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泗恨得牙癢癢,一條臂膀托著昏睡的小狐貍,捋了捋毛:“不管他想做什麽,找出來我非弄死他不可!”
“大家分散查看,看看還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陶緹說。
幾人點頭。
齊泗問:“嫂子,上次送快遞的男人你還記不記得?”
陶緹道:“記得。”
年紀輕輕,大約二十歲出頭,發型沒什麽特別,留著額發,五官普通,左邊眉毛間有一顆痣。齊泗想說要不要把這人先找出來,但一想,人相不過一張皮,說不定對方早就改頭換麵了。
陶緹思索的卻是其他。
鬼車曾邀請他加入組織,提到過“偉大計劃”,從新城小區剝離人類魂魄、鮫人製皮囊、操縱化蛇抓取女生,快遞大麵積派發,樁樁件件受害的都是人類,所謂的計劃難道是.....
“在想什麽?”齊鎮忽然問,今晚,他的視線就沒從陶緹身上移開過,時刻盯著才放心。
陶緹擡頭:“你說過你在監察局有人,除了譚城,其他地方的妖怪作亂事件多嗎?”
“多,”齊鎮早向鐘玄打聽過,“逐年遞增,尤其是那今年。了,多得不得了,怎麽,你還想在其他地區開分店?”
“你想多了,”陶緹繼續沉思。
針對人類,又有妖怪複生,中間必然有什麽關聯。
“那就是害怕了?”齊鎮往陶緹腦袋上摸了摸,手感一如既往地好,“你放心,隻要我在,保管你出不了事。”
陶緹不知道他哪隻眼睛看出他害怕,正要把腦袋上的手打掉,帝江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在一麵平平無奇的牆麵前打轉。
“怎麽了,這牆有什麽問題嗎?”大毛上前,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
“它可以操縱空間,亦能感知到空間的不同,這裏麵應該是有玄機,”齊泗將小狐貍往帝江背上一放,說了句“馱好了”便伸手覆在牆麵上。
大毛:“是障眼法嗎?大家都是妖怪,為什麽我沒有感覺?”
“不是障眼法,妖力低微自然感覺不到,或者說,他把自己的氣息收斂得相當好,能力不在我們之下,”齊鎮將昏迷的天狗也放在帝江身上。
一沉,帝江圓乎乎的身體往下降了幾分,翅膀用力撲扇,嘴裏不滿地“啊”一聲。
陶緹鎖眉,目光定在齊泗身上。
此時守門的武尤喊話:“來人了。”
來的的確是人,隻是都被夢魘了,一個個都穿著醫院的病號服,或跑或走朝著快遞站而來,不僅是被夢魘,無形中還被操控著,否則不會有共同目標。
尖叫嘶吼、吶喊哭泣全部混雜在一起,刺激著大家耳膜,武尤適時拉下卷閘門。
嘭嘭嘭嘭——
一連串聲響撞擊在門上,晃動的卷閘門被撞出大小不一的凸出的形狀,無數雙手扒拉著卷閘門發出嘎啦啦的聲響,又是一聲咚,東麵的窗戶出現裂紋,磨砂玻璃上也映出幾雙手。
“臥槽!”大毛爆粗口,“這特麽是來了多少人啊?”
外麵是怎麽樣的景象可想而知,天狗曾經刷過的喪屍片畫麵在陶緹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喪屍已是非人,外麵這些人不同,他們還有鮮活生命。
話落,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施堯趕到,指揮隊員們處理現場。
“我就說,施隊也很靠譜,”大毛驚喜道。
武尤來到內間,等著下一步行動。
齊鎮道:“外麵就交給監察局,我們管我們的,查到源頭再說。”他又催促齊泗快點。
齊泗凝聚妖力,轟了麵前的牆壁,然,牆壁碎裂得無聲無息,磚塊還沒落地就消散在了空氣裏,這不是普通磚塊砌成,而是用妖力所化。
說白了就是現下被另一道妖力給轟散了。
牆麵多了一個大洞,露出裏麵的小隔間,隔間沒有不妥,倒是地麵有一個黑黢黢一米多寬的大洞。
是一條暗道。
“我來打頭,”齊泗撩下話,當先踏入地底臺階。
大毛拍了拍身上通訊器,一邊通知施堯一邊尾隨而上,但踏入幾步後,通訊器隻剩下了沙沙聲。帝江盤旋幾圈,收攏翅膀,左邊三隻腳抱緊狐貍,右邊三隻腳抱緊了天狗,伏在武尤肩頭一並下暗道。
齊鎮下了一步臺階後,向陶緹遞出手:“我牽著你走,安全些。”
陶緹說:“不用。”
齊鎮氣道:“你逞強什麽,都天天睡一張床了,牽個手怎麽了!又不是要占你便宜!”
先一步下地道的大毛一個踉蹌:“.......”
陶緹不想耽誤時間,伸手放入齊鎮掌心。
兩手交握,齊鎮恍然發現,握在掌心裏的手變小了,如出生幾個月大的嬰兒,五根手指白白嫩嫩,短胖圓乎,耳邊是小嬰兒咿呀呀的咯咯聲,既遙遠又清晰,陌生畫麵在眼前晃過,有張小臉沖著他笑,嘴巴一咧一咧,煞是可愛。
“齊鎮?”陶緹拍了拍他臉。
齊鎮回神,怔愣過後回神,眼前還是陶緹,哪有什麽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