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靠在辦公椅上麵,周權閉目養神。 他靜靜地思考著應該如何用劉建明這些照片,來做一些有利於自己的文章。 隻可惜,倪坤這個老狐貍生前太過謹慎了。 他那個戲曲社雖然是開在鬧市大廈裡麵,但隱私保密性質很好。 陌生人想要進入,必須要經過他手下三個親信保鏢的檢查。 周權派出去的狗仔,能夠拍攝到劉建明前往戲曲社的照片。 但戲曲社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無從得知了。 因此周權手上的照片,根本不足以證實劉建明就是槍殺倪坤的兇手。 甚至就連戲曲社內部,也不可能有人能夠證明這一點。 黃誌誠和韓琛的老婆既然聯合起來對倪坤下了殺手,那麼就不可能留下這麼大的紕漏。 如若不然的話,倪永孝也不可能在他老爸死了四年以後,才查到幕後主使者是誰。 最為重要的是,倪永孝未來清算整個倪家的時候。 哪怕是連韓琛的老婆,他都沒有放過。 可偏偏劉建明這個直接負責行動的槍手,倪永孝是一丁點的信息都沒有掌握。 由此可以見得,劉建明事情做的很乾凈漂亮,這讓他根本就沒有進入倪永孝的視線之內。 單單憑借這些照片,周權也無法奈何得了劉建明。 他倒是可以直接抓捕劉建明,然後一步一步地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從而證實他是韓琛安插在警校的臥底,以及他是黃誌誠和韓琛老婆密謀槍殺倪坤的兇手。 但即便如此,這件事情最後也就隻會牽扯出韓琛他們幾個人。 反倒是作為苦主的倪家,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周權現如今的主要目標,是打掉以倪家為主導的犯罪集團,而絕非當前還僅僅隻是一個小角色的韓琛。 雙眼驀然睜開,周權的身軀瞬間坐端正。 雖然他無法通過劉建明這些照片,直接給劉建明定罪。 但是對於倪永孝來說,這些照片就有很大的用處了。 倪坤被槍殺以前,隻有你劉建明這個外人去過戲曲社。 兇手不是你,難不成還會是鬼嗎? 隻要倪永孝得知這個消息,那麼他就一定會懷疑到劉建明的身上。 緊接著,他絕對會順藤摸瓜,直接查出劉建明和韓琛老婆之間的關係。 到了那個時候,依照倪永孝的性格,他又怎麼可能放過韓琛等人? 通過各方麵的資料,周權對於倪永孝這個人還是非常了解的。 手段之狠辣,城府之深沉,他不愧是倪坤傾力培養的倪家下一代繼承人。 倪家在他的掌控之下,甚至能夠比倪坤的時代更加輝煌。 當然,危害性也會更加強大。 即便處於水火不容的對立陣營,但倪永孝有一點,還是讓周權十分欣賞的。 那就是他十分重視親情,更加無愧於名字裡麵的那個孝字。 倘若倪永孝得知了殺害自己老爸的兇手以後,他又怎麼可能繼續無動於衷,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別看劉建明這些照片,隻是增加他在倪永孝心裡麵的懷疑。 但僅憑這一點,就完全足夠周權做些文章了。 因為倪永孝是古惑仔,他不需要如同周權這般,辦案還需要真憑實據。 他隻要懷疑到韓琛的身上,再調查到一些蛛絲馬跡,那麼他就一定會除掉韓琛。 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會放過。 倪坤今天晚上剛死,倪家上下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 即便倪永孝通過自己的手段,暫時壓製住了倪家門下那五大頭目。 但他們彼此之間,絕對還處於互相猜忌的狀態。 在這種情況之下,一旦倪永孝對韓琛動手。 那麼剩下的四個頭目,肯定也會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隻要周權在從中參與一手,徹底挑動倪家上下不同勢力之間的矛盾。 屆時,倪家自然可以不攻而破。 想要搜集定罪倪家的證據,無疑就會輕鬆容易很多了。 畢竟,渾水才好摸魚。 如果倪永孝沒有任何的動作,周權就隻能夠和他長時間的僵持下去。 可一旦倪永孝開始為他老爸復仇,周權自然可以抓住其中的破綻。 心中製定下大概的計劃以後,周權伸手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直接向著樓下的重案組打了過去。 樓下的弟兄們和他的反黑組同一時間返回警署,今晚倪家的大戲又剛剛才唱完。 重案組那些弟兄們,不可能現在就收工的。 “喂,是重案A組的陸sir嗎?” 電話接通以後,周權重新靠在辦公椅上,笑嗬嗬地說道:“我是樓上的周權。” 攪渾倪家這灘死水的希望,就在樓下那位重案組大幫陸啟昌的身上。 對於倪家的情況,周權可謂是再清楚不過了。 比如說倪永孝今天晚上,究竟是通過什麼辦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搞定了他們倪家門下那四個起了反心的頭目。 可清楚歸清楚,這背後的原因卻根本不足為外人道哉。 因為周權沒有證據,事後就算是成功打掉了倪家,他也不好向著上頭解釋。 而樓下的陸啟昌,就是周權為自己找到的完美借口。 他在倪永孝身邊安插了一根很深很深的釘子,甚至坐到了倪永孝親信保鏢的位置。 那根釘子,就是今晚被何文展一巴掌按倒在地的那個獅子頭。 他叫羅繼,是警隊安插在倪家的臥底之一。 雖然羅繼無法接觸到倪家最為核心的毒品源頭,以及運輸路線。 但除此之外,倪家的其他動作,羅繼幾乎全部有所接觸。 今天晚上,倪永孝搞定那四個頭目的過程,羅繼更是親眼目睹。 因此周權準備和陸啟昌談一談,看看能否將這個羅繼要到自己的手裡麵來。 “周sir,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是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另外一頭,傳來了陸啟昌的寒暄聲。 “確實是有事情想要請陸sir幫忙。” 周權輕笑一聲,向著陸啟昌發出了一個邀請。 “明天上午十點鐘,筆架山的高爾夫球場,不知道能否賞光?” 事關於針對倪家的部署,周權當然不可能在電話裡麵直接談論了。 具體的情況,還是見麵詳談最為妥當。 “周sir相邀,我肯定會準時赴約的。” 陸啟昌雖然一頭霧水,但周權都這麼說了,他當然也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