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憶(1 / 1)

馬休放下手中的羽毛筆,重犁的結構圖已經繪製在紙張之上。手指觸碰燃燒的燭火,也不會躲閃。有絲絲寒冰從指尖冒出,抵擋著火焰的灼燒。   推開桌前的百葉窗,可以看到廣場上跳躍的篝火和人們舞動的身影。村民們圍繞在篝火旁或者唱歌、或者跳舞、或者聊天。夜晚,是大家難得的休閑娛樂時間。耳邊不時傳來孩子們的嬉笑打罵聲。城堡裡的眾人,都去加入了廣場上的歡樂。就連平時一本正經的神父保羅和木訥的馬夫傑羅,也過去了。   馬休已要繪製草圖為借口,躲過了波特的邀請。自己並不適應嘈雜地場景,也享受不到其中愉悅。   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馬休回憶起了自己在學院的生活。   初到學院時,12歲的馬休天天哭鬧著要回家,結果隻換來了一頓又一頓的皮鞭。不久之後,便和其他一同被帶來的同學,學會了服從、安靜。眼淚和委屈隻能留在深夜的棉被之下。思念著病重的父親、思念著帶自己玩鬧的波特,思念著家裡的一切。   白天裡,在學院裡接受各種訓練,打掃衛生,整理訓練裝備;給廚房挑水、劈柴、整潔桌椅板凳;課下給各位貴族少爺同學保養武器、跑腿。在上交了自己所有的硬幣和名貴飾品之後,貴族少爺們也放過了馬休。也可能是因為又小又弱的馬休,身上已經榨不出一分錢。那些比馬休大兩三歲的、不肯繳納保護費的同學,成了少爺們重點照顧的對象。馬休至今仍然掛在脖子上的小葫蘆吊墜,由於太過普通,躲過了一劫,隻被奪走了原本葫蘆之上的銀項鏈。就像少爺們所說的,1德涅爾也不值得破爛玩意,正適合當時的馬休。不過說的沒錯,小葫蘆隻是波特拿到自己第一筆薪水後,花了半德涅爾買給馬休的禮物。   或許這是學院裡教導方式的一種,教師們在得知貴族少爺的所作所為之後,並沒有加以乾涉。少爺們便越加猖狂,後來也逐漸成了學院的一種特色傳統。每屆的貴族少爺們都在傳承著欺淩弱小的做派。不同的是,100隻肥羊隻有馬休這一屆才有。   服從和默默無聞是馬休保護自己的盾牌。馬休唯一能安心的場所隻有深夜的夢鄉。夢鄉是自己的慰藉之地。因為父親每夜都會出現在馬休夢中。他的還有一位夫人。馬休抬頭想看清她的容貌,卻什麼也看不清,夫人的臉上總是被一團迷霧籠罩。馬休試著喊,媽媽。夫人也不出聲,隻是和父親一樣輕輕撫摸自己的腦袋。馬休試著擁抱他們,卻總會撲空。父親會蹲下來擦去馬休眼角的淚水,輕聲地說,“好好活下去,馬休。”此時,夫人就會抱住父子兩人,會有一絲絲溫暖會在3人中間傳遞。   馬休一直相信那就是自己的媽媽。因為自己很小時媽媽就去世了,記憶中沒有媽媽的樣貌和聲音,所以才看不清、聽不到。父親一直說,馬休的金發就傳自媽媽,也是媽媽對馬休的守護。   大約在學院的一年後,馬休收到了波特的來信。信裡提及父親在自己被抓走後沒多久就去世了,波特帶著大家已經前往開拓領。信裡附上了領地的地圖。或許早已經意識到了父親的死亡,馬休也並沒有特別難過。正如夢中父親說的,好好活下去。既然波特也還活著,那就找到波特,和波特一起好好活下去。   那一晚,也是馬休最後一次在夢中看到父母。他們向馬休揮手告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第二天清早,馬休發現了自己血脈覺醒。被褥上沾滿了冰渣,自己一整夜卻絲毫沒有感到寒冷。好在學院的教師已經講過,血脈覺醒時可能出現的現象,所以馬休也並未驚慌。手掌觸摸時,會冰凍接觸到物體。但是初級騎士的能力很弱,短暫接觸大概隻能做到給水降溫這種程度。宿舍的室友,已經被學院驅逐,倒也沒人發現此事。   後來在馬休小心翼翼地嘗試中發現,自己的力量、速度、耐力和寒冷抗性都有顯著增強。原本半米高的水桶需要自己兩手才能提起,現在一根手指就能輕鬆挑起來。自己全力奔跑可以追上疾馳的馬匹,並且能比馬兒跑的更遠。即是大雪紛飛的夜晚,光著膀子的馬休也不覺得寒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然如果有法師能對著馬休來一發冰凍射線,那麼大概就能判斷出自己寒冷抗性。但是不能是資深法師的全力攻擊。或許自己能免疫寒冰,但是伴隨冰凍射線的能量沖擊,肯定還是會讓自己受傷的。   馬休並不清楚是否有其他同學覺醒血脈能力,或者是像自己一樣隱藏起來了。同一屆的貴族同學,也沒有聽說有誰覺醒能力了。雖然學院的教師們說過,會給予覺醒的同學的各種福利以及帝國的賞賜。各種好處十分誘人,像封地授爵、世襲罔替、高官厚祿、傳承武技、提升血脈之力、金銀珠寶、提前畢業等等。但是,由於對帝國和學院的不信任,馬休仍舊選擇隱藏下來。提升血脈之力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胡扯,學院的各位教師都隻是初級騎士,還談什麼提升。或許各大貴族有,但是自己一個外人,永遠也可不能獲得。   帝國已經奪走了馬休的家和家人,自己的能力絕對不要為他們服務。   接下來的學院生活裡,馬休保持著之前的狀態,做著各種雜事、跑腿。學院的考核也是能過就行,不優秀也不會不及格。對戰演練中,小心控製著自己力道,保持著和對方差不多的水準。縱然是,獨自一人的宿舍內,馬休也很少練習自己的能力。多使用一次,就多有一次被發現的風險。   即便是覺醒了血脈能力,馬休也不覺得自己能打過學院裡的各位初級騎士教師。至於院長,中級騎士的普拉德納伯爵,那更不用多說了。   馬休的目標就是安心熬到畢業,然後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