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道:“是這裏的機關,每次持續半個小時,你憋氣不夠久就會被淹死。”
陶緹擰眉,他用上妖力最多憋氣十來分鐘。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遇上過兩次了,”星河彎下腰,雙手浸入已經沒到膝蓋的海水中,在她的掌心下出現了一個小水泡,水泡逐漸變大包裹住了她,然後是陶緹和她身邊的黑衣男人。
隨著泡泡的變大,走廊裏的海水也已經沒到了頂端,不留一絲縫隙。
陶緹擔心其他人:“別的地方也會這樣嗎?”
“不會,機關是錯開的,這兒水淹的話其他地方就是別的機關,否則會承受不了海水的沖擊,”星河盤腿坐下來,雙手放在身側兩邊,掌心貼著泡泡內麵驅動著往前流。
她眼睛紅腫,看樣子哭過不止一兩次,然,眼底依舊堅毅:“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我的族人會從你手裏搶走孩子?孩子是怎麽到你那兒的?”
鑒於孩子已經被搶,怎麽到他手上更不是什麽重要信息,他們也幫了自己,他簡單幾句道明情況。
但問題也來了。
“你們自己人搶自己人的孩子要做什麽?”
星河微微嘆了口氣說:“我們終年生活在海底,難得見光,即便到陸地行走每隔一個月就要回海裏一次,否則皮膚會因為長久暴曬而幹涸枯老,我們無法正常在陸地生活,可是許多族人已經厭倦了海底的日子,他們更向往陸地。”
陶緹聽著,也觀察著星河的神色,眼裏的痛苦不像作假。
“就在一個月前,姐姐帶來了一個人來,那人說我的孩子可以改變我們鮫族的命運,我以為他的意森*晚*整*理思是我的孩子可以帶領鮫族變得更加強大,萬萬沒想到這是個陰謀,他們在我食物裏下藥,困住我後硬生生取走了孩子,說用我的孩子可以改變鮫人族的基因。”
星河略微停頓,手掌攥成了拳,看著陶緹的眼睛緩緩失去焦距,似乎回憶起了被剖腹的場景。
身旁男人的手掌輕輕覆在她頭頂上,她才恍然回神。
“後來我求父親幫助,但父親無能為力,不服姐姐的族人包括我父親在內都被□□了起來,這一切都是她早幾個月和外來人設計好的。”
有些地方陶緹還是不明白。
“為什麽要硬取孩子,不能等你足月生産?你姐姐和你有仇?”
“那倒沒有,隻是不冷不淡算不上多好,她的想法也總是很極端,”星河摸了摸肚子,“至於為什麽等不及要搶,應該是怕孩子的爸爸來找我,因為我說過,孩子出生那天他會回來。”
“你的孩子不是和同族人生的?”陶緹大膽猜測,孩子入水沒有尾巴,還是兩條小腿便由此可見。
星河大方承認:“是我和外族人生的孩子,說是可以拿他改變全族人的基因,鮫人就可以在陸地正常生活。”
陶緹想到了某些殘忍的祭祀。
奉上祭品後獲得自己想要的能力和東西,但通常都是妖怪或墮落的天神背後搞鬼,賦予其對方的能力也是有副作用的,長久不了。
他大概理清了思路,但是還有疑點:“照你這麽說,孩子應該一直在你姐姐手裏。”
星河臉上閃過慌亂,黑衣男人半蹲下扶住了她肩膀。
“我也一直是這麽認為的,逃出來後我就去了譚城找他,”她緊握住男人的手,“他在酒店接走我就一起來了極域海 ,早年間人類為了獲得鮫珠大批捕殺我們,所以我們在居住的海域外圍設置了迷障,沒人能找得到,就是誤打誤撞進來也會迷失在海浪和迷障中,這次回來迷障被修改過了,我們也才不久前進來,我不知道我的孩子還去過譚城,早知道我應該在譚城找的……”
星河的眼淚說來就來,瞬間布滿了臉頰,她不是懦弱地顫抖著肩膀,而是咬緊了牙,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旁人無法想象。
陶緹道:“孩子今天剛被搶走,差不多兩個小時前,之前都挺好能吃能喝,你說的改變基因聽著就很複雜,這種事一時半刻辦不好,現在肯定還是安全的。”
“你說得對!”星河重重點頭,“也謝謝你照顧過他。”
“嗯。”
短短時間裏,陶緹了解了來龍去脈,眼前的男女不是從傳送陣來的,甚至都不知道傳送陣的存在,他們是坐的飛機到海邊城市再下的海。
一開始孩子在星河姐姐手裏,但又出了某種意外,孩子流落譚城,於是一部分叛族者或者說是另一個陣營的鮫人上岸來尋。
具體要怎麽拿孩子改變基因還是個謎。
他又想到一個問題,道:“你們鮫人上了陸地就必須要吃人?”
如果鮫人真的改變了基因長時間生活在陸地,那麽吃人這點如若不改對人類來說就是災難。
“不是的,”星河擺手,“這隻是拿來嚇唬陸地人的,海洋裏有豐富的食物不需要吃人,至於你說的剝人皮做皮囊,我猜是姐姐帶來的人教她的術法。”
陶緹點了點頭,想來也是,如今大多人類都是普通人,沒有修煉的能力,吃人肉和吃塊魚肉都隻是果腹的作用。
“你說的這個人叫什麽,長什麽樣?”
“姓秦,我們隻管他叫秦先生,國字臉戴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