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然後拎起天狗往腋下一夾,閉上眼,右手撐住扶梯,身形輕巧地翻越過欄杆直接跳入欄杆外的下坡樓梯,接著又是幾個縱躍,動作迅疾如風。

天狗隻覺幾道氣流劃過毛茸茸的臉,眯了眯眼再看時,場景已然變換。

他們不在樓梯間,回到了客廳。

障眼法破了。

“老大,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是你能不能別老是把我夾在腋下,好歹我也是半神體不是,我多沒麵子。”

“別那麽多廢話,你去看看他們有沒有事,”陶緹鬆開他。

張煬、陳宙、周智源三人肩並肩坐在沙發上,身板直挺,目光呆滯,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雙手安放在大腿上坐得很整齊,但各個都被記號筆塗了一臉,是誰的傑作不言而喻。

最慘的是客廳的電視機,屏幕碎裂,中間破了一個大洞,電路板還冒著茲拉茲拉的火花。

陶緹看出來了,極可能這東西不喜歡吵鬧,所以張煬以前沒見過它真身,今天反而跑出來嚇人了。

“老大,他們沒事,隻是暫時被迷了神誌,就是...”天狗在他們身上嗅了嗅,“有股淡淡的香味,我好像....”他想說好像在哪兒聞過,可話鋒一轉,眼神也漸漸空洞起來,“我好像回到老家陰山了,我....”

啪!陶緹往他腦袋上呼了一巴掌:“你現在在幹活兒。”

天狗立馬清醒過來,躍下沙發,驚道好險:“香氣有迷神作用,差點也著了道兒了,我馬上在客廳搜刮一圈,看看它藏在哪兒啊。”

陶緹忽然麵色一沉:“不需要你去找,它來了!”

擡頭看去。

天花板上是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在吊燈上方正有一團圓滾滾的東西無聲無息盯著他們。

它沒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雖然有,卻沒有上嘴唇和下嘴唇,隻是一個開合的口子。之所以判斷是嘴,是因為裏麵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哇靠!”天狗一聲驚嘆,“我以為它的‘手’已經夠奇特了,原來腦袋更怪,醜到我了醜到我了!”

腦袋晃動了兩下,嘴巴張得更大,嘶吼一聲縱起便朝陶緹撲去

陶緹慍怒:“說你醜的又不是我。”

天狗躍上陶緹肩膀,借力一蹬,同樣直直地朝無臉腦袋襲去,他爪子鋒利,一爪子上去絕對能撕開對方的皮肉將腦袋劃拉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可是爪子揮了個空,對方一個偏移躲開了天狗攻擊滾落到地麵。

它一落地,四麵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沙發底、茶幾下、電視櫃下、牆上的壁畫後、鋼琴內紛紛爬出了許多手,之前被捆紮的組合型肉團已經分散開來,骨折也在短短時間內作了恢複,包括新出現的一對手,一共六隻。

“瘋了吧,哪兒來這麽多手?”

“甚至還長齊全了,”陶緹補充,先前的手有的有肢幹,有的沒肢幹,現在都是一般長短。

長得夠快!

天狗從半空中落下,陶緹伸出手臂,天狗在他手臂上再次借力朝腦袋襲去,撲至一半,尾巴被地麵彈起的手咻然握住,一拽,嘭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身邊一道殘影掠過,陶緹快速出手。

預感到不妙,六隻手朝著圓潤的“腦袋”趕去,速度隨之暴漲,在陶緹還沒抓到之前,六隻手和“腦袋”合並在了一起。

而“腦袋”竟然不是腦袋,竟然是身體,結合起來的六隻“手”分別長在了身體兩邊,一邊三隻,相比之前有了對稱感,但沒好多少,形象形容便是飽滿的大饅頭上插了六根粗蘿蔔腿。

這麽看來,它的確不是人,所謂的手也不是手,不過是長得形似手的足。

“太眼熟了太眼熟了!我一定在哪兒見過它,老大你手下留情!”天狗大叫。

“知道了。”

一聲應下,陶緹收了些力道去捉它的腳。

它怪叫著逃跑,可惜身體小而足多,可能剛組合起來,六隻腳協調性不夠,沒跑幾步自己先栽了個跟頭,陶緹把它提起來,拎著其中一隻腳。

它張著嘴,發出粗獷怒吼:“啊啊!”

隨著吼聲迸發,細微的噗嗤聲在它渾圓的身體上傳來,背部有兩處鼓起,似乎有一條碩大的毛毛蟲正在皮膚下緩慢蠕動。

陶緹看到了它的變化,說:“我沒想殺你,不至於拚個你死網破,隻要你離開這棟房子別騷擾這家人,你可以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六腳怪有嘴,可是不會說人話。

啊啊啊的聲音從它嘴裏發出來,牙齒上下碰撞示意非要和陶緹過不去,噗噗兩聲,它體表蠕動的“蟲子”破體而出。

陶緹目光淡定。

不管出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扯了就扔地上直接碾碎,結果是....

一對褐色的翅膀?

下一秒第二對翅膀長了出來,四隻翅膀每隻都差不多A4紙張大小,和粗糙的紅皮膚相反,羽毛倒是光潔無暇。

陶緹的眉頭打了一個結:“我好像也有點眼熟。”

看到如此形象,天狗終於記起來了,“我知道它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