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外題(1 / 1)

似水流年2023 直愚2022 1655 字 2024-03-17

我算是半個文青,小時候的夢是文學和歷史。骨子裡帶著五分的桀驁不馴,三分的純粹主義,兩分的頹唐,可又貪戀浮世繁華,燈紅酒綠。一邊隻想陌上花發,可以緩緩醉矣;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一邊又艷羨大晏一門五相,剛簡清儉,桃李滿天下,梨花院落溶溶月;最後大概隻落得雖抱文章,開口誰親?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   小時候父母都要上班,那時候又沒有幼兒園,於是白天(上學前以及上學後的假期)就被鎖在家裡,隻好看書。家裡有一部掃葉山房的百子全書,是父母結婚時的禮物。民國三年重印版,八函八十本,第一函開篇孔子家語第一卷開篇相魯第一。掃葉山房的書頁黃黃軟軟的,木刻的字跡,帶著穿越時光的秀麗。無所事事的我就抱著抱樸子陰符經跟三國演義丁丁歷險記連環畫書一塊看,豬八戒吃人參果。那會兒也看射雕英雄傳,天龍八部,雲海玉弓緣,大唐遊俠傳,約翰·克裡斯朵夫幻滅,基督山伯爵,茶花女,悲慘世界,狄公案(荷蘭人寫的那本),收獲,十月,人民文學,當代。。。棋王,紅高粱,神鞭,空中小姐都是那陣子從時代的水底深處慢慢的冒出泡來的,一地雞毛,動物兇猛,妻妾成群是稍微後麵一點的事情了。   那時候,五歲到十歲之間吧。   起初十來年前開始想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是準備起名叫綠肥紅瘦的。講述我眼中紐約和華爾街的故事。   所謂股市長紅,在華爾街上顏色是反過來的,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紐約的燈紅酒綠,其實很不美國,也和歐洲的精致閑適不同,倒有三分像東方的城市如上海東京:「紐約的美呢,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基礎上。它沒有目的,不需要人的設計,就象石筍狀溶洞。它那些醜陋形式是偶然產生的,沒有設計的。在這樣不可思議的外圍環境中,它們突然閃耀出奇異的詩意。。。所謂沒有目的的美。。。換一種說法,可以是『錯誤的美』。   在這沒有目的的城市裡,是川行不息的紅男綠女,匆匆的擠進世界上最老舊最臟的地鐵   本來最初這個故事的設想,是記錄一個過客眼中綠肥紅瘦,燈紅酒綠,紅男綠女的點滴片段,沒有目的,沒有邏輯,沒有開始,沒有結束,隻是簡簡單單的存在過,發生過,旁觀過。。。正所謂十年一覺揚州夢,落魄江湖載酒行   結果一直太忙,忙得不要說寫書,看書都靜不下心來。不知何時開始,Kindle上隻看網文或者金庸。可看的網文卻也絕跡了,所以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臨睡時,翻來覆去看的就是狩魔手記和販罪,他們寫的別的書不行,隻能這兩部,有催眠功效。金庸有類似功能的是笑傲江湖天龍八部。所以十幾年下來,狩魔手記大概成為我看最多遍的書了。大概是四十左右開始失眠,於是晚上十二點到一點間熄燈,躺下,在黑暗中打開 Kindle,紙白色的熒熒微光中讀狩魔手記或者笑傲江湖。眼中都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文字,看書唯一的目的是讓自己入睡。一兩個月總有那麼一次,到三四點感覺身體從尾椎處慢慢熱起來,緩緩順著脊椎向上爬去,就知道又要徹夜無眠了。於是靠到六點來種爬起來,洗漱,著裝,隨便扒拉兩口早飯,一杯卡普奇諾,上班去。這樣的心境,是沒法寫東西的,看東西都不行。七年前的一場戲劇化事件,更完全打亂了我寫作的心境。而那場變故,也成為了故事的一部分:第六卷「酒會」。   轉眼又是十年如白馬過隙,回首紅塵往事,覺得似水流年更貼切我如今的心境。天風海雨,紙醉金迷過後,葉碧枝斕,雨打落花黃,才覺明月照山岡。想寫的,也就不僅僅是紐約。雖然有點抄襲普魯斯特的嫌疑,不過什麼樣的文字,能完全擺脫前賢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