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蒙德湖,倒影中的小屋。 西弗勒斯·斯內普走進廚房,將裝有月癡獸骨瓷餐具的木質禮品盒放下,並留下了一封信。然後扶著樓梯走上二樓,拉開書房的門,在椅子上坐下。 取下別在手巾袋上的鋼筆,輕輕撫摸著筆桿上的花紋。 筆桿與筆帽上的花紋隨著西弗勒斯的觸摸,不斷變形,遊走,浮現著互相變化的紅藍雙色。 西弗勒斯閉上眼睛,對著自己重復念著一句話,使自己靈魂上那輕微的灼燒感變得更加微小,直至消失。 睜開眼睛,鋼筆上的花紋變的遲鈍,緩慢。花紋上浮現的顏色也隻有藍色這一種顏色。 “呼......阿不思。” 捏住筆帽和筆桿,旋轉著向外拉動。鋼筆身上的花紋快速增殖,填滿了每一個角落,花紋不再發光,顏色變成了淡棕色。而外表融化變形,筆桿和筆帽之間的縫隙消失,兩端出現卷曲的裂痕。 一張被卷起來的羊皮紙出現在了西弗勒斯的手間。 找到那一條翹起,拇指向上滑動配合著食指將其捏起,向外拉開。 “噠、噠、噠、噠、噠。” 突然,一連串由皮質長靴在木質樓梯上踩出的響亮的腳步聲走上了二樓,並逐漸靠近書房。 捏住,逆轉,內壓。 西弗勒斯手指快速活動,卷曲的羊皮紙再次變回了鋼筆,重新被別回手巾袋。 門把手被擰開的聲音彈響了整個書房,海朱安澤·斯內普夾著小說推開了門。在看見裡麵坐著的人時突然恍惚了一下,頓了一下。然後驚喜的喊道: “爸爸!” ...... ...... 繁星點綴的夜晚,餐桌前。 聞著奶油蘑菇湯往上翻滾的香氣,海朱安澤思考了一下。 “爸爸,你這次......留多久?媽媽呢?” 西弗勒斯將一塊小羊排塞入嘴中,搖了搖頭。 “我親愛的,唉......吃完這頓飯就要離開了,公司越做越大,事務也越來越多。你媽媽現在正在美國分部那邊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沒時間回來。非常抱歉一直無法抽出空好好陪伴著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轉眼你已經長這麼大了,我還都沒有反應過來。放心,這個聖誕節,這個聖誕節我和你媽媽一定能抽出空,一起做百果餡餅,給聖誕樹戴伯利恒之星,買一大堆聖誕拉炮對著臉互炸......” 聽著西弗勒斯滔滔不絕的暢想,海朱安澤的眼睛卻不斷暗淡下去。 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都是這麼說的。 其實......或許自己追求的不是一次或幾次盛大的慶祝,隻是一段平常的陪伴而已。 “......” 西弗勒斯擦了一下嘴,拿起外套,將椅子退回原位。 “我要離開了,我親愛的。看來你把自己照顧的不錯,我放心多了。平時要是有什麼缺的記得寫信,公司這邊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離開太久。等聖誕節,我們再見麵時我會給你帶好大好大的禮物。”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海朱安澤笑著搖了搖頭。 麵前的晚餐......他還沒吃幾口。 西弗勒斯拒絕了女兒的跟送,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來到一樓,推開門,望著那深邃的,印著星星波粼湖麵。 這裡是倒影中的湖心小屋,那麼倒影的倒影,便是現實。 西弗勒斯一腳踩空,墜入湖麵。 也是黏連著水珠,從湖中躍起。 弧形的水流被西弗勒斯帶起,隨後斷裂,也洗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野心家、政治家,但絕對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絕對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絕對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誰說他不想多陪著家人,他怎麼可能不想多陪伴著家人。 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身上的水流氣化消失,重新變得乾爽舒適。 銀月升起,周圍有群星點綴。湖中閃著銀光的魚群攪動水流,引起泥沙飛舞。或許是魚群在照著著月光,或許是湖在照著夜。湖和夜如此相似,混沌的攪在一起,無法分離。 該上路了。 踩著不知是夜還是湖,西弗勒斯向前走去。 ...... ...... 海朱安澤趴在陽臺的欄桿上,看著那身影的消失,心中五味雜陳。 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渴求關照與陪伴的心願是絕對合理的,但每當自己有這個想法時又會有一種強烈罪惡感。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童年基本沒有他們的影子,或許是他們過於忙碌、成功與自信,又或許是其他。這讓父母在自己眼裡太過於高大,這讓她感到他們離自己過遠,這讓親密中又帶著一些隔閡,這讓自己每打算說出那請求時總認為是自己在浪費他們的時間與精力。 在浪費他們的時間與精力,在阻礙他們成功,在拖累他們,在絆他們腳步。 這讓自己連生日願望都不敢輕易說出那句話。 可是那種心願又強烈的難以忽視。 然後開始不斷糾結與猶豫,開始思考,嘗試忽視,開始愚蠢且可笑的思考哲學與人生,開啟奇怪的青春期。 可是現在青春期過了,所以就連可笑的思考也模糊了。 離開陽臺,將那份隨著餐具一起送來的信件疊整齊,放入書桌的一個抽屜裡。 今天下午,在把那對父子送回家之後。海朱安澤把給奧利凡德先生和麥格校長的信件寄了出去,然後對魔杖進行了最後幾步處理。 現在最新的這一批魔杖差不多完工了,今晚在魔藥裡泡一晚的魔杖進行無縫處理,明天再曬一個白天,然後熬夜打一下蠟。明天上午的時間就用於那根紫衫木魔杖的維修,後天再讓那個小男孩過來試一下。 準備好輕柔舒適的睡衣,來到盥洗室將自己的身體清洗乾凈。 回到廚房,把木質禮品盒裡的餐具取出,清洗過後放入櫥櫃,並給自己泡了一杯加了糖的檸檬冰茶。 拿著茶杯與小說,海朱安澤回到自己的臥室。 脫下鞋子,把被子蓋在身上,用手指彎曲書本使其翻動,直至一根金色的羽毛書簽從中掉落。 紙張一頁又一頁的翻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讓時間被迅速偷走。當海朱安澤察覺到身上冰冷的滑動感時,它已經存在了許久。 “哈,拉普斯,下來!唉......” 一隻無辜的鳥蛇從海朱安澤胳膊上滑到頭上,然後掉了下來,掉到了被子上,然後一臉澄澈的望著她。 海朱安澤快速將它提起,並用力掀開被子,用魔杖清理地板、自己身上、床上等地方的水漬,然後下床瘋狂尋找其他的水漬和淤泥與死魚爛蝦。 海朱安澤沒有告訴那個小男孩的是,養鳥蛇也有一點不好:如果你家附近有河、池塘或者是湖的話,那麼你的房子就別想乾凈。 走到窗邊,把窗戶拉開。 海朱安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身上的這一身汗水與泥點,她知道自己白洗澡了。 “你、今、晚、睡、湖、裡!” 海朱安澤將這口氣吐了出去,然後猛地將拉普斯先生扔向湖麵,而鳥蛇則興奮的向下沖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隨著魔杖的揮動,房子裡所有的窗戶都關緊鎖死,而海朱安澤被迫重新洗了一次澡。 當海朱安澤重新回到臥室時,月亮正好升到最高處。 正要入眠時,她突然發現放在床頭櫃上的茶杯裡生長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銀玫瑰。 ......(我是分割線)......... 先發後改,都七章了,人物才稍微立體......唉。 以及贊美舌霍,我的資料有?都來源於它,比如本章的奶油蘑菇湯與洛蒙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