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漏洞(1 / 1)

大帳中的情況,和馬休預想的差不多。向來隻帶一把短刃的安塞子爵,在身旁放了一把短柄戰斧。威廉·安塞的位置上空蕩蕩的,同樣的,塞德裡克的位置上也是如此。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將會在大帳中合力擊殺總督使者。   受傷的兩人可能成為累贅或者人質,所以並沒有出現。   三個血脈騎士打一個,還有隨時支援的大批士兵,除非笛尼梵有真神庇佑,不然他死定了。馬休為自己能及早勸走使者的行為,暗暗叫好。   “我的大人,三位使者在我過去前,已經溜走了。他們以要上廁所為借口,欺騙了馬休。”杜爾特低著頭向安塞解釋道,他並沒有說出真實的情況。   安塞子爵瞪圓了眼睛,突然又縮緊眉毛,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蠢貨,你被這個小賊騙了,還在為他說話。一定是他放走了那三人。”   杜爾特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仍舊低著頭,從背後可以看出,他的身體突然緊繃了一下。無疑是對安塞辱罵的憤怒。   或許沒有效忠誓言的話,此時他們兩個就已經打起來了,馬休如是想到。   “說完了沒?說完了,就把我剩下的傭金給付清了。”馬休滿不在乎地說,可能覺得不過癮,又補充道,“時間一到,我就會立刻離開,不想多看到你這張惡心的嘴臉一秒鐘。腦子被驢踢了的人,都不會想要截殺總督使者。這種時候,總督殺你全家,還要證據?真是神經病!”   馬休的恐嚇,嚇壞了安塞子爵,他不由得後退幾步。   營帳中的努瓦耶騎士,見到使者沒有出現,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始終讓馬休疑惑的是,安塞是如何說服,杜爾特和努瓦耶兩人願意幫他截殺笛尼梵的。杜爾特沒有明說,估計也不會說。至於去問努瓦耶騎士,就更不現實了,馬休都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兩人完全不熟。   “你這奸猾小子,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們。你別忘了,咱們的契約隻保證了你的領地有一年的安全期。你就不擔心以後嗎?”重新冷靜的安塞,瞇著眼,反而開始威脅起馬休。   馬休聽了之後,不怒反樂,“嗬嗬。說你傻你還不承認。契約裡可沒要求,這一年內我不能對你動手。除非你讓他們三個全年每天二十四小時保護你,不然你就死定了。像你兒子那種貨色,隻要十秒,我就能捏死他。你,頂多二十秒吧。我看看你能撐多久。”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威脅和裝腔作勢,並不是太難學的技能,隻要沒節操,人人都能會。   這次安塞子爵真的慌了,額頭冒著冷汗,張嘴想要回擊,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終於體會到被威脅的滋味了。威廉·安塞被馬休打斷了胳膊的時候,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才會威脅馬休,契約中的漏洞也沒有察覺出來。有時也覺得,馬休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可以隨時被他輕鬆拿捏。   直到最近,諸事不順,他才真的後悔硬拉上馬休。如果沒有馬休搗亂,或許他已經攻入恩莫城中了。即便總督使者還是會來,但是大局已定,總督也不會因此對他絕罰。   可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兩人的恩怨已經結下。他寧願相信路薩會和他保持和平,也不會相信馬休願意放下仇恨。為今之計,隻有殺死馬休,才能讓他心安。他的大腦瘋狂地運轉,考慮著每一種能弄死馬休的辦法。   馬休看安塞不再說話,又重復一遍將他的傭金給他送過去後,便離開了。   返回帳篷之前,馬休又去找了商隊中的伊帕托。   商隊的帳篷紮在軍營西麵的林地邊。商人的帳篷中特別寬敞,也相當溫暖,他的夥計們都裡麵喝酒聊天。隻不過他們都喝的是便宜的麥芽酒,他們每人每天可以免費暢飲十杯,過量或者更優質的酒也是需要付錢的。   “怎麼樣,這次沒少掙吧。”馬休問道。他進來之時,商人仍然手拿著賬本在盤算著收益。   商人聽到的馬休的話,才抬起頭,連忙起身行禮,又請他坐下。   “大人,這一切都多虧了您的幫助。沒有您的支持,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這麼多錢。答應您的分成,我絕對分文不少的會給交給您的。”商人以為馬休是來要錢的。每次馬休過來,他都是這麼一句開場白。   已經習慣商人的說話方式,馬休微笑著說,“戰事並不順利,天氣也更惡劣了。你最好明天就帶著隊伍離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往後拖,我擔心保護不了你們。我的錢,之後我會找你去取,你做好記錄就行。”   “大人,可……”後麵的話,商人並沒有說出聲音,但已經足夠表達他並不願意離開。隻是呆呆地看著馬休,希望他能改變想法。   “唯有懂得及時撤退的商人,才能掙大錢。你有沒有想過,安塞子爵為這場戰爭已經花費多少錢了。在有人能為他分擔一部分時,他會拒絕嗎?還是說,你覺得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領主,不會對自己的領民下手?”   馬休的話,讓商人的眼中出現了懼意,但是伊帕托沒有說話。   周圍的夥計們,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在低聲地議論著安塞子爵是如何壓榨商人們。   “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如果你仍舊不願意在明天撤離,就把我那部分錢準備好,我會過來取。祝你財源廣進,再見。”說完,馬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商人仍然呆立在原地,內心兩個小人不斷在爭吵著,去與留。他回憶起安塞子爵定的酒會規矩,所有人每年至少需要參加三次領主的酒會,酒會期間會被強征酒稅。更過分的是,安塞子爵不僅自己辦酒會,還指使他的管家和衛兵隊長也辦酒會,都是為了替他斂財。   兩個穿著稍微好一些的成員,靠近了商人,他們兩也在試圖勸說商人離開。他們掙的是工資,並不會像商人那樣被財富迷住眼睛,安全才是他們考慮的第一位。   其餘夥計們見管事們如此勸說,也紛紛聲援他們,希望老板伊帕托能考慮到所有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