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呆滯片刻。 “和小玲同名?” 許父很不喜歡那外孫女,聽到提起眉頭都會皺起來,用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 老兩口相對而坐。 一陣沉默過後,許母道,“一定是同名字的人。” 她是做姥姥的,當然也不想貶低自己的外孫女,可事實就擺在那,要是季玲能成高考狀元,還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看看,同樣的名字,人家是高考狀元,她呢?復讀一年沒考上,告訴許芳,不許再慣著,抓緊讓她進廠子工作。”許父發了一頓脾氣,回臥室了。 許母嘆氣,好在老頭子不知道人在家裡又惹了事,不然剛剛又要暴跳如雷了。 北縣那邊。 季玲今天從磚廠下班又是落單,她明明也和那些人一起走,反正不管怎麼加快步子,最後都會被落下一個人。 今天下午就有些陰天,五點多天已經像平時七點多一般,又是在街邊,行人稀少,季玲也加快了步子。 人的直覺很準,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下裡盯著她,待她回頭去尋時,除了刮過的風帶起來的樹葉沙沙聲,別無他物。 季玲從不覺得自己膽小,前世她一個人從農村到市裡闖蕩,靠的就是膽子大,夜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也能自己抗著材料走,從未有過此時這種危機感。 回想穿過來之後的一幕幕,思緒一直追到去派出所舉報那天,她細想起被少年攔下,還有那個睡著的賣菜老農。 ___對,賣菜老農。 天色大黑,怎麼可能有賣菜的還在街上睡得沉。 少年是不是與搶劫犯一夥的? 那個沉睡的菜農是不是同夥? 越是斟酌這個問題,季玲的步子越慢,急速行走的步子慢慢平緩下來,暗下裡那股壓迫感似乎也淡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隱隱能看到縣裡的主道,季玲的心慢慢踏實下來。 結果突然道旁的亂草叢裡隱隱有女人低泣聲傳來,起初季玲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那哭聲越來越大,還隱隱有救命兩個字傳出來。 在這裡有人喊救命,一定不是好事。 季玲本身就是個女子,更沒有逞英雄的心思,可良心卻讓她明明已經走過了那裡,最後又硬著頭皮停下來。 她緊抿著唇,盯著草叢深住,心裡抗衡著要不要沖進去,或者跑開去喊人救命? 遲疑間,女人的救命聲越來越低,仿佛失去了呼吸。 這比自己挨了打還要折磨人,季玲暗吐一句臟話,心一橫,埋頭向草叢裡沖去。 草叢很難走,季玲也順著聲音不知道走進去多深,等她再確定聲音來源時,那縈繞在身前的哭聲消失,四下裡一片寂靜。 高過她身體的雜草將她團團圍住,天色早已大黑下來,季玲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同時心底也升起一抹危機感。 她不敢停留,又尋不到來時的路,本能的轉身往身後跑,跌跌撞撞間,隻見有人影攔在她的去路,她急時收住腳步,喘息間聽到身後有細碎的聲音。 身後有一道男子聲音響起,“你今天逃不掉了。” 季玲隻覺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也看清楚攔她去路的男子,下巴上那顆黑痣。 “你們要乾什麼?” “乾什麼?小丫頭,是你自己找死,可不怪我們兄弟兩個。”黑痣男嗤笑一聲,對著季玲身後的男人喊道,“老二,在等什麼?不是幾個月沒開葷了嗎?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