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前麵的小夥子也道:“上一站過去七八分鐘了,下一站很快就能到,一站的路差不了多少。”
“這....好吧,”婦女聽了勸不再糾纏,對著前麵又說了聲,“不好意思啊師傅。”
“沒事兒,”司機說,“下次遇到急事還是打個車方便。”
“誒,對,”女人心不在焉地應道。
沒一會兒公交內提前報了即將到站的提醒,卷發女人離開座位在下客門邊站定,坐在天狗前麵女生也欲起身,陶緹握住了她肩膀把她摁回來了座位,道:“你不是要到終點站才下?”
先前女生和天狗聊天時提過一嘴。
女生不說話。
陶緹保持單手按住她肩膀的動作。
“連盛路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做好準備.....”隨著播報,公交車停了,女生又要站起來,奈何肩膀被按著,原本準備下車的女人也朝他們看來。
女生用力掙了兩下。
陶緹沉聲道:“她要到終點站才下,要走自己走。”
另一邊,卷發女人遲遲不下車。
“大妹子,你不是要下車嗎,門開了啊,家裏有急事就趕緊走吧,”老大爺是個熱心腸,怕對方站著也出神了,趕緊提醒。
“啊、我....”女人支支吾吾,緊握著門邊細長的柱子猶豫,前頭該上來的乘客都上來了,再不下司機就該關門了。
“我說你到底下不下?”司機沖著後視鏡喊,先前大姐中途要下車雖然有點荒唐,但是人聽勸,現在到站了又不下才覺得奇奇怪怪。
“我、我下!”女人走下臺階,但沒跨出去。
她就站在兩道門中間,在原地多待了會兒也不知道是對誰說,低著頭焦急道:“走吧!走吧!回家吧!”說完才真的下了公交,下車後當即轉身又回望著車內。
陶緹對上她視線。
女人受驚的麵容隨著公交的離開漸漸遠去。
車上,陶緹鬆開女生肩膀拍了下,女生再次清醒,不知道剛才怎麽睡著了,回頭想再逗逗大貓 ,可座位上隻森*晚*整*理剩下了一個男生:“咦,他呢?”她還不知道天狗名字。
陶緹道:“他下車了。”
就在卷發婦女走下臺階低頭時,天狗從上客門下了,為了不引起卷發女人的注意。
“這麽快呀,我都不知道他到站了,”女生微微一笑,見大貓還在座位上心裏依舊高興,眼神透露著強烈的信息:好想摸一摸。
陶緹將挨在身邊的帝江轉了個麵背對女孩兒道:“後背可以摸,它不咬人。”
“真的啊?!”
“真的。”
帝江伸出腳跺了跺,表示心情不好不想被摸,但還是被女生蹂躪了一把。
*
天狗下車後一直在卷發女人身邊不遠不近地站著,她看起來很麵善,但是麵善不一定就不會害人,公交車上有小鬼,她又表現得奇怪,不懷疑她懷疑誰。
女人沒打車,依舊在站臺等著,等到了下一輛相同的212路公交後又上了車。
家裏有急事,是個謊言,她也沒坐過站。
天狗跟上。
前一輛212到了終點站,女生挎起自己的小包下車,她家就在公交車站附近的小區,進了小區大門一直往裏,路過幾個在樹下乘涼的大媽打過招呼進了自己住的單元樓。
樓房最底層設計的是車庫,上了樓梯才是住戶。
包裏翻了翻,準備掏出鑰匙。
“姐姐、姐姐?”有人喊她。
她回頭,身後什麽人也沒有,倒是樓道外傳來咚咚聲,向下望了望,昏黃的感應燈還亮著,能照到門外一米遠的位置,一個紮著兩隻小辮子的七八歲小姑娘正在拍皮球。
“剛才是你在叫我?”女生問她。
“對呀,”小姑娘擡頭,笑得很甜。
“有事兒嗎?”女生又問。
小姑娘抱住皮球說:“姐姐,我鞋子丟了,你可以幫我找找嗎?”
“可以啊,丟哪兒了?”女生快速下了樓梯,見小姑娘腳上確實隻穿了一隻鞋,另一隻腳光著站在地麵上。
小姑娘笑著指指樓上:“在你家門口哦。”
“怎麽會呢,我剛才就在上麵,沒看到有鞋子啊。”
“有的。”小姑娘堅持。
“那我再去看看,”女生回到自家門口,門把上晃晃悠悠掛著一隻紅色的小皮鞋,鞋尖朝下,正一滴一滴冒著血。
再一回頭,樓下的小姑娘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歪著頭微笑。
“姐姐,鞋子找到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