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柱,把後膛炮拉上來!(1 / 1)

周遭勢力自然不會坐視梁家後院起火,馬家的到來,以及開出的條件,都在顏政預料之中。   這讓他再次佩服起教員來,果然在軍閥割據的夾縫中,是可以獲得生存的空間。   隻要軍閥之間還存在矛盾,那麼任何變量都可以被利用。   馬家入場了,無論馬家是何用心,梁興都會大為警惕。   眼下梁興與馬家的矛盾開始激化,有成為主要矛盾的可能。   因為太白縣再強,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提兵滅了梁家。   可梁家若是折在硤石堡,馬家看到機會後,說不定就會出兵拿下陳倉。   顏政進行著復盤,覺得讓出造紙術這種惠而不實的技術,完全可以接受。   造紙的原材料是竹子,整個關中眼下就隻有靠近秦嶺附近,擁有大片的竹林,其他勢力得到造紙術,也僅僅是能夠造紙而已。   大量的紙張充斥市場,也是顏政樂意看到的,必須降低書信成本,降低理論和知識傳播的成本。   送走馬家使者後,顏政提筆給張飛寫信,大意為:三兒,梁興極有可能在近些日子發起一次猛攻,這場猛攻若能撐住,則大事可定!若梁家猛攻棱堡,三兒可便宜行事!   又在結尾處提醒,十天前送去的十門大炮。爾等若還不能輕巧使用,可直接當其是大號的火繩槍,記住每門炮的間隔,當在五到十步,炮口傾斜不準過高!   過了微操的癮後,顏政將信交給宋二柱,讓他快馬去報。   …………   三日後,梁家大軍圍困的土墻被推到。   一排排的民夫團團將“圍堡”圍住,他們有的手中舉著盾,大部分手中則隻有一根扁擔。   雖是盛夏,不少民夫卻瑟瑟發抖,不少人都在低聲的啜泣。   梁興率領親騎在營寨附近的一處高地,觀察整個戰場的訊息。   令旗兵正在候著,就等主帥下達命令。   盔甲下的梁興,後背早已被汗浸透,他抬頭望著不遠處初升的朝陽,在心中不斷祈禱梁家的列祖列宗保佑,讓他這仗能夠打勝。   隻要能拿下此堡,他必定能窺探到此堡的獨到之處,也能知道這夥逆賊用的什麼兵器。   他堅信,隻要讓他看上一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便能戰而勝之。   就像以往被他打敗的那些敵人一樣,在未接觸之時,總有傳聞他們如何強悍。   可隻要一接觸,這些敵人強悍無敵的神話,便會在他們梁家的鐵騎下,化作煙塵散去。   梁興堅信,眼前這夥逆賊也是一樣!   他掃視一眼,士卒們都已做好準備,精銳的騎兵都沒下馬,這是梁家最大的本錢,不可能莽撞的拿去攻城。   清晨的太陽也漸漸熱烈起來,地上的露水正在飛快的蒸發。   對麵的圍堡裡,也響起了鐺鐺鐺的擊鐵聲,而後便響起了歌聲。   似乎是鄉民耕作時喜歡唱的山歌,也不知是誰帶頭,接著便唱了起來。   前方的民夫也有人在跟著唱,歌聲中夾雜著哭聲。   梁興握住刀柄的手,遲遲沒有拔出來。   他安靜的聽著圍堡裡頭的敵人,將這首山歌唱完。   歌聲停下,他猛的拔出配劍,怒目道:“攻!”   令旗兵舉著一麵令旗奔跑開來,前邊結陣的士卒,開始奮力敲擊盾牌。   咚——殺——咚——殺!   齊整的喊殺聲和敲擊聲,響徹在天際。   民夫被盾牌簇擁著上前,此次動用一萬八千民夫!   這些民夫不得已,在後邊兵器的推擠下,恐懼的往前去。   不少人都痛哭流涕,一些漢子還特意把少年護在自己身後。   棱堡上的張乾擰眉望著,鄉民出身的士卒,則是紅著眼看著。   他們不是殘暴沒有人性的殺胚,他們出身鄉民,似乎更能理解這種命不由己的無奈。   張乾拿著把火繩槍看著,時不時吹一吹點燃的火繩。   從這架勢看來,這必定是一場苦戰。   他讓人在棱堡最高的箭樓上,掛起代表硬仗的紅色旗幟。   砰——其他區域的守軍開火了。   哀嚎聲開始彌漫,民夫們像是一麵巨大的肉盾,被推著前進。   當眼前的民夫越過標識基點時,張乾沒多猶豫,扣動弩機。   砰——一枚鉛彈飛出,瞬間打入人堆中。   其餘士卒也紛紛開火,分為三批次,一個接一個。   民夫的慘叫伴隨著小規模的潰散,但很快又被後方的士卒推向前。   雙方就在壕溝處拉鋸,守軍在殺民夫,梁家大軍在鎮壓和推著民夫往前走。   一具具屍體倒下,一石石的泥土被倒下,一麵麵盾牌被扔下。   壕溝在被一點點填平,這種人肉盾牌戰術,確實極其有效。   民夫在潰散與鎮壓中,被不斷的往前推,仿佛隻有死了,才能離開這血肉磨坊。   在潰敗與收攏中,一個多時辰之後,壕溝終於被填平。   梁興再度下令,後備士卒壓上。   他們踏著民夫的屍體,來到斜坡麵前,繼續趕著民夫往前走,讓他們拆除斜坡。   守軍幾乎麻木,隻顧著不斷的開槍,在煙霧中被嗆得流淚。   張乾不斷嘶吼,讓他們不要節省彈藥,盡量的多殺敵人。   他知道,他家三爺一定會及時出現。   七裡外的新堡,張飛得知張乾掛出紅色旗幟後,立馬點齊人馬。   眼下他已有四千五百人,除去新練不到兩個月的一千五百人留下守堡外,三千人悉數出陣。   士卒們推著偏廂車緩緩前進,張飛率領五百鐵騎坐鎮中軍,緩緩往前靠,最終在五裡處的密林停下。   他讓士卒在樹蔭下休息,派哨騎前去窺探,一旦張乾掛出兩麵紅色旗幟,他便立馬出擊。   梁軍的哨騎發現了他們,很快,梁興便分出三千兵,在外圍列陣以候。   張飛死死望著棱堡方向,心中有些焦急,又告訴自己,關鍵時刻千萬要冷靜。   決不能如之前一般冒冒失失,要如顏先生一般,任何事都能談笑處之。   他索性拿出《幾何》注釋翻閱起來,以壓製內心的焦躁。   硤石堡的斜坡在一個時辰的拉鋸下,也被拆除。   剩下的矮墻、橫墻、胸前有些復雜,不過梁興就一招,不平的地方就填平,拿屍體填也得填平!   民夫傷亡已經超過三分之一,一個個幾乎精神都在崩潰。   後頭的士卒也已經出現傷亡,他們在恐懼和焦急中,也在推著民夫前進。   張乾額頭冒汗,盡量讓士卒瞄著後邊的正兵打。   梁興嘴角露笑,下令擂鼓!   “殺!”前方梁家士卒聽到鼓聲,立馬在百夫長的率領下,舉刀砍殺起前邊的民夫。   梁興不愧是老將,他在連日的試探中發現,拆除斜坡之後,剩下這段路大概隻剩下百餘步。   這個時候,守軍能夠擊中後頭的正兵,再往前走民夫的作用越小。   所以剛越過斜坡,後頭的正兵在一聲令下,竟是舉刀殺起民夫。   準備直接拿屍體填滿前方阻礙,進而沖過去。   梁家士卒瘋了似的殺人,進而舉著盾牌開始猛沖。   張乾也快瘋了,忙讓人速速開槍。   民夫在兩頭殺戮下,終於大潰,有些不願再往前,瘋了似的往後沖擊。   有的不願往後,瘋了似的往前沖。   留給他們的結局都是死!   士卒一個個往前沖,鉛彈橫飛之下,一個個火藥桶也被投下。   這些火藥桶順著設置的斜坡滾入地勢低處,裡頭裝有鐵砂碎石,砰的一聲便炸倒一片。   進攻的士卒被炸懵之際,瘋狂的勢頭被遏製住。   梁興望著稍稍有潰敗跡象的士卒,忙讓騎兵彈壓。   棱堡上的張乾後背嗖嗖冒汗,忙讓人掛起第二麵旗幟。   他殺的正兵足夠多了,接下來看三爺。   很快,梁軍的攻勢再度卷土而來。   肉盾戰術讓他們平了許多障礙,沖到現在隻剩下一個字,那便是邁開大腿跑過去。   一架架梯子被抬來,詭路也不用再走,直接靠著梯子在上頭穿梭。   每時每刻都在死人,無論是正兵還是輔兵。   不少梁軍士卒,甚至都脫下盔甲,全速奔襲,因為他們知道盔甲壓根沒用!   梁興右手在微微顫抖,心頭在不斷滴血,這死的可都是梁家的家底!   …………   另一邊,張飛得知兩麵紅色旗幟被掛起,立馬將《幾何》往盔甲裡一塞,大喊道:“兒郎們,隨我破敵!”   早已修整完畢的士卒,不到一刻鐘便列好大陣。   隨著張飛一聲令下,前邊士卒推著偏廂車,朝著前邊殺去。   此去非是決戰,而是撕開一道口子,讓硤石堡內的友軍能有退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梁興得知這邊的異動,忙再派來一千五百騎,會同列陣的三千正兵應付。   張飛睜大眼睛,帶著士卒堅定的往前走。   明晃晃的兵器,在太陽下發出陣陣金光,遠遠望去宛如一片潮水。   待走到距離迎候的梁軍軍陣一千五百步時,張飛猛的下令道:“停!”   “宋二柱,把後膛炮抬上來!”   “諾!”   宋二柱帶著一百人,忙將馬車上的後膛炮取下來。   抬到陣前,按照顏少君的吩咐排列,再將炮固定好,炮口傾斜度則抓瞎。   幾個剛轉職的炮兵,像模像樣的將紙裝火藥包推進去,再將一枚鉛彈放入。   宋二柱掏出一本冊子,邊看邊說:“下……下一步,點火口,嗯,那便是點火口!”   “紮破火藥包,用那個鐵釬子!”   “再倒入……引火藥!”宋二柱結結巴巴。   張飛怒罵道:“二柱,你他娘到底會不會使?”   “將軍放心,會……會使,接下來點火便是!”   砰——一聲巨響,宛如火藥桶爆炸。   震的旁邊好幾個士卒都嚇倒了,而正在奇怪的梁軍大陣裡,則響起一陣慘叫。   十發炮彈打入四發,瞬間在裡頭打的血霧彌漫。   傷亡不多,卻引得對麵大駭。   “打得好,再打!”張飛樂了。   “等……等,你們慢些,打完炮,得清理炮膛,用那綁著麻布的棍子!”宋二柱拿著冊子指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