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小丫同學,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邁著老夫子方步的背影。 張坤麵色更加古怪,忍不住就打了個冷顫。 “莫非這家夥是個受虐狂,越是被打越高興……” 想到剛剛對方貢獻的龍氣值,張坤就有了一種上去狠狠揍她一頓的渴望。 可惜。 打不過。 好不容易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從腦海裡排除,轉頭一看,就發現李小宛正側著腦袋好奇的打量自己。 “看什麼,我臉上有灰?” “表哥,受虐狂是什麼意思?是說小丫姐嗎?”李小宛大眼睛眨巴眨巴。 “不是。”張坤連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聽說練武的人耳朵很靈,自己倒是沒這個跡像,指不定王靜雅就把功夫練到了耳朵上,畢竟,她是鍛骨境界的高手了。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打聽,也不要胡亂說話,聽說,話太多的女人會長不高。” “哦,知道啦。” 李小宛翻了個白眼,倒是沒有再多問。 兩人匆匆吃過中飯,李小宛就要去安仁堂,繼續做抓藥學徒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飯籃會放在源順鏢局,等張坤練武收工之後,帶回家中。 也許是因為拳法教完了,下午時分,王靜雅並沒有出現,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少了那個巨大身形的無形震懾,這處清靜地盤,就不那麼清靜。 張坤隻是練了一小會,就有趟子手以及雜役夥計,時不時的前來瞅上一眼,或好意,或惡意的搭著話。 ‘看樣子,今天下午不會有什麼事情,也該下班了。’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朝九晚五的製度,尤其是源順鏢局,對門下鏢師和趟子手的約束,其實十分寬鬆。 隻要求上午時分,在鏢局應卯,其他時間倒是不作要求。 因為人來人往,張坤感覺練拳練得都有些不舒服,想了想,乾脆提著竹籃回家。 不如泡一杯茶,看幾頁書,在自家後院練練拳腳,更加舒心。 後院沒人打擾,張坤把精通境的六合拳以及熟練境的散打一點點打碎揉爛,想像著眼前出現各種各樣的對手,出拳踢腿,身形變化,縱躍撲騰著。 時而伏低,時而騰身,後仰,翻滾著…… 身形靈巧似貍貓,又兇猛如獅虎。 “以往常聽說,一些搏擊大師,平常的訓練就是空想敵人的出現,來練習實戰,對自己的實力提升很有幫助,原來是真的。” 腦海裡具現出自己見過的,沒見過的一些對手,這麼練了一會之後。張坤就發現,自己的拳法應變,的確是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進步。 “所以,龍氣點提升武學,是從根本上提升,給了一個較高的基礎。真正能發揮出什麼威力,還要看具體運用。”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就是這個道理了。 張坤知道,自己的速度,力量和防禦全麵提升。 拳法也達到精通境界,可以本能的運用出種種攻招殺招。 這並不代表全部。 同樣的攻招,比如轅門射戟這一招,就算打得再好,出手再快……但是,在不同的情況下,出手的威力是不一樣的。 這裡涉及到空間的距離,以及身體的形變,還有,出手的時機。 選擇最佳應變方式,就是實戰的意義。 身體是根本,拳法是工具。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想到王靜雅教拳之時,時不時的蹦出一兩句的良言金句。張坤越是琢磨,就越是感覺回味無窮。 就這麼揮拳踢腿,時光倏忽過去,直至天光黯淡。 他動作一頓,微微有些心悸。 “我似乎忘了什麼?” 張坤眉心輕皺,眼神微微發冷。 “小宛,竟然還沒回來。” “莫不是,有什麼事情牽絆住了,或者說…… 前幾天,因為學樁功,學拳法任務有點重,不但王靜雅教得認真,全程陪同。 張坤也是練得認真,要練到天色期黑才回家。 每次到家之時,家裡已經點亮油燈,屋子打掃的乾乾凈凈,打開門就能聞到香噴噴的飯菜味道。 安仁堂與源順鏢局離得極近,離兩人居住之地也是不遠。 李小宛每天都會算好時間,回到屋裡,把飯菜準備好。 等張坤一到家,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可是,今天卻不是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坤不記得是誰曾經說過了,往往一個人的內心之中,想到了最壞的結果。那麼,事情極可能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他不敢大意,匆匆披上外袍,打開前門,腳步無聲的踏入長街之中。 這時候,街道上麵,已經沒有什麼行人往來。 天色一黑下來,店鋪、民房早早的就會關門閉戶。 隻有稀稀拉拉的油燈點亮,透過黃紙窗欞,能讓人依稀望見道路。 高天之上,下弦月映著蒙蒙霧氣,看不分明。 空氣中有著些許濕意,帶著絲絲森冷。 張坤越跑越快,身形微微俯低,如同一隻暗夜之中,奔行在森林之中的輕盈豹子。 這是六合拳術練到精通之後,自然而然具有的本事。 可以把他的14點敏捷全部發揮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穿過一條三十米長短的胡同,轉過彎,就是安仁堂了。 張坤跟著李小宛來過一次,認得醫館門臉。 他還知道,安仁堂生意一直極好,而且,天黑前就會打烊。 沒道理,這個時候還不收工。 正要一步跨入胡同裡麵,張坤身形猛然頓住。 身形從極動到極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沒進胡同,隻是躲在一邊,伸手摸向墻壁,暗暗用力,摳出半塊斷磚。 接著,探出半個手掌,發力。 磚頭劃出一道輕盈弧線,咣啷一聲,落在胡同中心。 有雞鳴,有犬吠響起。 耳中還聽到破風之聲。 嗡嗡…… 哧哧! 過了一小會,胡同裡突然亮起了微弱火光。 火光大亮,在光芒的照耀之下,陰影搖曳。 “沒人,是墻上磚頭掉了?” 有人輕聲疑惑問道。 “不是說,那人每天這個時候,會在胡同經過嗎?木頭,你不是騙老子吧?” 張坤探出半邊臉望去,眼睛瞇成一條縫,防止自己的視線反映火光,讓人警覺。 火把光影晃動之下,能看得清,胡同遠遠近近的,有六七人。 最近的三個,雙手擎著鬼頭刀,守在胡同口兩側。 半擰著腰身,擎著鬼頭刀,蓄力以待。 遠一些,是兩個弓箭手,半跪在地,彎弓搭箭,雙目灼灼望向胡同口。 箭頭之上,還帶著絲絲藍芒,應該是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