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去過邊疆嗎? 東南西北都行,無一不是艱難之地,這天下隻有兩種人會去邊疆,一種是罪犯,另一種就是邊軍。 西北苦寒,東南濕熱,絕非善地,犯人是沒辦法,不去就死,而兵士是為了建功立業賺錢養家,屠蘇也一樣。 屠蘇,好名字,他和屠生,是弟兄,家裡底子薄,所以隻能讓一個人擔任京官,所以屠蘇去了邊境,兄弟兩人關係不錯,所以屠生賺的錢財基本都花在了屠蘇的事業上,甚至乾了一些灰產,才被周明抓到破綻。 屠蘇如今不過三十五,就已經位居五品遊擊將軍,可以說是年輕有為了,但是,他也遇到了和林中虎一樣的問題。 這年頭想要升職太難了,普通人難,屠蘇更難,祖上留下的恩情到他們這一輩基本上用完了,能把屠生放到巡城校尉這個職位上已經是費了死力了,屠生用了死力,屠蘇出了死力,才把屠蘇放到五品職位上。 屠蘇升任遊擊將軍之後被釣到了西北吃沙子,這一待就是五年,五年內天下承平,並無戰事,屠蘇這輩子估計就到這了。 這年頭想要升職,要麼賣命,要麼賣身,屠蘇已經賣過命了,屠生掛了,隻能賣身,就需要找對人,找錯人容易得罪人,俗話說,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就是這種情況,第一人選是我們的偉大的皇帝陛下,可惜雙方都不認識,第二人選就是自己的上司,涼州大都督,可惜雙方祖上有血仇,不下黑手就不錯了,第三人選是自己的老上司,昔日西南鎮撫使,如今武威候,鎮南大將軍,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四皇子親舅舅,薛洋。 對的,屠蘇賣命那一段時間就是跟著薛洋乾的,所以屠蘇年初給薛洋準備了一份厚禮,為此動用了一部分屠畫的嫁妝,對的,屠畫的嫁妝,因為屠家得罪了周明,所以賣了家產,一部分不容易變賣由屠畫帶走,剩下的金銀給了屠蘇去西北地區安身立命。 然後,屠蘇得到了一個任務,帶著親軍借道新羅,然後,剛到河洛收到軍報,出事了,去東瀛的軍隊出事了,朝廷上現在全是聲討武威候的消息,他的調令也變了,讓他原地待命。 河洛城一家別院。 “咕咕,咕咕。” 屠蘇摸了摸手中的鴿子,這隻信鴿陪了他好幾年了,每次帶來的消息都會影響他的命運,這次,有點不詳啊。 原本花了重金,走了關係,眼看著就要再升職了,結果現在出事了,他不是個笨蛋,很快就想到這和奪嫡有關,他隻是個五品遊擊將軍,這裡麵水太深,他把持不住,弄不好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難辦啊。” 屠蘇把喂鴿子吃了一點穀子,然後看向旁邊的請柬,秦夫人的請柬。 身在軍中,行蹤當是極其保密的事情,但是,他今天早上進城落腳,現在是晚上,從未出門,但是,就有人中午把請柬送到了他這裡。 “菊下樓???屠夫啊,你覺得我該不該去?” 屠生看向旁邊一個壯漢,這是他的副將,蠻人,沒什麼腦子,但是忠誠,他之前在南邊打仗的時候收的小弟,全家沒了,一手打獵的功夫不錯,就收下了。 “去吧將軍。” “怎麼說?” “聽說菊下樓的菜不錯,我還沒吃過呢。” 屠夫露出了滿嘴大白牙笑著說道。 “行吧,你去備馬。” “好的。” 屠夫大步跑了出去,屠蘇腦子裡回想關於秦夫人的信息,小秦王的生母,邊將和藩王勾結,總是讓人浮想聯翩,秦王不算,這家夥現在還在換牙呢,可是這裡麵怕是有別的事情,但是屠蘇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武威候,怕是要出問題,他已經被在南方蚊子叮了十年了,又在北邊吃了五年沙子,他再也不想吃沙子了。 不多時,兩人換了衣服,騎著馬匹走向菊下樓。 菊下樓這邊。 “張兄好久不見了,近來做什麼營生?” 熒惑給張揚倒了一杯酒,兩個人相對而坐。 “我現在是一隻孤魂野鬼罷了,兄弟,你就是熒惑吧。” “哦,對的,我在流沙確是叫做熒惑,不過我也確實曾經叫過劉一手,出來行走江湖,風險太高,我多準備幾個名字有備無患,算了,罰酒一杯。” “陪你一杯,對了,這位是?” “我叫姚順雨。” “我認的一個妹妹。” “見過張大哥。” “張揚可是泰山郡的高手,有個拳鎮泰山的名號。”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就不錯,叫什麼名字?” “忘了,是店家自己釀的,別光喝酒,吃菜,吃菜。” “兄臺如此盛情招待,是有什麼事情嗎?” “不再吃點。” “我怕我吃人嘴短。” “那你酒都喝了。” “不一樣。” “好吧,那,兄臺到底是替哪個組織賣命的?” “這麼直接?” “你我是好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何必彎彎繞。” “白蓮教!” “你說西域明教都比白蓮教可信。” “那我是西域明教的。” “這就很沒意思了,兄弟,我很確定,你不是四大邪教的人。” “這麼確定?” “想知道為什麼嗎?” “嗯嗯。” “我在四大邪教都有熟人,蓬萊雖然你們和白蓮教那些長老一起出手,但是很明顯,他們是來劃水的,你們其實是兩撥人。” “現在是一波人了,我們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 “應該說你失去了聯係和組織的信任,你現在是一隻失去族群的孤狼。” “恭迎你,猜對了,這豬蹄我能吃了嗎?” “不能。” “你問的我都說了。” “豬蹄是我的,其他的你都可以吃。” “所以,你要怎麼辦?” “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情?” “加入流沙。” “啊?!” “是不是很奇怪?” “確實。” “哈哈,剛才問你的問題純屬好奇,現在問題知道了,就問題,你我之間,不過是久別重逢的故友而已,其他,一概不知。” 說道這裡,熒惑向張揚敬酒,有意無意看了旁邊一眼,姚順雨一副乖巧的模樣。 “好,你這個兄弟我交下了。” “來繼續喝酒。” “砰!!!”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熒惑幾人看向外麵,一抹劍光,鋒利的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