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內斯沖了上去。 以一往無前的氣勢。 亞歷克斯看著他,神情復雜,心底閃過無數個關於妻子,孩子的畫麵,最後隻剩下一聲抱歉。 沒想到自己急躁了一輩子,最後倒是安穩下來了。 亞歷克斯無奈苦笑。 獻上一切吧。 平舉火焰斬劍,緋色的焰火開始燃燒,與他周身的金色鬥氣交融在一起。 身體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精神也恢復到了最佳的狀態,黃金之力也全部恢復。 血紅色的騎士,周圍被熾熱的金焰籠罩。 亞歷克斯厚重的聲音,低聲念道,似要將這話印在心間: “為了梅蒂爾那,為了勝利。” “犧牲!”感知到亞歷克斯的異樣,亞伯看了一眼,嚴肅的臉上很是動容,“亞歷克斯!” ‘犧牲’可不是什麼一般的騎士戰技。 隻有德行極高的黃金騎士才有可能領悟到。 而一旦開啟‘犧牲’也就意味著這名騎士獻上了自己的一切。 從緋色的犧牲之火燃起的那一刻開始,它的燃料就是騎士的全部,直到那份決心燃燒殆盡。 所有的一切將換來超凡晉階,狀態也會恢復到整個人生的巔峰。 因為這是高階騎士全部生命力的壓縮,全部的人生,匯聚於此刻。 金焰交熾的亞歷克斯雙目炯炯有神,渾身的氣勢已經達到頂點,掃了眼伯爵,篤定道:“我主攻,你握把時機。” 亞伯隻得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亞歷克斯疾馳而去,金焰如海潮般在斬劍上奔騰,徑直向黑騎士斬下。 暗星鬥氣驀然爆發,汲魂魔槍正麵迎上,劃出一道厚重的黑色幕布,那是實質化的死亡之力。 一時間,金色鬥氣接近實質化的亞歷克斯,徹底狂暴的漢內斯,傳奇之力全開的暗星。 熾燃的騎士之力使漆黑的帷幕都開始波動,他們想要斬碎暗星的領域之力。 賭上一切,不懼死亡。 亞伯·塔斯曼看著三人瘋狂的對攻。 大戟,斬劍,魔槍不斷在對方身上添加傷口,誰也沒有退縮一步,此戰有死無生,慘烈的戰鬥足以令任何戰士膽寒。 他隻能一麵援護兩人,一麵沉著的尋找機會。 亞歷克斯和漢內斯在用生命為自己鋪路。 勝利的契機就在霎時,一定要把握到。 一身血紅的亞歷克斯此時就是主攻手,達到頂峰的黃金之力,化為最鋒利的利刃不斷劈砍出去。 感到力量有些溢出,他掃了眼自己的愛劍,炎鐵鍛造的斬劍已經滿是裂痕,但此時也不及多想,斬劍繼續砍出。 斬劍與暗星的魔槍不斷交擊在一起。 金鐵之聲不絕於耳。 漢內斯的魂鋼鉞戟也加入戰團。 然後是亞伯·塔斯曼。 四名頂尖的騎士血戰不休。 更遠的戰場上,黑鋼軍團在斯基普·德魯領導下正奮力的絞殺著亡靈。 沒有了山德魯的聚靈奇術,這些該死的亡靈終於可以徹底的消滅了。 雖然軍團的傷亡也很大,但保持住了陣型和軍團光環的他們,消滅這些亡靈不在話下。 斯基普·德魯冷靜的指揮著戰鬥,現在要保持住軍團陣型,盡量減少傷亡。 在遠處的騎士戰場上,還有一支傳奇騎士團等著他們,必須保持足夠的有生力量。 天空中,兩名傳奇法師的戰鬥也在繼續著,那個巨大的元素領主還不時降下雷霆,成片的湮滅亡靈。 騎士戰場上,公國的兩大騎士團的處境非常不利。 最先沖鋒接敵的烈焰騎士團此時已經快死傷殆盡,殘存的也隻能艱難支撐。現在的戰鬥主要靠著雷霆騎士們奮力廝殺。 在絞肉機般的戰場裡,庫裡斯正奮力的揮動大槍,與一名緘默的死亡騎士戰鬥。 對方恐怖的戰力讓庫裡斯手忙腳亂,作為領主之子,庫裡斯雖然還隻是一名青銅騎士,但在父親,兄長,以及老師的瘋狂操練下,實力還是遠勝一般的青銅騎士。 一身的魔法裝備也是非常豪華,但在這名死亡騎士麵前,什麼也不是,對方的氣勢,精妙絕倫的武藝讓他感到窒息。 “這就是死亡騎士團?!” “庫裡斯!你為什麼會這麼弱!!”庫裡斯渾身濕透,粗眉緊蹙,臉上寫滿了不甘,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怒問自己。 一直以來,他都嚴格要求自己,因為他是塔斯曼家族的子嗣,因為他的父親是紅楓領的領主,是公國數一數二的統軍伯爵,因為他的哥哥是公國的驕傲,是梅蒂爾那上空的晨星。即便是口頭上不怎麼尊重的漢內斯兄長,也是萬中無一的猛將。 這些人就像閃耀的群星,在他的人生中熠熠生輝。 所以從小他就不能忍受自己平庸,隻有不斷的成長,變強才能追上他們的背影。 曾經還時常嘲笑那個發小,被上層們戲謔為永世黑鐵的布萊爾,覺得那種不求上進的墮落是可恥的。 一直自我感覺良好,即便不如大哥那般驚才絕艷,至少也是未來可期。 直到此刻。 這些緘默的死亡騎士為什麼會這麼強!周圍所有的黑甲騎士都有著令他窒息的強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庫裡斯緊咬牙根,粗壯的雙臂全力灌入大槍,抵擋著對方的攻勢,那把猙獰的雙手大劍已經多次讓他嗅到死亡的味道。 白石城南墻上,羅薩深邃的目光遠眺著那片戰場,粗大的眉頭緊鎖。 就在剛才,他終於清完了白石城內的零星亡靈,重新整合城內的紅楓軍團於南墻。 八千多人的紅楓軍團已經死的隻剩下兩千來人。 很多還是傷員,或者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經過治療和補給休息,隻能說是勉強維持住了基礎戰力。 城內的遷徙也在繼續,民眾在白城警衛隊的維持下有序的從北門出城,向豐收平原退去。 如今城內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各種沖突,如果不是亞伯伯爵很早就頒布了領主令。 讓警衛團全力維持秩序,情況可能會更糟。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無論此戰局勢如何,民眾都不能再留在城內了。 在白石城更北邊的安南山脈上,一隊獅鷲騎士正疾速飛行。 布萊爾安逸的騎在獅鷲背上,仰著頭,一頭緋色的短發在晚風下肆意飛揚,蔚藍色的眼眸注視著頭上這片黯淡無垠的星空。 眼神中滿是好奇,即便是了解了“滿月”的傳說,對這片陌生的星空他依然充滿了興趣。 這當然不是因為什麼偉大的征程,也不是什麼星辰大海。 而是在布萊爾眼裡,這片星空似乎是永恒不變的,那些宇宙中的星辰好像是一動不動,如同壁燈,掛在了名為夜空的吊頂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