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正想回答,隻見陶緹的頭頂多出一個腦袋,龍首猙獰,臉上妖紋遍布,又在瞬息之間,整張臉變得稀奇古怪,恐怖異常。
她瞪了瞪眼,鬆手掉了下去。
陶緹立馬就要跟著跳,小田已經跑了不能再讓第二個也跑了,腳尖還沒離地,腰上被狠狠勒住了,耳邊是一頓突如其來的咆哮:“找死啊!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跳下去!不知道這裏是幾樓?掂過自己幾斤幾兩嗎?”
這人不用說就是齊鎮。
“我有保命的本事,”陶緹回頭,“倒是你,剛才在幹嘛?”
齊鎮說變臉就變臉,立馬換上得意之色:“在她把你嚇到之前,我先嚇死她,免得你一害怕就哭鼻子當衆丟我的臉。”
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麽狗話。
他不再理會齊鎮,視線往趙姐掉落的地方看,奇異的是趙姐飛了起來,即將落地那一刻快速彈起,打著旋飄向了大廈西麵的街心公園。
夜幕之中,又有四五道打飄的殘影飛向趙姐離開的方向。
“那些都是什麽啊?”陳宙在看見趙姐滑落後也走了過來。
“看起來有點像....人?”陳薇拿出了手機拍攝視頻,但這些殘影飄過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沒了,視頻放大之後才能依稀辨別樣子,長條,帶飄帶,飄帶像極了手和腳。
“我看看,”陳宙拿過妹妹手機。
“應該都是人,”陶緹猜測,剛才那個女人能飄,那麽再有人飄過也不奇怪了。
“所以昨晚她沒坐電梯卻比我先上樓,是不是就是這麽飄上來的?”陳薇分析,說著看向老哥,“先飄進洗手間,再從洗手間回到工作間。”
陳宙後背發毛,他沒具體數陳姐上過幾次洗手間,但絕對有很多次,一想到自己一門心思工作,身邊卻有個已去世的人來回上下飄…
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然,咚一聲,有東西砸在了窗戶上,聲音是從樓上窗戶傳來的,不等他們探出看,一個腦袋掛了下來,是之前走進廁所卻又消失了的小田,他貼著窗戶滾落,身體時而膨脹時而縮小,接著嗖一下也飄走了。
好比狂風中吹來一張報紙,又隨風吹走。
“你們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陶緹一說完,身邊的窗戶被關上了。
齊鎮一指:“坐電梯。”
“小師父,那你們小心點,”陳宙拉住妹妹,不讓她去攪合,他們不會除邪祟的本事幫不上忙,想一起去的陳薇隻好作罷,天狗則在陶緹的眼神下留了下來。
天狗嘆氣。
感情又是讓他來做留守兒童的。
街心公園在市區中心地帶,最熱鬧是晚上六七點的時候,散步的遛狗的每條穿插的小路森*晚*整*理上都有人,但現在已是九點多,該睡覺的大爺大媽已經睡覺了,該第二天上班的也回了家,還不是周末,基本沒學生出入。
而人少不代表沒有,角落裏還有幾對談戀愛的小情侶。
“這公園剛飄來了很多死人,容易鬧鬼,想保命就趕緊走人,不然就等著和你們對象天人永隔。”齊鎮講話很欠扁,但確實幫了他忙,小情侶們罵罵咧咧走了。
終於,四下寂靜。
“都下來吧,光盯著我們看有什麽用,”陶緹開口。
然,沒什麽動靜。
掏出紙符撒了出去,幾雙盯著他們的眼睛骨碌碌轉,樹葉沙沙響,幾具身體在樹枝之間遊動躲開了咒符後又朝其他樹木間飛去。
這些人飄到公園後並沒有落地,而是掉在了樹上,卡在茂密的香樟樹間,有樹葉遮擋,又是晚上幾乎沒人發現他們,但強烈的視線讓人忽視不了,是在觀察他和齊鎮,又不敢貿然行動。
見他們要跑,齊鎮率先沖向最近的一棵樹,一腳蹬上樹幹借力,擡手握住上頭粗壯的樹枝,左手去捉一個人的腳腕。
剛捉住,那人的腳腕在他手心裏縮癟後滑了出去。
什麽鬼東西?
這邊,陶緹看向漂往半空中的趙姐,命令道:“追。”
所有紙符齊刷刷襲向趙姐,將其全然圍住,紙符分身,瞬間由幾張變成了上百張把趙姐貼了黃紙人。
幾下扭動掙紮,黃紙人從空中跌落。
趙姐身材並不苗條,比較豐滿,可一落地,身體竟然漸漸凹陷,像漏氣的皮球慢慢癟了下去,紙符分身消失,露出了她蒼白無神的臉,而那張臉正因為漏氣變得扭曲歪斜。
在夜裏極其詭異。
她的眼珠轉向陶緹,之後,再也不動了。
陶緹檢查翻看,確認道:“隻是一具皮囊,皮膚和發絲是都是真的,裏麵已經完全被掏空,一根骨頭都沒有,挖空了內髒做的,先前應該是充了氣。”
齊鎮單膝蹲下,將皮囊全部翻轉過來,撥開了皮囊後腦勺的一些短發,露出了後項上一道豎切的疤痕一路延伸到脊椎,上麵用了黑線縫合,但縫合的手法非常粗糙,歪歪扭扭像蜈蚣,“夠殘忍的,吃飽了撐的比我還閑,你說你為什麽不學學好再出來混?”
問話時,他已出拳直擊陶緹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