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刺(1 / 1)

黃昏將臨 羽落天歌 3862 字 2024-03-17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本就已經飽受蹂躪的地麵再遭摧殘,巨大的轟響如山呼海嘯。   一陣狂轟濫炸下來,大地生生凹陷下數十米,宛如隕石天降後留下的偌大天坑。   剛才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現在應該連渣都不剩了吧…遠遠觀望的邦民們都是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被波及,不然此時焉得還有命在?   但,心悸歸心悸,對於那道王影的敬羨之情卻是滔滔不絕,因為這個時代的背景使然,惟有拳頭大,才能擁有話語權,而人們,也隻會敬佩強者!   忽而,有低低的輕笑聲響起,伴隨著一道狂妄的尋釁之音,一片沉寂後,嘩聲大作。   “就這麼點力氣?是老到骨頭都散架了麼?!”   天坑中,被碾碎的血肉、滲入地麵的鮮血,於此刻重新匯聚,新生的人體逐漸顯露,少年英俊的麵貌浮現出來,他輕淡一笑。   殺氣淩冽。   “國際友好手勢”,終於在轟動全城的嘩然聲中,被傳承到了異界。   一根中指,豎起。   直麵赫邁爾。   蘇寧歪歪頭,嘴邊勾起弧度,笑意森然:“嗬,這場遊戲,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道道暗紅色的氣流環繞在蘇寧身周,其中仿佛孕育著嗜血的兇獸,暴戾的氣息呈環狀擴散開來,分明應該是被轟炸成肉泥的人,卻有綿綿生機若隱若現。   伴隨著一連串的炸鳴,赫邁爾的臉色發生了變化。   那炸鳴並非來自蘇寧自身,而是成片的空氣被引爆,唯有當外放的力量凝聚到了極致後,才可在舉手投足間釋放出此等赫赫之威,將空氣震蕩得支離破碎,在身邊形成真空!   新生後的蘇寧非但沒有氣息萎靡,甚至更上一籌,就好像是一柄銳不可當的長矛,要將天都捅出來一個窟窿!   “說起來,還得多虧了你‘送’的那道腐朽之氣啊。”蘇寧的目光有些玩味。   那道腐朽之氣,於胸口的血肉而言,是補品,是養料!   換而言之——“充能”!   胸口血肉跳動,如雷電轟鳴。   蘇寧的雙眸中似乎有冰川聳立,寂寥森寒,唯有在觸及‘黃金的殉葬’的時候,才會有火熱之色從眼底泛起。   自從血肉在心底發出那渴求的嘶吼開始,蘇寧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黃金的殉葬’收入囊中,甚至於,奴役‘沙之王’!   隨著蘇寧的肉身在不斷重塑,赫邁爾提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殺意,‘黃金的殉葬’如一輪隕落的烈陽向下墜落而去,煊赫的金輝染遍半壁天空!   ‘黃金的殉葬’墜落的方向,竟恰恰是地麵上渺小如黑點的年輕人,赫邁爾竟妄圖直接鎮壓蘇寧!   ——‘奪舍’,這道從東大陸學來的秘術,才是赫邁爾最終的目的!   蘇寧那具強力的不死之軀,即使赫邁爾是活了三百年的老牌強者,也足以令他嫉妒到兩眼發紅!   若是當初的他能有這樣一具悍不畏死的身軀,他何必自爆靈體與查盧·恩斯同歸於盡?何必隻能從靈界中逃出一道殘魂,茍延殘喘至今?   心中的貪念在極具膨脹,他沒理由不殺蘇寧。   “終於來了呀,”蘇寧的聲音似乎有幾分如釋重負的意味,“我等你…很久了啊。”   蘇寧低語,對著近在咫尺的‘沙之王’粲然一笑,冰冷的殺機仿若凝成實質,如刀劍逼近,蘇寧新塑的肉身,竟毫無征兆地爆炸開來!   “砰!”體內積蓄的龐然巨力瞬間迸發,腳下的地麵立刻崩解為粉末,四處亂濺的肉沫與淒美的血之花一同盛放,短暫遮蔽住赫邁爾的雙眼——   高亢的尖嘯聲驟然刺破耳膜!   嘯聲消逝後的數秒,空曠的天坑中陡然響起淒厲的慘叫聲,蕩起層層回音:“啊!!!”   高高在上的‘沙之王’赫邁爾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身上竄動著狂暴的銀色電流,覆蓋在體表上的銀光每閃動一次,他的慘叫便會愈加淒厲幾分,身體不時抽搐…方才的裝杯形象蕩然無存。   在他的胸口上,插著一把暗紅色的小刀,刀尖釋放出銀色電光,湧遍赫邁爾全身。   “怎麼樣,體會到抖m的趣味了麼?”   虛弱的聲音在赫邁爾的身後響起,再次凝聚出肉身的蘇寧臉上顯而易見地多了幾分蒼白之色,但嘴角卻噙著殘酷的笑意。   懷中的銀色頭骨似乎耗盡了所有力量,化作粉末簌簌而落。   顯然,令赫邁爾痛苦萬分的銀色電光,來自於查盧勛爵——這是歷經滄桑都無法散去的怨憎,橫跨漫長歲月給予夙敵的致命一擊!   那把暗紅色的小刀,便是這股積蓄了千百年的力量降臨的媒介!   隻是,既然心願已了,那,他遺留在這世間唯一的象征,也該塵歸塵,土歸土了。   以自爆為引,實則是為了隱藏接踵而至的殺招,以達到雷霆萬鈞般的絕殺!   “戲命師,你果真是個瘋子!”   赫邁爾咬牙怒罵,眸中異光閃動。   不僅對敵人心狠手辣,甚至連自己也不放過,說自爆就自爆,毫不拖泥帶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可惜赫邁爾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當某個人不幸碰上一個這兩者的結合體後,他的命運,注定是悲劇的。   這是赫邁爾後來常常掛在嘴邊的格言,為後人奉為桂寶。   隨著銀色頭骨的碎裂,那如淩遲一般的劇痛有所緩解,赫邁爾得以狼狽爬起,‘黃金的殉葬’的金色輝光立刻黯淡下來,萎靡不振。   宛如男人被榨乾後那啥啥了一樣。   “該死的螻蟻!”   赫邁爾四顧,這個城邦的居民早已撤離他二人一對一的戰鬥場地,被這座城邦的執法者——‘末光之劍’保護了起來,令他吸收他人生機恢復自身的手段沒了用武之地,他怎能不惱火?   “隻好動用後手了…”赫邁爾臉色陰晴不定,忽然暴喝一聲,“‘黃金的殉葬’,開!”   話音未落,蘇寧身後的地麵驀然隆起,一道人影破土而出,手中獵刀折射出冰冷的鐵光,一刀將好似毫無防備的蘇寧捅了個對穿。   那人影仿佛不要命了一般,抵著蘇寧的後背前沖,兩人竟一頭撞入了棺蓋大開的金棺之中!   那人影,正是荒蜥!   二人隱沒在棺中,赫邁爾的靈體也化作一道暗黃色的流光呼嘯著進入其中,黃金棺蓋自動合攏,棺上的花紋神秘而晦澀,古穆的氣息水般流淌。   這一場大戰仿佛就這麼虎頭蛇尾地落下帷幕,交戰數方似乎就此不復存在,隻有沉默的大地,帶著滿身斑駁瘡痍的疤痕,忠實地見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