

艾德下意識就想拒絕:

“你不用這樣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拉姆斯不等對方再次拒絕,就向後招了招手,“臭佬,過來!”

話音剛落,圍攏在拉姆斯身邊的侍衛便散了開來,艾德便見一個畏畏縮縮的老頭艱難地挪動著腳步走了過來。

臭佬,果然奇臭無比。艾德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臭佬。”拉姆斯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提腳踹了踹那人,“快讓艾德大人看看你的臉。”

“是,是,老爺…………”臭佬渾身顫抖,但還是將枯草般的長發撥弄到兩邊,露出黑黢黢的臉。

艾德疑惑道:

“拉姆斯,這是誰?”

“哈!臭佬,你看,艾德大人竟然認不出你了!真該死啊!快,告訴大家,你是誰?”

“我是臭佬,您的臭佬。”臭佬顫抖地更厲害了。

“我是說你原本的名字。”

“我是臭佬…………臭佬臭佬,命賤如草

拉姆斯憤怒地一腳重重踹了上去。

臭佬倒飛出去,在雪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夠了!”艾德有些生氣了,“拉姆斯,善待你的子民,諸神在注視。”

“艾德大人,他可不是我的子民。更不是遠古諸神的子民。”拉姆斯笑嗬嗬道,“您難道真的認不出他了?”

艾德再次看向臭佬,就見那人顫顫巍巍地從雪地裡掙紮著爬起來。

他的全身骯臟無比,似乎是塗抹了排泄物,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頭發乾枯,皮膚黝黑,像是已經有幾百年沒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