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因為晚上的飯菜太好。我沒把持住吃得太多,撐得睡不著。躺在床上一邊用腳逗著馬馬燈,一遍無聊的刷著段子。這時候林子打來電話。說是連跪了好幾把了,急需要我的愛。反正我也睡不著,就答應他去網吧陪他會兒遊戲。   今天小睿沒有上班。跟她換班的是一個平常不怎麼愛說話女孩子。平常我也不會主動去跟她搭訕聊天。倒是林子這家夥,每次過來都會去騷擾人家。小睿知道這事情沒少找林子麻煩。   這個私人開的網吧不大就三十來臺電腦。老板是一個四十不到的大姐,對小睿和這個叫彩蕓的女孩挺好。平常網吧的衛生都是由她自己來打掃。小睿她們倆對班,隻需要管好收銀臺就行了。   我坐在了平常最喜歡的位置,拉上窗簾。和林子連上麥,就開始了遊戲。   “你沒得事嘛?”彩蕓一臉擔憂的問到。   我大口的喘著氣,捂著心口。剛剛夢裡的疼痛感太真實。我根本沒有緩過神來。我看著彩蕓,沒有回答。   “你剛剛在這裡趴著睡著了,渾身發抖,嘴巴裡還不停地念些聽不懂的話。我過來喊你也沒得反應,搖都搖不醒。“   “你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   她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看樣子是被我嚇壞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不好意思哈,可能這兩天沒休息好。剛剛做噩夢了。“   “嗯,那你快點回去休息嘛,老是這麼熬夜打遊戲身體肯定吃不消。”   “要得。不好意思哈,嚇到你了。”   我回頭看著電腦屏幕上兩個大大的紅字。我退出界麵,好友聊天框裡滿屏問號。   “人呢。”   “猝死了?”   “你可別真猝死在網吧啊。”   “接電話啊!!!!!。”   “我草,我還以為你和哪個妹子開房去了哦,太讓我失望了。”   我一臉懵。什麼妹子?。這時候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拿著一瓶礦泉水遞到我麵前。彩蕓也看到了林子發的信息。   “你睡了一會兒,他就打電話過來了。打了很多個,我又沒好意思叫你,我怕他擔心,就順手幫你接了下。”   說到這裡,她的臉就紅了起來。   這女孩子人還挺不錯,還真會替別人著想的。   “謝謝了哈。”我接過她手裡遞過來的水。她笑著點了點頭就轉身回吧臺了。   彩蕓瘦瘦的,皮膚很白,身高比小睿稍微矮點。臉小小的,個子小小的,一頭燙過的大波浪披肩發。看起來很是乖巧可愛。她性格和小睿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我擰開瓶蓋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怎麼睡著的,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點了根煙。我回想著剛剛的夢。   我躺在一個石臺上,在我不遠處有一個人跪在地上。他赤裸著上身,雙手手心向前,手背擋著自己的眼睛。兩隻手腕處像是用刀割過,兩條傷口像嘴巴一樣裂開,不停地流出暗紅色的鮮血,血液順著手臂流到地上。他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聽不懂的話,像是一種咒語。慢慢的石臺周遍出現了若隱若現的黑色符咒。那些符咒像蛇一樣纏繞到我的身體上,最後全部都匯向我心臟的位置。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變得冰涼,不受大腦控製,就像是鬼壓床一樣。心臟劇烈疼痛,它每跳動一次,就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一樣。   如果不是彩蕓把我弄醒,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人在沒休息好,身體極度勞累的情況下就出現這種癥狀。醫學上叫夢魘,一種睡眠障礙罷了,俗稱鬼壓床。並不是很難以理解的事情,但是這次和以往不一樣,以前感覺自己有意識,隻是動不了,大不了蒙著頭繼續睡。這次呢?這次是直接給我上了酷刑!還特詭異。難得兩天假期,昨天來地震,剛剛又來這一出。真的是悲催到家了。想想明天還要上班,真的是感覺自己活不好了。   我再次向彩蕓道了謝。走出網吧,我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在網吧猝死的人不在少數,我絕對不能再和林子這樣熬夜打遊戲了   “我媽就我這麼一個獨子。要真是出點啥子意外,我媽該怎麼辦呀。”   我叫韓玉蹤。今年28歲,四川人,現居重慶綾躍縣。我6歲時被爸媽帶到重慶打工。10歲那年我爸染上了賭。敗光了家裡本不多的那點積蓄。曾經那個疼愛我的爸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惡魔。他把工作的不如意,輸錢的原因。全都歸結到我和我媽身上。家裡每天都是他們的爭吵聲。後來發展成了家暴,我媽忍受不了他的癲狂,和他離了婚。後來我們母子倆來到了綾躍。她在一起家服裝廠上班。為了我,為了那點微薄的加班工資,沒命的工作。從早晨雞叫做到半夜鬼叫。長期的工作壓力負麵情緒都被我媽的笑容掩蓋了,她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表現出來過。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她患上了甲狀腺癌,終生服藥,定期檢查。所以回了汜川養病,住在姨娘家一套閑置的毛坯房裡,我姨娘對我媽很好,經常陪著她,還給她在離住所不遠的地方找了份比較輕鬆的工作。   我媽對我的要求並不高,不像別的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可能是因為我爸的影響。她隻希望我能做個好人。好好成長,不要變壞。以後有了家庭,一定要擔起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要善待自己身邊的人。就連我和林子在學校和別人打架,傷了人。她被學校通知去處理,她都沒有對我發脾氣。   “這個人吶,一輩子,隻要不學壞,好好的生活就行。”   “我曉得你和林子不是那種愛惹事的人,一定是別人先欺負你們的吧?”   雖然這就是事實,但是當時聽到我媽這樣說我還是莫名覺得心酸。她是多麼信任她的兒子,如果我真的學會了她口中的壞,她一定會傷心欲絕吧。   林至。我們都叫他林子,我和他是在遊戲廳認識的,可能就像是相親一樣。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當場就一人一個遊戲幣對著遊戲機就拜了把子。當時的中二行為,遊戲廳老板笑了我倆好幾年!。   林子從小跟著爺爺長大。他的父母在他六歲時就因車禍不在了。對方貨車司機全責,給他家賠了一筆錢。林爺爺就靠著這筆錢把他拉扯大。前年,林爺爺也因病去世,在親戚的幫助下處理好林爺爺的後事後。林子買了幾罐啤酒。我們三人在環城河邊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從林爺爺去世,直到上山入土。他都沒有掉過一滴淚,他隻是情緒很低落,我真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我和小睿隻能陪著他呆呆地看著黑漆漆的環城河。   “芋子,小睿,隻剩下你們了,我現在隻剩下你們了。”   林子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喊了出來。眼淚不停地從他臉上滑落。   “我們會一直陪到你的。”我拍著他的肩膀。   那是我第一次見林子哭。他性格很開朗的,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樂觀向上的。我從來沒有見到他這樣過。失去至親的人,那種感覺,也許隻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做到感同身受吧。   “我們也是一家人!”小睿含著淚的輕聲說著。   “我們的人生還長,剩下的路要慢慢走哦。”   林子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   是啊,這麼多年以來的感情,我們早就互相當做是自己的家人了。   我們三人沿著河邊走著。我和小睿再沒有提林爺爺的事情。聊的都是,曾經在一起發生過的趣事。   “你倆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   “嗯吶。記得呀,以前在廣場的沙地裡,有個小胖子欺負你,老是揪你辮子,把你弄得哇哇大哭。林子看不過去,把他按在沙地裡猛捶了一頓。”   “誒誒誒,芋子,我明明記得是那小胖子先動的手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怎麼記得是芋子先動的手啊?”小睿說到。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扯不清了,反正那家夥後麵滿嘴沙子。哭著跑回家找他媽去了。”   “對呀對呀,自那以後我和芋子背後就多了個跟屁蟲。”   “也是哈,以前那個被人欺負的仔仔妹崽兒,跟在我門後麵,居然還變成了個很暴力的打火機。在學校橫行霸道。哈哈哈哈。”   “韓玉蹤,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至於何睿,她的家庭就很讓我和林子羨慕了。家庭和睦,幸福美滿。   爸爸媽媽把她當作小公主一樣嗬護著。還經常邀請我和林子去他們家吃飯。她爸媽總給我們說,何睿被她們寵壞了,脾氣不好。讓我和林子幫忙看著她,怕她在學校惹麻煩。   其實我感覺小睿變成這個性格,和我跟林子脫不了乾係,天天和倆到處跑的瘋小子在一起。不變得這樣才怪。他爸媽以前是怕她惹麻煩,現在是怕她嫁不出去,她原本在市裡工作。後來家裡給她在重慶介紹了個對象。有車有房有存款。那男的也很喜歡小睿,對她死纏爛打的。小睿卻死活不同意。說是看不上眼,她需要的是愛情,不是物質!   為了逃避那男的,她任性到辭掉了市裡的工作,跑回綾躍當網管。拿著隻有之前三分之一的工資。我和林子都說她傻,說她天真。再過個兩三年她肯定是腸子都得悔青。她卻不以為然,說兩個單身漢多管閑事。   “你們個人的稀飯都還沒有沒吹冷,還想來吹我的湯圓兒?”這是她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