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已氣勢全無,動作稍一停頓被人揪住了後領子,再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他哭喪著臉解釋:“齊總,我跟他絕對不是一夥兒的,我就是冤枉了您覺得慚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個沒屁點兒本事的小卒在齊鎮眼裏連讓他計較的資格都沒有。
他彎腰握住車頭突出的已經半截掉在地上的保險杠,一扯,整條保險杠都被扯了下來,臂力驚人。
圍觀群衆驚呼。
逃跑的老頭兒人品不行,眼力見兒是真好。
陳薇也咂舌:“跑慢了就該進ICU了吧。”
“齊總,齊總您放我一馬,”絡腮胡趕緊求饒。
但齊鎮不是為了掰下保險杠當兇器,隻是拖在地上影響越野的整體觀感,他將保險杠擲向絡腮胡,道:“拿去扔了。”
絡腮胡抱住丟過來的東西,看齊鎮拆得輕鬆哪想這玩意兒純鋼材打造重得很,一下撞他胸口把他撞翻在地,疼得臉部表情扭曲,一下子喘不上來氣。
鬧劇結束,圍觀的人也散了。
“對了,我們要不要報警?”陳薇問。
陶緹道:“你和你哥做決定,報警抓他們我們需要一起去警局做筆錄,你哥公司的事就得緩一緩,當然今天過去也不一定能抓到什麽。”
“算了,還是趙姐的事重要,就當他們今天走運,齊總,謝謝您了,”陳宙從窗口探出頭來。
齊鎮點了點頭。
當事人不追究,這事兒就算過了,絡腮胡一聽,拖著保險杠顧不得疼連滾帶爬走人。
“謝謝小師父,謝謝齊總,”陳薇也道了聲謝後上車。
陶緹還在原地,目光緩緩掠過周圍
齊鎮挨近他,湊到身邊問:“看出什麽了?”
“的確是撞到了點東西,至於撞到什麽就難說了,碰瓷不會把你車頭撞成這樣,”他剛才下車一看保險杠就知道相撞的力度有多大,且以那聲巨響照理得撞上水泥樁子才有可能,如若被撞的是人,早被碾成爛泥了,哪還有命來敲竹杠?
“回頭我找人調監控,看看是什麽玩意兒,”齊鎮說。
“隨你,”陶緹隻是當場好奇。
不遠處,絡腮胡拐進了商業廣場,丟開保險杠又從廣場鑽進了購物大廈,從購物大廈一樓的後門出來到了對麵街道的一條小巷子裏,這裏是他和老頭兒聚頭分贓的地方。
“老劉,老劉?”
一堆髒亂的半人高的垃圾桶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老劉?”他又喊了聲,老劉頭原來就是個撿垃圾的,時常喜歡翻垃圾桶,往前又走近了些,一看場景,絡腮胡嚇得麵無血色,調頭就跑。
然,為時已晚。
無形中有東西絆了他一腳,一摔倒就有股力道抓他腳腕拖進了垃圾桶後。
*
之後還是陳宙開車,但速度放慢了不少,尤其是一些擋視線的轉彎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到了公司,陳宙的同事小薛也忙完了,正收拾東西就見陳宙帶著幾個人進來,見到齊鎮,和原先陳宙的表情一樣驚訝。陳宙胡亂編了個蹩腳理由,把陶緹說成了妹妹同學,說他們要去開生日派對,結果想起有東西落在公司於是順路來了趟。
小薛熱情與他們打招呼,臨走前想起點事兒,叮囑陳宙:“對麵的樣衣間先別上鎖,小田還有點東西要放,你走之前和他打個招呼。”
陳宙納悶:“哪個小田?”
“樓上啊,MG公司的,”小薛朝樓上指指。
一棟大廈裏有許多家企業,樓上MG和他們泰和都是服裝公司,但定位是童裝並不沖突,所以經常會借用他們樣衣間放自家的兒童樣衣。
“那他人呢?”
“剛才還見他轉了一圈呢,嗨,我哪顧得上他,家裏還有事兒呢,我先了走了啊,你自己找找吧,”小薛很快閃人。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
陳宙先把點雞毛蒜皮放一邊,指向趙姐工位,對陶緹道:“就是那兒。”
陶緹走向格子間,將手覆蓋在桌麵上,再擡手時,手裏多了顆小小的紅色顆粒。桌麵雖然很幹淨,但若真有血液,普通擦拭後還是會遺留肉眼看不到的紅細胞,掌心覆在桌麵時,他便在收集這些看不見的血絲。
一搓,顆粒變成了碎屑。
“確實有過血,”陶緹開口,這是已經凝固幹涸的血液。
陳宙深吸一口氣,所以昨晚的場景絕壁是真的了!
“哥,”陳薇忽然扯了扯他袖子,指向玻璃門外,“他是小田嗎?”
幾人側身,目光投向陳薇所指的方向,一男子身穿白色短袖,悄無聲息從玻璃門外經過,走廊的的燈光將他的臉照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