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權行事手段向來強硬,追隨他的那些反黑組警員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因此當著周權的話音落下以後,同時跟著他下車的弟兄們,二話沒說直接就朝著倪永孝身邊的馬仔走了上去。 冷麵黑臉的何文展攤開他那蒲扇大的手掌,將緊跟在倪永孝身邊的一個獅子頭馬仔,硬生生地給按蹲了下去。 “做咩呀?挑釁警務人員?” 性格相對有些跳脫的劉保強,則是帶人對上了周圍的其他倪家馬仔。 “全部都雙手抱頭蹲下!” 向來在尖沙咀囂張跋扈習慣的倪家馬仔們,又豈能甘心這麼被條子強行鎮壓? 他們雖然沒有膽量光明正大地做出反擊,但顯然也不會毫無反抗。 然而那些馬仔剛剛想要掙紮,下一個瞬間卻是全部都老實了下來。 隻因為在他們的腦門上,最起碼都有一個黑黝黝的槍口指著。 場中這些反黑組警員,對於自家幫辦那但凡是可以通過拔槍解決,便絕對不會說什麼廢話的強勢作風深有體會。 再加上自家幫辦那深厚無比的背景,隻要不是真正擊發了子彈,那麼自家幫辦就完全能夠罩得住。 這讓一眾反黑組警員們在麵對犯罪分子的時候,比以往也減少了很多的顧慮。 就如同此時此刻,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拔槍彈壓倪永孝身邊這些馬仔。 畢竟現如今這個時代,警務人員胸前可沒有什麼執法記錄儀存在。 甚至就算是有閉路電視拍到了當前的場景,他們也同樣是毫無畏懼。 因為這些反黑組警員已經頗為了解自家幫辦的性格,自家幫辦肯定會護住他們的。 一群上不得臺麵的古惑仔而已。 哪怕是對方事後投訴到了警署裡麵,他們最多也就是被口頭批評兩句罷了。 當然,如果是麵對普通市民的話,周權手下這些警員的態度無疑就會和善很多。 可在場這些倪家人是普通市民嗎?他們顯然不是。 放眼油尖區之內,甚至是九龍和整個港島,又有誰不知道尖沙咀倪家是徹頭徹尾的黑社會? 麵對這些犯罪分子,隻要不是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開槍,那麼周權就有足夠信心保住手下的弟兄們。 甚至如果將周權逼迫到了極境的話,沒有證據他也可以創造證據出來。 我與罪惡不共戴天,周權當初登上警訊時的這句宣言,絕不單純隻是為了作秀。 他將以這句宣言,來貫徹自己的從警生涯。 周權和反黑組警員的強勢,使得場中其他兩方人皆盡是呆愣無比。 陸啟昌和黃誌誠這兩位重案組大幫相互對視了一眼,全部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神色。 早就聽聞樓上這位新來的反黑組幫辦強勢無比,可他手下的弟兄們也這麼犀利威猛嗎? 二話不說直接拔槍,這些弟兄們是一點都不把投訴科放在眼裡啊。 陸啟昌朝著黃誌誠投去了一個震撼且探尋的目光,他知道身邊這位老搭檔近幾年時不時就去警校打秋風。 周權從警至今的履歷,幾乎整個西九龍的警務人員都耳熟能詳,僅僅在警校畢業不到半年而已。 依照黃誌誠對警校的了解,他肯定會知曉更多有關於周權的情況才對。 感受到老搭檔的目光,黃誌誠聳了聳肩,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無人可以洞察的苦澀。 他倒是能夠理解周權的強硬,如果他在警隊裡麵也有那麼多的大佬站臺,他甚至比周權還要百無禁忌。 “葉sir,你可是把我給坑慘了啊!” 此時此刻,黃誌誠的心裡麵也不由得升起了濃濃地悔意。 他確實是習慣到警校裡麵去挑選臥底的好苗子,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去直接挑選一位見習督察啊。 資歷淺薄,能力強大,這是黃誌誠挑選臥底的條件。 按照正常的情況下來說,這兩個條件基本上就已經將臥底人選鎖定在了警員班之內。 結果誰曾想到,上一屆的督察班裡麵竟然出了周權這麼一個怪物。 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去挑選見習督察做臥底啊。 隻怪他老上司為了警告他,竟然專門找了這麼一個怪物來讓他碰壁。 差點因為誤會得罪了周權和他背後的警隊李係,這是黃誌誠近些年來最後悔的事情了。 兩位重案組的大幫都呆愣不已,倪永孝就更加不用多說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準備發泄心裡麵的憤怒和火氣。 自己手下的馬仔們,竟然就直接被槍口指著腦門按倒在地。 一個個地雙手抱頭,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周警官,這麼晚了還驚擾您興師動眾的,是我的不對。” 倪永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硬生生地壓製住了心裡麵的怒火。 他強行擠出了一抹笑臉,帶著濃濃地悲傷低頭說道:“今晚我爸爸過世,情緒波動之下有些口不擇言,還請周警官見諒。” 麵對陸啟昌和黃誌誠這兩個老對手,倪永孝有膽量猖狂一些,畢竟他早就已經熟悉掌握了這兩個老對手的辦事風格。 然而麵對周權,倪永孝就不敢如同剛剛那般呲牙了。 這同樣是源於他清楚周權的行事手段。 因為那可是兩個悍匪團夥的死亡和傷殘,再加上王寶一黨被徹底鏟除所鑄就的鐵血強硬威名。 “除了剛剛,你今天晚上的表現都還不錯。” 周權雙手插兜,以身高的優勢低眸俯視著倪永孝。 他淡淡地開口出聲道:“我不希望在我的轄區內,有什麼混亂發生!” 說到這裡,他上下掃視了倪永孝兩眼,毫無顧忌地沉聲命令道:“老爸死了就回去治喪,還聚在這裡做什麼?現在,立刻,散了!” 周權眼下所表現的態度,比之剛剛的陸啟昌和黃誌誠還要過分。 這立刻就讓倪永孝心裡麵的怒意,再一次湧上了腦海。 喘氣聲恍若風箱一般,胸膛更是起伏不定,但他最終仍舊是死死地克製了下去。 直接低頭認慫,他倪家下一任話事人的顏麵必將掃地。 但如果暴起反抗的話,倪永孝又根本沒有信心底氣在明麵上與周權對立沖突。 就在倪永孝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有一道矮小肥胖的身影,穿過人群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