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綜藝仍舊在播放,音量很大,笑聲夾雜著陳宙的粗嗓門顯得十分吵鬧,但電視機裏發出的聲音和樓上傳來的尖叫還是能分得出來。
“是我妹妹!”陳宙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
張煬一驚:“那東西出現了!”
天狗嗖得躥出沙發,和陶緹一同向樓梯口去,陳宙和張煬也迅速起身,兩人還沒走兩步,隻聽周智源啊的一聲撲向了地麵,眼鏡摔飛折彎了鏡腿。
“我我我我的腳!”
周智源顧不上找眼鏡,說話結結巴巴,雙手奮力抓啦地麵企圖往前爬。請來的小師父在樓梯口,陳宙和張煬也在他眼前,身後沒有人,可分明有東西抓住了他腳腕。
“救、救命!”
他不敢往後看,腦子蹦出一個念頭,真鬧鬼了!
陶緹在樓梯上停下腳步,張煬回過頭,臉色唰得白了,從頭到腳的毛孔全部驟然緊縮。
沙發底下,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紅似丹火,牢牢抓住了周智源左腳腕。
客廳的整套真皮沙發底下的空間隻有一段手腕的寬度,別說大人,就是小孩兒都無法藏進去。
所以下麵,不會是人。
樓上陳薇還在尖叫,陳宙顧不了其他:“我先去找我妹妹!”
他一個箭步往樓上沖。
“等等!別不管我啊!”周智源嚇破了膽,見陳宙丟下他立時瞪圓了眼,看向張煬和陶緹,“張張張....”話都不利索了,見陶緹折返,這才稍稍舒口氣可也沒好多,“快救我!”
一邊兒是發小的親妹妹,一邊兒是公司裏非常要好的同事,兩邊都是摯友,張煬一時不知該上樓還是留下來幫助周智源解決問題。
“不用擔心,我家狗也會驅邪,”陶緹道。
張煬愣了愣,那不是貓嗎???
腦子靈光乍現,一隻長得像貓的狗也是狗,渾身黑色那就是黑狗,老一輩都說黑狗血能驅邪,又有小師父作保,他往樓上望了眼,心下稍安。
回頭見陶緹已經蹲在了沙發邊正盯著那隻手,不禁頭皮發麻。
他大著膽子走到陶緹後背,伸長脖子看,大氣不敢喘,仔細看這東西也不像手,有點像腳,可說是腳吧五根指頭又比腳趾頭長那麽一點。
陶緹冷喝道:“撒開!”
是對怪手說。
周智源顫抖著雙唇:“你、你這麽命令管用嗎?”
陶緹站起來:“通常情況下,不管用。”
張煬:“......”
周智源欲哭無淚:“那現在怎麽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放心,不會讓你死,”話落,陶緹一腳踩在了怪手腕子處。
怪手受到外力襲擊也加重了力道,周智源啊啊大叫,怕自己腳腕被它給捏碎了,而下一秒,力道一鬆,他本能往前爬去,又禁不住好奇回頭看,不是怪手放棄了抓人,而是換了對象。
因為它抓住了陶緹腳腕。
手很憤怒,紅色的皮膚上靜脈凸起,比剛才抓住周智源時還用力。
周智源吞咽口水,腦子一片空白,他這輩子都沒碰上過這麽離譜的情況,張煬說他家鬧邪祟時也沒說家裏平白無故會伸出一隻怪手來啊。
張煬也沒遇見過這樣的事,之前隻在晚上聽到過詭異歌聲,並沒有見過怪手,在手抓住小師父時,他驚得後退一步:“我去給你拿刀來!”
驚嚇受得多了,腦子反應也練了出來。
“對,刀!”周智源想起兜裏的鑰匙串上還有把水果刀,正要摸出來。
陶緹擡手:“不用。”
說完,彎下腰抓住怪手用力一拉,那一截還卡在沙發底下的小臂被拉了出來,其實不太像手臂,隻是一截和小臂差不多長度的肢幹,沒有身體沒有腦袋,斷麵有淡淡的霧氣縈繞,分辨不出是怎麽斷裂的。
陶緹抓住末端,一折,嘎啦啦幾聲脆響,肢幹被對折,幹脆利落好比掰斷一根筷子。
一陣抽搐,它撒開了五指,指頭成爪試圖抓撓陶緹。
陶緹眉頭都沒皺下,摁住它後先掰斷了一根類似大拇指的指頭,命令道:“打哪兒來的以後就給我回哪兒去,聽見了嗎?”
怪手豎起中指。
哢嚓,中指也折了。
這就是囂張的下場。
“!!!”張煬和周智源張大了嘴巴,見過花裏胡哨除邪祟的,沒見過這麽暴力的,兩人在一旁插不上手,隻時不時滾動著喉結。
怪手不會說話,但陶緹能感受它的怒火,越是生氣皮膚越紅,溫度也越燙,這手冥頑不靈,他也懶得廢話,幾下把手指全部掰折,再將折斷的肢幹對折團成肉團:“拿根繩子來。”
“啊?”張煬回神,“哦哦,馬上!”
他轉身就跑,又突然跑回來,著急地抓耳撓腮:“我家裏好像沒有繩子。”廚房、客廳、臥室,每個地方在腦子裏過了遍哪兒都沒見過有繩子。
“鞋帶!鞋帶行嗎?”周智源靈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