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營地中。 燈火通明的營房食堂。 歡聚一堂的近衛騎士們正在暢飲歡食。仆從在各長桌間穿梭,不斷送上熱騰騰的食物。 “以你的實力,戰爭後一定能夠獨領爵位了。” 首席的位置上,德裡安紅著臉說道。 手裡把玩著精致的酒器。 想著要不要再喝一杯。 身旁的大漢卻不以為意,隻是認真快速的解決身前的食物。 之前的戰鬥雖然短暫,消耗的能量卻不少。 能夠在亂軍中,斬殺敵人的指揮官,還是一名經歷過悠長歲月的亡靈法師,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堆積如山的肉食很快被大漢全部吃光。 打了個飽嗝。 便站起身來,如精鐵澆鑄的高塔一般。 拉開鐵木長椅,徑直朝大門走去。 隻留下兩句低沉的話語。 “我不追逐權勢與地位。” “更渴望的是攀登同他一樣的頂峰之路。” 嘈雜的熱鬧中,這話異常清晰。 老騎士聞言後,隻是釋然的笑了笑,旋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年輕時,誰不沒有追求那山巔的風景呢。 自己隻不過是老了而已。 ········· 南城墻。 指揮高塔內。 “父親。” 布萊爾紅著眼,站在溫莎大公的長桌前。 感到腦袋還有些發嗡。 “嗯,來了。” 窗外還是一片深沉的黑幕。 隻有下方防護城墻上還亮著星藍色的光,以及小心巡視的士兵。 自己剛睡下不久。便被近衛叫醒,來了這。 “聽說你在城墻上待了一整天,下午還跟隨弗蘭克一同出擊了?” 弗朗西斯坐在高椅上,滿臉笑意。 “很累吧,自己坐。” 此時塔內隻有他們父子二人。 看見布萊爾如今的成長,他由衷高興。 “不過是盡自己的一份力罷了。” 布萊爾拉開長椅坐下。 “這麼晚召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室內魔法燈光線柔和。 映照在弗朗西斯臉上顯得心事重重。 父子沉默良久。 弗朗西斯才開口: “嗯,是關於我們家族指環的事情。” “這個?” 布萊爾看了看手上的深紅戒指。 “這不就是一個信物嗎?” “皇室的象征。” 至少原主的記憶中是如此。 弗朗西斯抬起手。 鮮艷的紅蓮在中指上綻放,仿佛要掙脫,釋放深紅。 布萊爾的眉頭緊蹙。 一時間不清楚剛才是否是錯覺。 “除了是信物外,它還是王城最後一道防線的鑰匙。” 弗朗西斯摩挲著戒指,耐心的解釋: “這座始自原處精靈時代的城市中,有著一個神代結界。” “神代結界?”隻在古籍上看到過這個,布萊爾問。 “對,位置就在聖心島內。” “這戒指能夠開啟結界嗎?” 布萊爾有些明白父親讓他過來的原因了。 “隻有皇室的核心成員的戒指可以。” “目前隻有你我二人。” 弗朗西斯從高椅上站起身,走到窗臺前,凝望著外麵的黑夜,那黑暗中一定有無數亡靈的渴慕著生靈的血肉。 這種寂靜不會太久。 可能等不到天明,亡靈就會卷土重來。 “你現在也長大了,布萊爾。我認為應該告知你這些事情了。” “在需要的時候,去聖心島,戒指會指引你。” 雖然今天成功的摧毀了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 甚至掃滅了亡靈的兩股隊伍。 但此次的情況總是讓弗朗西斯感到不安。 從光門撤離後,每日都在想其中的問題在哪裡,卻又一直沒有頭緒。 高塔外,暮色中。 幾隻獅鷲的身影飛過。 是亡靈退去重新製造器械後,派出去偵察情況的。 布萊爾也看到了。 不過是在側麵的窗臺。 指揮塔內有兩個窗臺,正前方是遙望南境。側麵則是觀測王城。 就在布萊爾消化結界的事情時。 腳步聲在梯井中響起。 守護在塔下的近衛騎士帶來了哨兵的報告。 弗朗西斯接過後認真看完。 布萊爾在一旁耐心等著。 “你也看看吧。” 說著,報告就遞到布萊爾手中。 通用文字熟悉又陌生。 筆跡十分規整。 布萊爾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船隊到了·····” 這與其說是情報。 不如說是一封信函。 來自艾爾肯·維達爾子爵,如今真正治理紅河穀地的領主。 “嗯,早些到總是好的。” 弗朗西斯拿過信。 “你去休息吧。” 布萊爾也感覺眼窩痛,腦袋還有些麻。 看來白銀之力也無法抵抗長時間的疲倦。 點點頭後,便退去門去。 從街道口騎上馬往東門營區走。 望著黯淡的星空。 布萊爾莫名的想起了四季回廊中王座上的身影。 神代結界會和她有關嗎? 還有這片凝滯的星空,那些星星真的在閃耀嗎? 為什麼像一幅畫一樣呢? 驀地想到星夜塔上見過的破碎畫框。 即使有原主的記憶,這個世界的秘密看起來還是太多了。 騎在馬上。 秋夜的寒風撲麵而來。 這兩天沒休息過,腦袋愈加麻木了。 收拾起心情,徑直朝營區行去。 先睡一覺再說。 ········ 翌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難得在一片寧靜中醒來。 亡靈竟然沒有發起攻城。 布萊爾穿戴好衣物,出了門。 女騎士已經在門外等候著了。 飄逸柔順的金發用束帶紮起,一個簡單的馬尾。 “早安,布萊爾。” “早,阿雅。” 布萊爾笑道。 “昨晚休息的怎樣?” “非常的好,精力和體力都已經完全恢復了。” 晨暉下,女騎士笑靨如花。 這畫麵,大清早看的布萊爾很是觸動。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忍不住欣賞和歡喜。 “那就好,等我一下還沒洗漱。” 說著,從一旁的水井裡打上一桶水,簡單的洗漱完。 作為21世紀大好青年,條件允許下還是習慣早晚洗漱的。 至少這個世界這一點比中世紀要好。 長時間不洗澡,還不如殺了他。 清理完。 粗眉毛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一見二人就嚷起來: “走走!吃東西去,從昨晚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快餓暈了。” 說著,走進拍了拍二人: “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以閣下的體型,吃下一頭牛恐怕非常困難。” 女騎士認真道。 庫裡斯“哈哈”笑道: “從認識你起,我就再也沒有相信過體型和食量的關係了。” “走吧,我們都是大胃王。” 布萊爾失笑著,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