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後退兩步撞上比周圍藤蔓還冰冷的物件。
觸手光滑卻不像他們得婆羅樹般有粘液,是堅硬平滑,在透進的稀疏月光中泛著幽幽清粼的鱗甲。
饕餮原型巨大,幾乎快撐爆了整個房間,尖銳蜿蜒的角刺入房頂藤蔓堪堪抵著天花板,如果把房間弄塌,陣法自然就破了,但畢竟是小區住宅,陶緹盡量往小了縮。
在他化出原型時,帝江躲閃不及一下撞到他尾巴骨碌碌滾到了他腳邊。
分分鐘六隻腳立正、站好!
現在誰是老大立分高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它趕緊講述自己怎麽和老頭兒鬥智鬥勇,怎麽保護他為他拚自己的小命,爭取以後成為陶緹的貼心小棉襖從而升級不被吃掉。
陶緹聽不懂,尾巴一甩,蓋住了帝江。
帝江乖乖閉上嘴。
男子連滾帶爬想跑去浴缸處,嘴裏喊著“婆羅”的發音,似乎是在求救,陶緹擡起一隻腳踩在他背上,抵抗不了巨力,他直接撲在地上動彈不得,震得胸腔裏蕩出一口血來。
帝江撥開尾巴偷看,好慘!
“婆羅阿(ē)主.....”男人嘴裏還在說。
“婆羅阿主是什麽?為什麽你們需要人類的魂魄?”
原形實在是不方便,陶緹化出人形,剛才的一腳已讓男子痛得爬都爬不起來,不怕有反撲,但還剩著他一口氣讓他說話。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也無所謂!”男子咬著牙關,麵露決絕。
陶緹的目光移向窗邊的大浴缸,不知何時,敞開窗口已被不少藤蔓覆蓋,索性月亮不再被烏雲遮擋,撒進來的白霜足夠讓他們看清房間內的景象。
“你說的婆羅阿主是他嗎?躺浴缸裏那個?”
“當然!”男子驕傲地昂起頭顱,仿佛背後有了支撐他的力量,道,“我們的複國是一項偉大的事業,就算今天死了也不要緊,婆羅阿主一定會讓我們複生,我們婆羅國將獲得永生!”
“那他是死的還是活?”
“你得尊稱他為偉大的婆羅阿主!”
帝江狗腿地沖上來,踹在男子臉上:“啊啊啊!”
男子一歪頭,又吐了口血。
“想必他到底是死是活你也說不明白,”陶緹撿起了地上的刀子,在手裏拋了拋,“這些藤蔓又奇奇怪怪,不如我把你們的主解剖了自己找答案。”
男子驚懼 ,決絕的表情有一絲震裂。
陶緹不是開玩笑,房間裏的東西一看就很陰損,又設在人口密集的小區,肯定得毀掉,早毀晚毀掉都得毀。
“不不、你等等!”男子大叫,用手肘支撐起身體努力想往前爬,雖然他們世世代代都知道,婆羅阿主有神祇般的能力,沒人膽敢在主麵前造次,可外人就說不準了,如果拿刀刺向主更不知道會對主造成什麽傷害,畢竟他們才剛複生。
“你想知道什麽,我....”
‘我說’兩個字還沒說完整,啪!臉部著地,磕碎了滿口的牙。
齊鎮憑空出現一腳踩在他頭上。
帝江往後退了退,乖乖的。
“一個破房間陣法弄得還挺複雜。”齊鎮出來就抱怨,看見自己踩到的東西挪開了腳,再看滿地狼藉和站在浴缸邊回過頭來的陶緹,眼睛一眯,大步朝陶緹走去,擡手就捏住了陶緹下顎,翻轉臉來回看,“我特麽就晚出來幾分鐘你的臉就被劃成這樣了???”
陶緹無語,不過是個小口子,說得好像他的臉已經成了蜘蛛網。
“鬆、手,”被捏得有點疼。
齊鎮咬牙切齒:“老子花錢買的你,要劃也是我來劃!”
陶緹深深吸口氣。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拿來!”齊鎮奪過他手裏的刀,彎腰直刺向浴缸裏男人的臉,刀尖在刺入時戳破了卵膜,裏麵的液體翻湧出來弄得浴缸裏全是,帶著些許粘稠的液體高度剛好覆蓋住男人身體。
他不拖泥帶水,兩刀下去給男人臉上畫了個叉,以牙還牙。
“不——”還趴在地上的男人驚慌大喊,噗得嘴裏又飆出一口血。
齊鎮不解氣,還想再劃幾刀,陶緹拉住他臂膀道:“等下,我剛才在問話,還沒問完。”
火大地撇了眼地上的男子,齊鎮嘁了聲,腦子一轉,嘴角染上一抹邪笑,再看更是笑得賤兮兮的,他拂開陶緹的手,快速割開浴缸裏纏繞的藤蔓,讓男人的身體全部暴露在空氣裏,刀尖對準了光裸男人的重要部位。
回頭陰惻惻道:“行了,問吧,不老老實實回答我就割了它,回頭再炸個妙脆角。”
趴地的男子幾欲昏死又不敢死,肉眼可見,胸膛大力起伏,嘴角的鮮血橫流不止。
帝江又往後退退,六隻腳腳死死並攏。
陶緹扶額,比他還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