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回來了。”幾乎在王燾接通的那一剎間，他聽到了月亮的聲音。他的心猛地一跳。 　　“月亮，我──” 　　“我等你等了二十三個鐘頭了，我哭了一整夜。” 　　“月亮，我──” 　　“我後悔死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要我了。” 　　“月亮，我想告訴你──” 　　“你不要說話，先聽我說完好嗎？求求你了。” 　　“好的，可是──我真的──” 　　“昨天，我告訴你的話不是真的。在這世界上，我再不會跟任何男人上床，除了你。” 　　後來，王燾感到了許多自責── 　　但在王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他隻感到了一股自私到了極點的狂喜，一陣自私到無恥的狂喜， 　　那狂喜簡直淹沒了他的靈魂，他頭暈目眩。 　　王燾知道自己很自私無恥，可他沒有辦法控製。 　　再也沒有比愛更自私的東西了。 　　“那為什麼昨天你要那樣對我說？”失控的狂喜過後，王燾感到的是疑問。 　　“因為我太自私了。” 　　“太自私了？” 　　“我覺得我撐不下去了。我一直就工作的非常辛苦，每天十五個小時，我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半年更差了。可這六個月裡頭，我每個深夜都得見你，三個小時，有時還要多。我覺得我要垮了。” 　　“對不起。” 　　“可那不是主要的原由-要命的是，我愛上你了！我愛死你了！我愛你愛得瘋掉了！我遇到你以前的九個月，一直也是一個人過的，那時也不覺得怎麼樣，反正，我的工作很忙。可現在──” 　　“現在怎麼？” 　　“我吃飯的時候想你，我睡覺的時候想你，我走著的時候想你，我坐著的時候也想你，我一個人的時候想你，我和別人一起的時候還是想你──我甚至連在工作的時候也會想你，你知道的，工作是我的生命──可是現在我沒辦法在工作時定下神來，我會莫名其妙的哭，莫名其妙的笑，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都是因為你──可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愛我。” 　　“對不起。” 　　“可那還不是最糟的，最糟最無法忍受的是，我感覺我十分需要你的身體，我想你抱著我，我想你親我，我想你撫摸我，我夢見你跟我做愛，你充滿了我的身體──我想得覺都睡不著。可是，你那麼遠，你離我太遠了！我實在受不了了！這樣的關係實在太難了！我覺得我的生活糟透了，沒法子更糟了。” 　　“真對不起。” 　　“昨天的下午，有一個男人向我求婚──這已經是五個月來第二次有人向我求婚了。” 　　王燾再次覺得有些困惑，五個月兩次求婚？ 　　再漂亮的一個聾子姑娘，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向她求婚的。 　　王燾沒有問為什麼，他隻是沉默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