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火並(1 / 1)

風起南洋 葡萄無牙 7609 字 8個月前

南洋公司正式掛牌開張後,生意竟然出奇的火熱,上門想要托運貨物的華商絡繹不絕,原計劃1萬磅的運力根本不夠分配。   隨著加維-托雷斯讓人送來的物資和騾馬抵達,運力也暴漲至3萬磅左右,運費也隨之節節升高,這一趟南行的運費竟然收了3420多銀幣。   按照130公裡的路途計算,來回一趟也就是一周左右的時間。   由此可見   這是一門多麼炙手可熱的生意,自然引起的眾多江湖幫會堂口的眼紅心熱,找碴的隨之也就來了。   掛牌第2天,下午三時許   在南洋公司的後院裡,一長溜大車上都裝滿了貨物,用防雨帆布緊緊地捆紮起來,務求將重量均勻的分布到全車。   幾名木匠正在緊張的整理大車輪,並且加固四輪大車,生怕這些大車半路上掉鏈子。   皮匠在整理鞍韉索具,鐵匠給騾馬正在修蹄,更換上新的馬蹄鐵,有條不紊的作著準備工作。   忽然從門口湧進來幾十號神情兇狠的壯漢,手中拿著鐵棍和長刀就沖了進來,對準門口幾個猝不及防的守衛就大打出手。   幾乎轉眼功夫   這幾個守衛就被打得滿身是血,卷縮在地上哀嚎不已,而對方的暴徒很有目的的四散開來,準備繼續大搞破壞。   就在這時   急促的哨聲突然響了起來,從第1排大通鋪的宿舍中,有序的湧出數十人,他們頭戴著西班牙船型盔,穿著胸甲,一手持圓盾,一手持彎刀很快列開了陣勢。   然後在口令下,呈一字排開的橫陣向暴徒們壓了過去。   從中分出一支10餘人的刀盾小隊,直插大門口,將慌亂中的暴徒殺散,牢牢的控製了大門進口。   馮國輝冷笑著走出房間,雙手環抱著站在走廊上,看著手下如墻般步步推進,將沖進來的暴徒壓向西側的角落。   也有暴徒試圖沖擊兩側空暇處,但是隊列中總是能分出3~6人的刀盾小隊,將這些零星的暴徒一一砍翻在地,結果了性命。   殺戮猶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容易,這些暴徒麵對著軍陣幾無還手之力。   率領眾人殺進來的水房雙花紅棍爛命輝狂喊著後退,口中大叫說道;   “南洋公司的馮爺,今天我水房的兄弟認栽了,還請大人大量放過一馬。   莫要趕盡殺絕,水房的700位兄弟感激不盡。   馮爺的南洋公司在泗水城開門立棍,與江湖同道也不言語一聲,未免太沒有把江湖同道放在眼中,我水房兄弟也是來討個公道。   山不轉水轉,總有再相逢時。   南洋公司今天留下一份香火情意,我代表水房兄弟承受了,大家再相遇時也有婉轉的餘地,可不要把江湖路走絕了。”   隊列中指揮的胡老虎和鄭秀才兩人聞言不禁回頭看去,這個大事他們做不了主,還得指揮使大人下令才行。   馮國輝麵無表情的單手向下一揮,道;“殺,一個都不留。”   “弟兄們聽到了嗎?頂爺發話了,殺……一個都不留。”   “殺殺殺……”眾兄弟齊聲應和,握盾持刀狠狠的向著水房的暴徒們殺了過去。   隻見刀劍齊下,看瓜切菜一樣的很快躺了一地,這些暴徒簡直就沒有什麼反抗餘地。   雙花紅棍爛命輝手舞長刀拚命的砍出幾刀,“劈裡啪啦”全都砍在盾牌上,對麵盾陣中幾把刀同時砍了過來,他防得了上防不了下。   “啊……”的一聲慘呼中   他的左肩和右大腿已經分別中了兩刀,刀口砍進去一紮多長,深深的皮肉都翻卷了出來,可見有多疼了。   爛命輝竭力又擋下了幾刀,向後猛的一個翻滾脫離開來,使盡全身的餘力忍著疼痛奔行了幾步後,單腳踩上墻頭,一用力翻了上去。   這時他的後背被一把甩出的長刀劃開,整個人慘叫著摔過了墻頭,已然是滿身鮮血淋漓的創傷,兀自舍命的逃離開去。   既然逃開了,眾人也不再去追,反而對死傷遍地的暴徒一一補刀,將他們徹底了賬。   這些長毛餘孽做這些事情非常嫻熟,這時候就能看出專業來了。   沒一會兒戰果就出來了,共擊斃水房暴徒45人,重創逃跑一人。   既然開戰了,那麼不除惡務盡可不是馮國輝的性格。   在急促的哨聲中,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集合起來,開始披掛裝備。   三輛大車被拖了過來,堵在門口,留下幾名受輕傷的夥計和七個新人守門。   馮國輝同樣穿上頭盔胸甲,親自帶著86個弟兄整齊列隊而出,其中刀盾兵四十人,火槍兵32人,弓箭手14人。   一行隊伍排成兩列,沿著街道殺氣騰騰的向著水房的方向而去,所經之處人人驚叫著閃避,無人敢擋其鋒。   就連一貫耀武揚威的巡捕房,此刻連鳥影子也看不見一個。   這些關於狐假虎威的慫貨,在真正的殺神麵前,很明智的退避三舍。   馮國輝並不在意這些小蟑螂,此刻巡捕房若敢出麵阻擋,他毫不猶豫的就會將其一鍋端了,隻不過多費點手腳罷了。   南洋公司玩的動靜這麼大,已經接近百餘人,又是滑膛火槍,又是騾馬大車,又是頭盔胸甲,這搞得泗水城沸沸揚揚,幾乎人人皆知。   瞞是瞞不了的,躲也躲不開,主打的就是一個快速發育。   他一直在等著是誰,首先來觸這個黴頭。   今天拿水房開刀就是立威之戰,看看究竟是六七百個青皮混混厲害?還是身經百戰的長毛餘孽更兇狠?   沿途經過的街巷裡,商戶們紛紛插門上板,呼兒喚女的關上大門,在一陣雞飛狗跳後,很快便冷清了下來。   水房的堂口就在碼頭不遠處的威爾遜道,是兩層上下的木樓建築,這裡也是泗水城有名的賭場,叫做“金寶樓”,是一處連片的建築。   當馮國輝率部抵達時,此處的街道上商戶已經全部關門上板,水房聚集起了四五百名幫中爛仔。有的拿土槍,有的拿長刀,堵在街口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顯然早有準備。   站在最前麵的4個人,一個是幫主金牙根,他是個身材瘦長的中年男人,冷笑間露出金牙,敞開懷一副兇狠的模樣。   另一個是二當家曹查理,右手搭在腰間的左輪槍上,同樣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第三個則是渾身是血的雙花紅棍爛命輝,但身上的傷口已經用粗布簡單包紮了一下,但腥紅的鮮血依然將綁布都浸紅了。   如今再不復兇狠的模樣,死魚一樣的靠在椅子上躺著,臉色蒼白看著有些支持不住的模樣。   第4個也是水房的雙花紅棍,叫做魚叉祥。這人是個粗矮的光頭漢子,脖子上套個粗的大金鏈子,手持一桿長長的鐵製魚叉當街而立。   看得出來,水房眾人是準備憑著人多勢眾火並一場。   但是看著頂盔冠甲,持盾而行的南洋公司陣列,這些江湖漢子有一陣的失神。   搞毛啊?   這是江湖火並,又不是上戰場?   你又是盾,又是盔甲,還有火槍和長弓整的啥意思?   江湖火並習慣是你一刀我一刀,大不了死了就是碗大的疤。   要的就是個熱血,推崇的就是個“勇”字,講究的就是個“義”字。   你弄這些行軍打仗的玩意兒來,我該說你裝備好啊……還是數落你不懂規矩啊?   看著對方排開了陣列步步逼來,金牙根再也忍不住了,主動向前走了幾步後,戟指大喝說道;   “南洋公司當家的馮爺何在?我是水房堂口頂爺金牙根,江湖上打打殺殺乃是常事,你們南洋公司搞這個排麵未免太不仗義了吧?”   “這話從何說起?”   馮國輝站在戰陣的後方,並沒有排開眾人走到前麵,而是側身走了幾步站在路邊商戶擺攤的石墩子上,看起來高了一頭。   他繼續說道;   “我南洋公司並非江湖幫會,也沒有在泗水城開香堂立棍,而是從事正經營生的騾馬商隊,與伱們水房井水不犯河水。   你開你的妓院,賭檔,鴉片館,收保護費做買賣人口的黑心生意,我南洋公司經營武裝護送貨物的生意,憑本事吃飯。   怎麼著?   你水房想稱霸這四水城,不顧道義的悍然挑起火並,現在跟我說什麼太不仗義,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有臉說出這幾個字?”   金牙根見對方不露麵,雙方隔著七八十米,曹查理的槍法再好也不頂用,打不了黑槍,心中那是暗恨不已。   於是出言激將道;“都說南洋公司的馮爺是個過江龍,我看不過是個藏頭露尾的鼠輩而已,躲在後麵都不敢露頭,就這樣還能當什麼大佬,如何讓兄弟們服氣?”   馮國輝聞言笑了起來,轉頭對自己的兄弟們說道;“聽到了沒有?金牙根說南洋公司的頂爺不夠勇哇,都不敢站出去現眼,你們怎麼說?”   胡老虎暴喝一聲命令道;“火槍兵隊槍平舉,瞄準,給我開火。”   一聲令下   32桿火槍齊刷刷的放平下來,瞄準前方充大頭的4個人,當時嚇的這4個人臉都白了,渾身哆嗦起來連腳步都挪不動。   坑爹啊,這下可完犢子了。   然而沒有後悔藥可吃。   隨後一陣“劈裡啪啦”清脆的槍聲過後,南洋公司軍陣上空冒起了一陣灰黑色的濃重硝煙。   站在最前方的4個充大頭的幫會頭目,渾身打得像血篩子一樣頹然倒在地上死去。   他們身後的幫眾也倒下了10餘人,這都是殃及的池魚,槍彈瞄準前方幾人沒打中,全都賞給了後方的人。   水房這些持刀拿槍的幫眾站的那麼密集,堵在街口,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人墻,眼閉著打槍也不會落空。   這番劇變,嚇得水房一眾幫眾們猛一激靈,人群立馬躁動起來向後退去,很顯然被這血腥場麵嚇住了。   這時候,就聽到人群中有人喊道;“丟他老母,南洋公司的仆街殺了幫主,我們和他們拚了。”   “咱們那麼多人,一人一刀也把他們全砍翻了,給幫主報仇!殺啊……”   “上啊,弟兄們,他們槍裡沒子彈了。”   在這些人的鼓動下,水房的這些青皮混混們瞬間熱血上頭,當下就有沒腦子的勇仔,舉起手中的砍刀狂喊一聲沖了出去。   其他人在先行者的帶動下,也舉起手中的砍刀吶喊一聲,跟隨眾人沖殺了上去。   “弓箭手,放,再放,再放……”   鄭秀才冷笑一聲,有條不紊的命令弓箭手放箭,14支冰冷的箭簇迎麵射過去,當即射翻了10餘人。   然後一輪又一輪弓箭,短短的十幾秒鐘射出了五六輪,將兇狠沖殺過來的水房爛仔們射翻幾十個,躺翻在地慘嚎起來。   剛剛被激發起來的鬥誌,猶如兜頭一盆冷水,瞬間被打得混亂。   躲在盾牌手後麵的火槍手們,此刻正在有條不紊的清理槍膛,收起推桿後,向槍膛裡灌注黑火藥,然後放入一顆鐵彈,再度用推桿將子彈搗實。   眼見著弓箭手們射了七八輪,遏製住了水房爛仔的沖擊。   胡老虎舉起手中刀命令道;“聽我命令,列陣前進。”   重新裝彈完畢的火槍手們跟在刀盾手的身後,弓箭手們也停止了射擊,跟在火槍手的身後齊步前進。   陣列向水房爛仔的方向壓過去,將他們逼得不斷驚惶後退。   當刀盾手們抵達躺倒遍地的爛仔區域時,手起刀落一一補刀,將這些青皮混混全部擊斃,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這副兇狠的模樣,直接把水房的一應幫眾們全都看傻了。   不對呀,江湖火並不應該這樣趕盡殺絕,這是什麼神操作?   都這樣玩的話,幫會兄弟還不都得死絕了嗎?   我的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群殺神都是長毛餘孽,他們壓根也不是江湖幫會,完全是一幫殺神啊!   清醒過來的水房青皮混混們,此刻已經被兇狠壓上來的軍陣嚇的肝膽欲顫,再聽到“火槍兵隊槍平舉,二段射,瞄準,給我開火。”這樣冷酷命令時。   當即發一聲喊,丟下手中的刀棍掉頭就開始逃命,擠擠搡搡的頓時一片混亂。   “啪啪啪……”一陣清脆槍聲過後,密集的人群又倒下十幾個。   “啪啪啪……”又一陣清脆槍聲過後,再次有十多個人倒下,而被奪路而逃人群踐踏的更多,猩紅的鮮血染紅了街道上的泥土路。   “弓箭手放,再放,再放。”   “刀盾兵保持陣列壓上去,給我放手的殺……”   “追擊,殺……”   這一幕單方麵的屠殺持續到四點多,水房堂口金玉樓門前的威爾遜道,染滿鮮血的道路有270多米長,一路上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最後統計   共有146人死於這場單方麵屠殺,其中包括水房幫主金牙根和20多名幫中骨乾,若加上在南洋公司被擊斃的45人,水房前後被乾掉了整整191人。   而南洋公司僅僅付出了6人輕傷的代價,無一人重傷,無一人死亡。   這血腥的一戰,徹底打響了南洋公司的名號,一戰覆滅了狂妄一時的水房,徹底拔除了這個幫會字號,也順便接管了水房的地盤。   事實證明   以嚴整的軍製對付江湖幫會這群菜雞,簡直就跟白給的一樣,絲豪都沒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