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 背叛(1 / 1)

晚宴上,除了伊莎貝拉外,庫裡斯也在席上。   這家夥就對著害羞的妮可,個沒完,一會詢問星夜塔內的生活如何,一會又問授課教學徒怎麼樣。   看的布萊爾大為吃驚。   “這家夥的臉皮,比以前厚多了。”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來,布萊爾問起了伯爵與漢內斯的情況。   畢竟亡靈的腳步正在逼近,各軍團的事務布萊爾都很感興趣,這段時間的生活,已經讓他徹底喜歡上了這裡的生活。   或許有原主的記憶的影響。   但在這座滿是春意的城市裡生活,確實不賴。   遠比自己想象的中世紀生活要舒適。   庫裡斯聽了後,神色有些凝重。   隨後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目前紅楓軍團的事宜,以及帝國軍,黑鋼軍團的情況。   總之。   根據外放的獅鷲騎士們的偵察。亡靈的黑暗天幕正在緩緩靠近,那些彌漫升騰的霧靄,也阻隔了騎士們更進一步的偵察。   各軍團都在整備軍務,武器裝備的修整,後勤輜重的配給,以及傷員的安置。   整個聖虹城都在高速流動,人員,物資,情報。   名為梅蒂爾那的國家機器,在這臺中樞心臟上全速運轉著,一切都是為了不久後將拉開的大戰。   隨後整個晚宴都在這類交談中進行著。   有關難民北遷的,有關平原之戰亡靈規模的,有各軍團安置後各類事由的,以及多日看不見伯爵人的。   麵對妹妹的疑惑,庫裡斯也隻能強調紅楓軍團安置後的事情有多繁瑣。   一頓晚宴就在朋友間的閑聊中,吃了近一個時辰。   等到布萊爾四人告辭時,貴族區的星光燈火都已經全部亮起。   ···········   翌日清晨。   天光微曦,布萊爾在湖畔完成了早課的訓練。   簡單清洗後,便留下阿雅,獨自前往明晝殿值守。   身為近衛騎士的一員,在紅拂宮內值守也是職責之一,為了讓他進一步的接觸政務方麵的事情,溫莎大公特意安排了值守,守護的職責。   越過逐漸蘇醒過來的柳蔭宮道。   來到後殿區的明晝大殿內,大公父親正在用餐。   如同晨曦下陰影的迪莉婭·布萊克摩爾女士佇立在長椅之後,隻是抬眼看了眼他。   “早上好,父親。”   布萊爾已經完全習慣了這些問候。   “嗯早,吃過沒,要不要給你準備一份?”   溫莎大公停下刀叉,笑問道。   “不用了,在秋樓吃過了。”   “那就等著吧,”大公說,“昨天的事情有些進展,過會就來匯報。”   布萊爾目光閃爍。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進展。   隨即站到一旁,開始了一天的守護工作。   昨天在宮內待了一天,據德裡安說,這份榮譽以往都是他的。   取笑他道:工作都被搶了,記得請喝好酒才對。   對此,布萊爾哭笑不得。   在餐廳用完早餐後,布萊爾跟隨溫莎大公一同移步到議政廳。   越過昏暗的甬道。   再次進入熟悉的暗室,這次卻隻有父親與自己。   溫莎大公從一側的書架上隨便抽了一本,坐下後悠然的靠在長椅上品讀起來。   布萊爾就安靜的佇立在後麵,望著一側閉上的門。   迪莉婭女士就在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俄頃,門口響起迪莉婭女士低啞的聲音。   “陛下,人來了。”   “進來吧。”   弗朗西斯從書本上抬起頭,溫和道。   隨即,厚重的大門被推開。   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一身深黑色的罩袍,隻有頭罩褪去了,短發,整張臉都乾巴巴的。   隻有那雙眼睛,讓布萊爾很在意。   黑亮的難以形容。布萊爾看著男子,腦海裡就浮現出:精乾。   男子走上前躬身行禮:   “陛下。”   “如何了。”   溫莎大公放下書,直起身子。   “根據影衛在皮斯鎮收集的線索判斷,敵人抵達那的時間可能比我們預估的還要早。”   男子低著頭,   “而那些屍骸我們查看過了,正如布萊爾殿下猜測的那樣。”   “是吸血鬼與血仆,他們將皮斯鎮還未遷徙的鎮民都滅口了,然後裝扮成鎮民在那裡等著難民隊伍。”   聽到這,布萊爾握緊了拳頭。   腦海裡浮現出一路上的那些難民。   那些接過幾片黑麵包,眼眸中就能夠透出希望的光彩的平民。   他與阿雅返程很急,根本沒有時間去仔細探查鎮子。   也就看不到那些死去的人,被藏在哪個角落裡。   亂世人,不如太平犬。   弗朗西斯喟然嘆息。   “屍體處理了沒?”   男子接著道:   “是的,全部燒毀了。”   這個世界有著各種安葬的儀式。   不過在梅蒂爾那,一般而言都會選擇土葬,因為戰爭的緣故。   土葬有利於後人祭奠緬懷。   但那是在帝國共誓還有效時,也是在水銀議會還未緊密團結時。   “除了這些,王都這邊呢?有沒有線索。”   溫莎大公問。   男子掃了眼布萊爾,繼續道:   “這邊當天的情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有一份是往北投送的。”   “誰?”   “丹尼爾·奧列特。”   男子低著頭,聲音清晰。   ········   議政廳的光線黯淡。   讓四壁的陰影愈加深沉,布萊爾站在陰影裡,腦海裡思緒萬千。   身前。   溫莎大公斜靠在長椅上,一手拄著下巴,一手輕敲著桌麵。   “咚咚”聲仿若心跳,有節奏的在室內躍動。   中年男子已經退下。   就在這片怪異的氣氛裡過了半晌。   弗朗西斯才緩緩開口:   “這件事你先不要過問了,我來處理。”   布萊爾低垂眼簾,沉浸在周身的陰影中,好半天都開不了口。   那些記憶紛遝而至。   各式各樣的酒會,訓練場上的劍鬥,宗族祭殿中的人群。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能夠自己動手。”   陰影中,布萊爾的聲音森然沙啞。   自南境以來,那些在亡靈之災中慘死,流離的民眾,那些為了這片土地,為了自身信仰獻身死戰的將士們。   布萊爾想。   他已然接受這個世界。   接受了那些戰士舍身戰鬥,最後失敗,死在亡靈的利刃下。   甚至於沒有戰友能夠幫他們收殮遺體,死後還要被亡靈褻瀆。   但背叛除外。   在他樸素的思想中,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原來----   在生靈與死亡的對抗中,也能夠出現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