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注意著四周,挑晚上的時間來就是因為大半夜小鬼才容易出現,白天人多吵嚷,鬼也會受到驚擾。天狗輕輕撞了下陶緹胳膊,朝櫃子上擺放著一家四口的照片示意。
陶緹看了眼。
順著他的目光,齊鎮也留心了一下。
全家福,一對夫妻和兩個的孩子,四人挨在一起笑得很幸福,雙胞胎長得很像,卻和這對夫妻有差別,他們既不像媽媽也不像爸爸。
齊鎮眯了下眼,身體往後靠,展開雙臂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
這個姿勢正好把陶緹圈在他的範圍內。
“你們說,前幾天點香小俊都沒有回家,今晚能回來嗎?”齊泗也嘗試過幾次抓被控製的小鬼來問話,可他們都是奉命行事,人送到就走問不出多餘的。
齊鎮道:“等等看。”
齊泗拿眼瞧他,難得見二哥這麽一本正經,但所有兄弟裏麵二哥心眼子是最多的,無論表象如何。這也是他怵二哥的原因之一。
沒人再開口說話,客廳安靜了。
鐵盆裏火光跳躍,忽然,火舌晃了晃,客廳裏的燈滅了。
“來了,”齊鎮說道。
陶緹看向客廳的西北角,比之陡然漆黑的空間更濃重的一團黑影出現在了角落裏,齊泗收起了渙散的心思,天狗也集中起精神。
因為,黑影現身的同時室內彌漫起一股兇戾的怨氣,殺心重,積怨濃。
不像是沒害過人的樣子。
“小俊,小俊是你嗎?”
簡春蘭欲上前,被陶緹一把拉住。
小鳳也在此時跳起來,指著高高的黑影:“他不是哥哥,他不是哥哥!”
“那、那小俊呢? ”簡春蘭聽到了女兒說話,小鳳說不是那肯定就不是,作為母親,即便害怕卻更的擔心自己的孩子。隻是剛問完,來人便閃到了她麵前擡手便將她掀飛,簡春蘭是普通人受不住這樣的力道當場暈了過去,小鳳驚叫。
陶緹快一步接住簡春蘭交給小鳳。
齊鎮與齊泗、天狗迅速將其包圍,然,影子一晃穿過包圍圈又退回到了角落。
來人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兒。
“你一定就是采花大盜,今天來了就別想走了!”齊泗已經認定了對方是那個人,掌心蓄滿妖力,一掌轟向角落。
天狗不甘落後:“好久沒活動脛骨了,算我一個!”
陶緹也要沖上去。
齊鎮一把拉住他攔到身後緊盯著黑影:“這個人不森*晚*整*理簡單,怨氣太重。”
“簡不簡單,試一試不就....”
話到一半,停了。
齊鎮眉心一跳,回頭見陶緹被濃重的黑色影子纏繞,整個腦袋已經被包裹在其中,隻留一截白皙的脖頸和餘下的身體。
他立即抓住了陶緹手腕,但影子速度奇快,不肖一秒便全部吞沒了陶緹。
接著手心一空,陶緹不見了。
影子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天狗和齊泗更是撲了個空,角落裏的黑影晃了幾下便如塵煙般隨窗外的風散去。
“居然是假的?”齊泗氣惱,“怪我太心急了,沒想到他這麽狡猾!”
“假的就算了,我老大呢?”黑影消失時客廳的燈又亮了,室內就這麽點地方少個人分分鐘能察覺,天狗左右看看,老大沒見著就見齊鎮的臉色陰沉恐怖,活像要吃人血肉。
齊泗愣了下,不敢再發聲。
小鳳沒參戰看得一清二楚,著急道:“你們被他分/身騙了,真身把小哥哥帶走了!”
空氣裏響起骨骼活動的咯啦咯啦聲。
齊鎮緊握拳頭,一條閃現的赤色妖紋在耳根處一滑而過,嘴角拉扯起弧度,沒有笑意隻有猙獰。
“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搶我的人?”
*
今晚月色很好,隻是偶爾被烏雲遮擋抹掉了鋪就在城市腳下的白霜,在城北的一處舊廠房內,視線就更昏暗了。
而對妖怪來說,隻要借一點點光就能看清黑幕下的一切。
對方也會空間傳送,陶緹被帶到了舊廠房內,腳邊是亂糟糟的發黴木材,這裏應該是一家家具廠,但他無心看這家廠已經廢棄多久,因為他正與帶他來的人麵對麵。
七八米開外,是一張戴麵具的臉。
這張麵具在第一天入住齊鎮別墅時就見過。
青麵獠牙。
“你是采花大盜還是秦玉成?或者說,你們是同一個人?”
“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重要,”青色麵具下發出沉悶低啞的音色,“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和帝江是怎麽來的。
“所以呢?”
“所以我們才是一路的,因為我和你們一樣。”聲音極具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