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慘淡的約會(1)(1 / 1)

冬去春來,春暖花開。新學期已經開始,穀荊棘背上行囊,坐上車,離開了家,回到了校園。上學,放學;上課,下課;飯堂,宿舍……日子就這麼地,一如既往地過著。   這天中午,穀荊棘和惡人穀十大惡人眾人在飯堂等著開飯,這時候李鈺突然走了過來,她把穀荊棘拉到了一邊,神秘兮兮地說:   “楊大俠,跟你說個事喲,想不想聽?”   “什麼事搞得那麼神秘?”   “絕對是好事,想不想聽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不想聽算了,再見!”說完,李鈺做出轉身要走的姿勢。   “等會。”穀荊棘伸手拽住了李鈺,“行啦,姑奶奶,是什麼事情那麼急著找我,說吧。”   “請我吃飯。”   “啥?”   “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滾。”穀荊棘白了李鈺一眼,“滾滾滾。”   然後,穀荊棘就看到李鈺就真的“滾”開了。   穀荊棘用自己的左手食指撓了撓自己的左臉,對李鈺的所作所為表示無法理解,自言自語說了句“莫名其妙”,然後回到了飯桌。   這時候盒飯已經擺放在飯桌上了,小俊湊過去問了句:“班長,靚女找你做什麼?怎麼那麼快就又走開了,不一起吃飯嗎?你這是惹美女生氣了的節奏?”   穀荊棘沒好氣地看了小俊一眼,說:“什麼美女,那是我哥們,說讓我請她吃飯,莫名其妙。”   “請吃飯嗎?我來我來。”大鵬湊了過來。   “服了你們兩個。”穀荊棘表示懶得搭理,一邊慢慢地吃著飯,一邊在琢磨著李鈺找自己到底是要說什麼事情,應該不可能真的就吃飯那麼簡單的,可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個所以然,然後就又在最後一個放下飯盒的節奏中,他離開了飯堂。這也是他的一貫做派了,基本上他都是最後一個才吃完的,因為他夠慢,細嚼慢咽的慢。   這天是星期四,晚修的時候,李鈺湊了過來,再次神秘兮兮地對著穀荊棘說:“我們的楊大俠,最近過得怎麼樣呀?過了個肥年,看起來長肉了喲。”   “滾蛋,滾蛋,會不會說話,老子那叫結實,這是肌肉。”說完穀荊棘不忘展示了一下他那並不突出的三角肌。穀荊棘一直以來都是把李鈺當作是自己的好哥們,在她的麵前並不需要保持斯文的樣子,倘若真這麼做了,李鈺必然會毫不客氣地說一聲“敗類”。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到底找我乾嘛?”把外套重新穿上,衣袖拉扯好,穀荊棘問道。   “好啦,不逗你了。”李鈺突然變得很嚴肅地說,“你還記得上學期和你下象棋的那個女孩嗎?”   聽到李鈺這般問,穀荊棘的腦海瞬間浮現出了那個穿著一身校服,白皙的臉蛋,淡淡的柳葉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一尾到頂的馬尾辮,玲瓏的外形,優雅的姿態……本以為不會和她再有任何的交集,不想今天卻被李鈺重新提及了的女孩,他可還記得當初自己的慘敗,以及後來歐陽小海給他出的“挖墻腳”的餿主意。   那一天他寫了七封“情書”,歐陽小海也勇氣可嘉地幫他無償做了一天的信使。從早上第一節下課後便開始送,穀荊棘也很認真地去寫,寫了或者說摘抄了七封不一樣的信,有散文,有詩歌,還有略帶肉麻的話,而普希金的那首《心願》也終於被送了出去……歐陽小海呢則是非常盡職盡責地送了七節課,直到晚修才結束。用他的話說就是:“我不愧是你稱職的軍師和愛情顧問。”   當然,最終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歐陽小海安慰他說:“兄弟,無妨,你已經很勇敢了,你創造了新的紀錄,做到了我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不回信就由得她了,我們才是勝利者。”   回頭想想,這個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挺久了,李鈺也並不是不知道這個事情。隻是很奇怪的,對於這件事情她竟然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也沒有像平日裡一樣去嘲笑穀荊棘,就好像並沒有發生一樣,哪怕這隻是兩個幼稚男生的“惡作劇”。   思緒收回,穀荊棘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記得。”   “請我吃飯,跟你說件事,好事喲。”   “怎麼又是吃飯?你很缺飯吃嗎?”穀荊棘嘟了嘟嘴,再次送出了自己的白眼。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說:“老師來了。”   “明天再跟你說。”李鈺朝著穀荊棘揮了揮手,小跑就回去了自己的桌位上。   穀荊棘撓了撓頭,心說“都什麼跟什麼呀,說了那麼多次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說,還說是那個女孩……那個女孩……”   穀荊棘又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那天的慘敗,那個女孩的模樣……   第二天上午第三節是電腦課,高一(1)班全體同學移步到了樓下四樓電腦室。大家都在自由操作中,有瀏覽網頁的,有登錄QQ找人聊天的,也還有在玩著在線下載小遊戲的……   穀荊棘也霸占了一臺電腦,學校機房的電腦並沒有能滿足每人一臺機器,他的旁邊還坐著歐陽小海,兩個人在胡亂地擺弄著,找著一些動畫在看著,比如當時比較風靡的《小兵的故事》,沒有聲音地看著電腦屏幕。   就在這時,李鈺又過來了。這一次,她沒有再買關子,也沒有喘大氣,而是一口氣地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今天晚上七點三十分,幫你約那個女孩出來,一起去網吧上網,你請我吃飯,怎麼樣?”   “哈?”歐陽小海表示驚訝。   “啊!”穀荊棘石化了,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奇跡。   “別忘記了時間。”不待穀荊棘作出任何的回復,李鈺已經走開了。   過了好一會,穀荊棘才回過神,看了看歐陽小海,問了句:“剛才,李鈺說什麼?”   “她說約了那個女孩去網吧,還說請她吃飯。”   “我是說,你也聽到了?”   “聽到了,千真萬確。”   “我……什麼情況這是……”   電腦已經玩不下去了,穀荊棘本想找李鈺問個究竟,卻發現她早已經不知所蹤,隻好作罷。   下午放學後,六點鐘,打完籃球的穀荊棘提前到了飯堂。三下五除二吃了幾口,飯盒一蓋,筷子一插,離開了飯堂,返回了宿舍。   宿舍裡空空蕩蕩的,想來其他的人要麼是外出了,要麼是還在運動場大汗淋漓中,當然也不乏還在教室努力學習的。   穀荊棘現在的宿舍成員並不都是同一個班級的,相對而言比較雜亂。畢竟是曾經經歷過自主換班風波,再加上住宿人員相對還是比較多的,所以也就導致了很多的都是隨意拚湊的,十人宿舍有一半都已不再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宿舍條件並不好,沖涼房並沒有直接的熱水供應。穀荊棘提著自己的兩個水桶,就往宿舍外麵走去了,然後到了樓層的盡頭,排了幾分鐘的隊,再一左一右把水提回了宿舍。以穀荊棘從初中便開始跟著李華達一起鍛煉並堅持至今的臂力,這兩桶水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難度,哪怕水是滿滿的,他也能穩穩地做到不滴出來。   十分鐘後,穀荊棘洗好了澡,然後全身冒著熱氣走出了沖涼房。這時候宿舍已經回來了兩人,大家彼此打了聲招呼,穀荊棘繼續忙乎著清洗自己的衣物。住校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是無法避免的,穀荊棘也算是個比較勤快的人,不至於把衣物留到星期六日帶回家丟洗衣機。再者說,現在的天氣還是稍微比較冷的,也不至於更換太多的衣物,如若不是下課後跑到籃球場打了幾場三對三,估計他會選擇隻換內衣褲吧,當然還會有他的臭襪子。   晾好衣服,隨意用手撩撥著自己的偏長的頭發,然後還捋了一個四六分的發型,看看時間,六點35分。   穀荊棘心說,原來還那麼早,該做些什麼呢?   雙手反手往上鋪床欄上一抓,兩手手臂使勁,兩腳用力向上一登,頭朝下臉朝內,雙腿朝上,然後就一百八十度翻轉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睡的是上鋪,放置了兩張床板的與眾不同的上鋪。手臂一合,枕著自己的下巴,趴著往枕頭上一躺,還挺舒服的。   “我穿什麼衣服好呢?”穀荊棘還沒想好自己該乾什麼,現在又考慮起自己今天晚上的衣服來了。   平時除了按照學校的要求,一三五要穿校服之外,其實星期二和星期四,穀荊棘也還是穿校服居多。除了他的高中校服外,初中的校服也都還保留著,對他而言,穿校服舒服,唯一的不足便是不保暖。上高中也已經大半年了,可是他卻還是保持著一米七零的身高,沒見變化。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著,穀荊棘還不忘打開自己的音樂播放器,一首光良的《掌心》在唱著,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哼著,也不管自己是有多麼的五音不全:“你手中的感情線,是不肯泄露的天機,那也許是我一生不能去的禁區。我到底在不在你掌心,還是隻在夢境中紮營……”   兩個宿友也對此表示無奈,想說他兩句吧,也知道他肯定聽不進去也聽不見,因為耳塞裡傳出的聲音也是刺耳的,音量有些過大了,還是用的劣質的耳麥。   滴答滴答滴答……也不知道聽了有多少首光良的歌曲,《雨》《第一次》《童話》……   看著時間已經來到了七點05分,穀荊棘從被單裡鉆出。穿好了自己的襪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校服,搖了搖頭,然後把鞋子也穿上了,一雙42碼高幫雜牌籃球鞋,這樣可以顯得自己高大那麼一點點。其實穀荊棘的雙腳並沒有那麼大,隻是鞋子本也就是很普通的翻版貨,碼數也就自然並不那麼標準了。   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那是宿舍用來供眾人擺放自己的生活用品的酒紅色木桌,桌麵上還有個架子並帶有一塊突出的木板的桌子,除了放牙刷牙膏和水杯一類的雜物外,還可以作為書桌用,也還配備了一張凳子。穀荊棘找到自己的梳子,對著舍友的紅色小鏡子,再把自己的頭發梳了梳。一分鐘後感覺確實是沒有什麼可以再梳的了,也勉強算是滿意了,於是放下了梳子,抬起腳,走出了宿舍。這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七點十二分。   下樓,朝著校門口方向走著,路過籃球場,看看時間,七點十八分,繞著又慢慢悠悠走了一圈,看運動健將們打了一會球,回拒了熟悉的球友的三對三邀請,終於在七點二十五分的時候,他走到了教學樓的一樓大廳,那是李鈺告訴他等待的地方。   左等,右等,穀荊棘總感覺時間過得實在是太慢,他甚至懷疑時間到底是不是停頓了,仿佛是靜止的一般,手機上已經顯示了七點三十三分,可是卻仍沒有能看到那個女孩的身影,李鈺也沒有出現。   “莫不是被李鈺給耍了不成?”穀荊棘心想,有心想要打電話問問李鈺,但是又擔心不知道會不會被認為是自己沒有耐心,不夠誠意。   很快的,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四十分,終於,穀荊棘看到李鈺遠遠地走了過來。走在她身旁的確實是有一道倩影,細細看去,不是那個女孩還能有誰,穀荊棘趕緊快步迎來上去,就連想好用來埋怨李鈺的話都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來啦?”走到兩人跟前,穀荊棘招了招手率先開口,他要顯示自己的紳士風度,打著招呼問候著。   “來了。”回話的是李鈺,“洗澡用了點時間,你知道的啦,女孩子嘛,總會慢一點。”   “嗯嗯,知道,知道,女孩子的特權嘛。”穀荊棘麵帶著微笑,很大度地回答著李鈺的問題。他貌似已經忘記了十分鐘之前殺了李鈺都有的心,一度懷疑這就是李鈺對他的戲耍,隻是現在看來,倒還真是錯怪了人李鈺同學了。   “你……”穀荊棘望著站在李鈺身邊的那眼前的女孩,頓了頓,接著說:“你好,我是穀荊棘。”說著,他不忘把自己的右手伸向了那個女孩。   女孩並沒有如穀荊棘所願般伸出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有些詫異地看著穀荊棘,然後對他說出的第一句話是:“穀荊棘,我知道。”女孩說,“李鈺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嗎?”   “啊?”這一刻,輪到穀荊棘尷尬了,他從沒想過對方竟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他卻還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她的聲音是那麼的甜,那麼的溫柔。   女孩的名字,穀荊棘不問,李鈺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送信的時候也是穀荊棘對歐陽小海表述的“哪個班,第幾列,第幾排,穿著什麼樣的衣服”。穀荊棘一度懷疑,會不會是歐陽小海搞錯了對象,把信送給其他人了,所以才會導致沒有收到任何的回信。但是歐陽小海也信誓旦旦的表示“絕對沒錯”,更是表示了自己的無辜。   “不好意思啊,我……我沒問過她。”要不是因為不願意放棄如此難得可以和她待在一起的機會,穀荊棘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找個地洞鉆進去算了,因為實在實在是太丟人了,好歹自己也還是給對方寫了七封“情書”。也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信有沒有真的收到,又或者是被女孩直接丟棄了?他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丟人。   “我叫葉文慧。”女孩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有任何的責怪的意思,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說完後大大的眼睛看著穀荊棘,就好像在等他的回答一樣。   “葉文慧。”穀荊棘重復地說著這個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女孩的名字,也是他第一次叫出這個名字。   “葉文慧,真好聽。”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來自遠方的呼喚,又像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