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緹以車門為限,迅速布下一道結界。
探過來的手撞在結界,齊鎮甩了下腕子,唇角勾起微微弧度:“又不是要把你怎麽樣,害羞什麽?我對你又不來電。”
陶緹聽不懂他的狗話,但要什麽東西他想好了,道:“商場就不用逛了,你打聽打聽珠寶店裏最貴的鑽石項鏈什麽價格,折現給我就行。”
“......”
笑容僵硬在唇角。
齊大妖原來的想法是,帶陶緹買買衣服、鞋子,當然鑽石也不是買不起,隨便來個十幾串也不是問題,接著自己再賞臉陪他吃個飯,要是陶緹求他的話,他還可以勉為其難帶他看個電影。
可此時,幻想破滅。
“謝謝了,”不管對方是不是偏神經搭在了主神經上,導致神經搭錯,陶緹先謝了再說。
有夥食費不要不是饕餮的風格。
“張嘴閉嘴就是錢,要不要這麽俗?”齊鎮這回不上套了,但胸口有點煩悶,“你就沒有其他想要的?帶點紀念意義的。”
陶緹看著他。
“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我都要一串了,還沒有紀念意義嗎?不行就來兩串。”
老妖怪噎住,有點無法反駁。
但本質隻是為了錢!
“不逛了!”齊鎮露出一絲咬牙切齒的獰笑,用力甩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笑容一拂後拉長了臉,“以後再也不帶你來商場了,求老子都沒用,再帶你來我就不姓齊!”
“你可以姓白。”
“白什麽?”
“白癡。”
“.....”
陶緹從頭到尾都沒打算下車,更沒那閑工夫去逛商場,安全帶都沒解,抱起胳膊閉目休息,耳邊又開始的新一輪聒噪就當聽不見。
啓動、掛擋、踩油門。
輪胎在地下車庫摩擦出刺耳呼嘯聲,跑車甩尾駛離停車位,在前方路口過彎處,一輛寶藍色車同時相會轉彎。
兩車都是疾馳。
齊鎮神色一凝,剎車減速、單手打方向盤,右手擋在陶緹麵前,一氣嗬成,不過跑車還是和對車擦了個邊,兩車的架勢室車門都有了凹陷。
“沒事兒,”他第一時間轉向陶緹。
在跑車突然調整方向時,陶緹就睜開了眼,點了點頭,從齊鎮一側的後視鏡裏看到朝他們走來的熟悉麵孔,道:“是你弟弟,齊泗。”
“二哥?”齊泗微微吃驚。
撞到誰不好,撞到他二哥這個煞神。
太倒黴了!
“會開車嗎?”齊鎮冷眉肅目,不要臉地先發製人。
他下了車就要去揍人,齊泗立馬掉頭就跑,奈何二哥手勁兒是真狠,攥住他後領子就往回扯,也不怕把他脖子勒斷。
“跑什麽,我能吃了你嗎!”
“你能讓我吃不了兜著走,”齊泗實話實說,捂著脖子嘶聲,“哥,二哥,你先鬆手行不行,我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是你,我就是自己撞電線杆子我也不撞你啊。”
見他態度良好,齊鎮鬆開手。
其實他們的車速都很快,兩邊都有責任,但齊泗哪敢怪他二哥,況且自己也走神了,沒注意齊鎮開得比他快還是慢。
“今天沒功夫揍你,算你走運,車子修理費八千萬現在轉我賬上。”齊鎮坑親弟弟是毫不手軟。
齊泗震驚:“二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買車那天正好我也去提車,總共的落地價才七千多萬,修理費報價是不是有點喪心病狂?”
齊鎮揚起拳頭。
上一秒還說不打人,這一秒就出爾反爾。
“等等等等,”齊泗擡手擋住臉大喊,“我撞車完全是因為饕餮!”
陶緹也剛下車到他們身邊,聞言神色平常道:“你認識饕餮?”
他先前對齊鎮存了一絲懷疑,說是癌症晚期卻將死不死,且能力強,他早懷疑他是妖怪,可星河的孩子有一半人類的基因,由此證明了齊邱是人,既然大哥是人,那弟弟還會是妖嗎?
因此他打消了疑慮。
但去探訪主播小夏那天,齊泗正好帶了帝江喜歡的酸橘子,這麽巧?
“不認識,據說饕餮早就死了,怎麽可能認識,”齊泗反應賊快,誰讓他二哥的眼神越來越兇,明擺著在說“敢暴露妖怪身份就死定了”,不明白為什麽要瞞著,但他還不想被二哥揍死。
“是晏湖說以前差點被饕餮給吃了,但這事兒過去很久了,不知道怎麽的最近天天夢見,晚上睡不好白天脾氣也大,出門前還和我吵了一架,我心裏怪堵的,就想著來商場買點東西哄哄他。”
接著就撞車了。
陶緹微微顰眉,倒不是齊泗離譜地把撞車原因推到他身上,而是身邊人接二連三出現小狀況,不免疑惑。
老張體內有蟲,陶小天竟然有膽子和監察局的妖幹架,晏湖連連噩夢,客戶出現幻覺,可這中間又似乎毫不相幹。
忽然,一點陰影朝眉心靠近。
他擡眸。
齊鎮的手指觸碰在他額頭,將微擰的眉頭撫平:“不要胡思亂想,狐貍精的事情老六會看著辦,八成是他們太不節製狐貍精沒休息好,你也別疑心饕餮會不會複生,敢活過來我也能剝了他的皮給你做大衣。”
陶緹嗬嗬一笑:“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