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維達爾帶著材料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一方麵作為一名獅蠍學派出身的獵魔人，他很難抗拒在另一個世界還原獵魔人煎藥的誘惑。 　　另一方麵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製作成功，畢竟材料之一的水鬼腦自己隻是找到了氣味相似的代替品，能否起到與原材料同樣的效果還是一個未知數。 　　還有就是在禁林邊緣發現疑似孽鬼腳印的事情，他不能假裝沒發生過，在沒有銀劍、劍油、煉金炸彈等裝備的情況下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試驗過的五種法印，和在霍格沃茨才剛學沒兩天的幾個咒語。 　　他必須為最壞的情況做打算，所以需要盡可能的武裝自己，而現在有一個能夠製造獵魔人藥劑強化自己的機會，維達爾當然不想放棄。 　　至於會不會被斯內普瞧出端倪，這個維達爾暫時不做考慮，反正這次的材料都是跟斯內普一起在對角巷買的，他要真想做點什麼，有的是機會做。 　　斯內普的辦公室門前，維達爾伸出手去想要敲門，手還沒有碰到門就自動打開了，斯內普低沉的聲音從裡麵傳出： 　　“進來。” 　　拿著材料走進屋子，維達爾好奇的打量著魔法世界魔藥大師的辦公室。這是一間昏暗的屋子，架子上放著幾百隻玻璃瓶，黏黏糊糊的動植物標本漂浮在五顏六色的藥劑中，不遠處的壁爐沒有點燃，維達爾覺得斯內普的辦公室和魔藥教室一樣陰冷潮濕，事實上二者確實離得不遠。 　　“把你身後的門關上，維達爾。” 　　斯內普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頭傳來，維達爾轉身把門關好，回過頭來斯內普已經來到了屋子中的一張木桌旁，木桌上擺著一隻坩堝，旁邊是天平試劑管等輔助器材。 　　維達爾來到桌邊，在斯內普的注視下把材料一樣不差的擺在桌子上。看向如禿鷲盯著腐肉般看著自己的斯內普，維達爾開口問道： 　　“教授，我可以開始了嗎？” 　　沒有說話，對麵的斯內普隻是點了點頭。 　　維達爾首先取出那兩瓶烈酒，幾乎所有獵魔人藥水的調配都離不開矮人烈酒，烈酒除了可以殺菌，還能當做提取劑，能把材料的藥性激發的更加猛烈，當然也包括毒性，隻不過這一點不在維達爾的考慮範圍之內。 　　維達爾拿來蒸餾器具，把兩瓶烈酒都倒了進去，把空酒瓶放在一旁，酒瓶碰撞的聲音叮當作響，維達爾吸了吸鼻子周圍彌漫起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需要進行二次提純，進一步提升酒的度數。同時還要加入搗碎的白色百日紅花瓣這一關鍵材料用來激發藥效與材料中的魔力，不然得到的隻是高純度的酒精罷了。 　　在獵魔人世界中，嗜酒的矮人們喜歡飲用高純度烈酒，而且還喜歡在其中泡製百日紅花瓣，沒想到還成為了獵魔人世界煉金術的重要材料。 　　觀察蒸餾反應的維達爾思維放飛，他記得自己曾經聽說過杜鬆子酒也是用類似方法製作，隻不過杜鬆子酒浸泡的是各種各樣的草藥。 　　不知道杜鬆子能不能當做煎藥的基底？維達爾在心中想著，擰開蒸餾器閥門。 　　維達爾花了不少時間蒸餾，整間辦公室都能聞到淡淡的酒精味。 　　水晶器皿中加了白色百日紅花瓣的蒸餾酒液呈現出一種透明的淡黃色，與其說這是酒，看上去更像某種血清。維達爾舀出一勺浸製液體，放在鼻子前扇聞，濃烈的酒精味混合著百日紅的香味，與要求別無二致。 　　矮人烈酒算是製備好了。 　　終於調配好煎藥基底的維達爾暗自鬆了一口氣，矮人烈酒幾乎是所有獵魔人煎藥的基底，能順利製作矮人烈酒可以說是他能不能製作獵魔人煎藥的第一步。 　　畢竟這個巫師世界上大概沒有會製作矮人烈酒的矮人。巫師世界有矮人嗎？ 　　維達爾偷偷撇了一眼桌子對麵的斯內普，斯內普沒有對他的操作發表任何意見。此時的斯內普像一尊麵色陰沉的蠟像一樣杵在那裡，蠟黃色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陰沉不定。 　　接著維達爾開始處理起卡巴的大腦，在對角巷的藥店買下之後，維達爾特地去翻了那本一年級新生的工具書：《怪獸及其產地》，從中查找卡巴的樣子。按照《怪獸及其產地》上麵的插畫和旁邊的介紹，卡巴看上去向一隻猴子，隻是渾身長著魚鱗而非皮毛。 　　卡巴的腦袋頂上有一個空洞可以盛水，維達爾覺得卡巴更像是自己上輩子聽說的，霓虹國河童一類的東西，和他所知的水鬼大相徑庭。 　　卡巴的腦子大概有一個成年人拳頭般大小，顏色青綠色微微有些泛黃，有著一股淡淡的魚腥味，並且滲出黏黏糊糊的液體。 　　維達爾先用清水洗凈，接著把大腦用研缽攪碎，把糊狀物用紗布過濾去除雜質，這一步很重要，要反復進行多次，直到得到的液體清澈為止。 　　維達爾記得老師反復提到過，如果不過濾除雜，最後就隻能得到一鍋水鬼腦肉湯。 　　反復過濾後，維達爾得到一種青綠色的液體。卡巴腦的提取物比從水鬼腦中得到的還要多，不知道這是否是兩種物種之間的差別。 　　反復思量過後，維達爾沒有按照水鬼腦提取物的劑量來製備，而是將所有的卡巴腦提取物倒入到盛著矮人烈酒的坩堝當中。 　　維達爾不熟練的使用魔杖控製火焰的大小，回憶起燕子煎藥的製備流程，要求溫度不要超過酒精的沸點。這種方式製備煎藥很慢，效果也會損失。 　　主要的原因是，維達爾沒有凱爾莫罕城堡中的那套壓力釜，不然在煎藥完成之前，坩堝裡麵的酒精就會蒸發殆盡。他隻能退而求其次使用傑洛特告訴他的，在野外製作煎藥的簡易方法。 　　維達爾在斯內普提供的器具中看到了類似的東西，但他不敢打賭兩種器具的功效和使用方法一致。要是在第一天就弄炸了斯內普的魔藥器具，維達爾絲毫不會懷疑，斯內普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由於是第一次操作維達爾不由得有些緊張，他必須反復緊盯火焰和鍋內液體的狀態，直到嘴裡無意間嘗到了鹹味，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和額頭都被汗水打濕了。 　　就這樣過了15分鐘左右鍋內淡黃色的液體變得濃稠顏色發綠，並且冒出細小氣泡。看著鍋內綠色的液體不斷翻騰的樣子，維達爾心中一陣欣喜，卡巴的大腦起到了和水鬼腦一樣的變化，這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接著維達爾開始順時針不斷攪拌鍋中液體同時加入已經切好的白屈花，隨著鍋內液體的顏色逐漸變為橙紅色繼續不停的攪拌。 　　直到鍋內的液體變的和血一樣鮮紅，同時散發出一種帶著淡淡花香的腥味，像是某種發膩的香水。維達爾小心翼翼的盛出一份裝入玻璃藥瓶當中，拿在手中欣賞自己的作品。 　　在一旁看完了全過程的斯內普走了過來，他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盯著維達爾手中的玻璃藥瓶說道： 　　“我維持我之前的觀點，你熬製的是一種毒藥。烈酒激發了藥性的同時也激發了毒性。如果你想自殺，我可以給你另一種毒藥，至少不會那麼痛苦。” 　　“不，斯內普教授，我很清楚我在乾什麼，隻有我把藥劑喝下去並平安無事才能證明這一切，不是嗎？” 　　“你想死嗎？” 　　“我隻是想向教授你和鄧布利多校長證明，我說的是真的。而且，你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你麵前吧？斯內普教授。” 　　“說不定我會呢，自大的小鬼。” 　　不過在熬製完成之前，維達爾其實也沒有把握，因為他不知道卡巴的腦子是否能起到和水鬼腦一樣的效果，盡管兩種材料的味道聞起來是一樣的。 　　但是看著製作完成的成品呈現出和原版一樣的顏色和氣味，這給了維達爾信心，再加上魔藥大師斯內普就在他的身邊。 　　雖然斯內普一直對他冷嘲熱諷，但是維達爾相信他不會見死不救，就憑他是鄧布利多信任的人，是一名老師。 　　維達爾一仰頭將瓶內鮮紅的藥水一飲而盡，從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喝！ 　　非常難喝，嘴裡還有股氨水味。 　　雖然維達爾已經提前做了心理建設，告訴自己獵魔人的藥劑一定不會有什麼好味道，不過當混著酒精與大腦的腥味的液體滑過他的喉管，刺激著他的胃袋時，維達爾還是險些吐出來。 　　忍住嘔吐的感覺，不去想藥水的味道，維達爾試著去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這是他完成青草試煉對身體的改造後第一次飲用獵魔人藥劑，維達爾感覺一股熱力充斥著他的身體，似乎是藥劑在與他的身體二次發生反應，沒有進行青草試煉那樣激烈的痛苦。 　　淡淡麻木感從舌尖湧出來，順著四肢直到指尖。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同的活力隨著呼吸充盈在他四肢中。 　　維達爾看向一旁的斯內普，斯內普一隻手按在長袍胸前魔杖的位置，緊緊盯著他： 　　“喝下毒藥的感覺怎麼樣？感覺到麻木了嗎？麻木感會從四肢擴散到指尖，緊接著就會痙攣，並且想嘔吐。” 　　“是的，輕微的有一點麻木感。不過已經消失了，沒有其他癥狀，我感覺還不錯，比想象中的要好。” 　　維達爾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後回答道。 　　“感覺不錯？難道你配置的毒藥還對你的腦子產生了不可預知的破壞，導致你的感官出現了問題？”斯內普的語氣充滿了疑惑與難以置信。 　　這家夥明明喝下了毒藥，但並沒有出現中毒的特征，他的臉色也沒有變化，唇色正常，眼睛泛出血絲。 　　這讓斯內普大為不解，但比起探究心中的疑惑斯內普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斯內普從維達爾的坩堝中抽出一勺煎藥，倒進一個裝有透明魔藥的水晶瓶中，用力搖晃混合之後，斯內普舉起水晶瓶觀察其中的變化。 　　原本水晶瓶中的透明魔藥和淡黃色的煎藥混合，變成了發青的顏色，其中還有不少絮狀物沉澱。 　　看著手中的水晶瓶，斯內普沉聲說道：“這一瓶的量都足夠放倒一頭成年的公牛。” 　　他扭過頭看著維達爾說：“沒有中毒相應的體征反應不能說明全部問題，也許你隻中毒反應比較慢，最多五分鐘，等反應出現你也離死不遠了。” 　　斯內普放下手中的水晶瓶，從袍子內重新掏出一個裝滿紫色液體的水晶藥瓶，強硬地遞到維達爾麵前說：“現在遊戲結束了，把這個喝了。” 　　“不，教授。我的腦子很正常，我沒有中毒。”維達爾拒絕斯內普的提議。 　　對麵的男人沉默了一下。 　　“不要逼我對你念咒。” 　　維達爾連連擺手解釋道：“我跟您說過，我的抗毒性比普通人要強得多。燕子就是為我這種人設計的。” 　　斯內普漆黑的眸子再次上下打量了維達爾一番，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把你的手臂伸出來，我會搞清楚。” 　　斯內普的語氣不容人質疑，維達爾隻好伸出自己的左臂，把袖袍擼高，露出皮膚蒼白且結實的左臂讓斯內普查看。 　　斯內普走上前，一隻手如禿鷲的爪子，緊緊抓住維達爾的左腕，使維達爾的手掌向上。斯內普從袍子抽出魔杖，杖頭指緊貼維達爾蒼白的肌膚，從手腕沿著手臂向上緩慢移動。斯內普的嘴唇微動，仿佛在無聲的念動咒語。 　　隨著魔杖移動，維達爾的左臂上顯露出如同血管般纖細的黑紫色紋路，在維達爾蒼白的皮膚下顯得格外明顯。 　　斯內普眉頭緊皺，但是他沒有停下魔杖的移動，杖頭直到到維達爾的胳膊肘處才停下，他抬頭了一眼維達爾，緊緊抿著薄薄的嘴唇，反方向向手腕一揮魔杖，黑紫色的紋路隨著斯內普魔杖的移動又消失不見。 　　收起魔杖，斯內普沉默了起來，沒有說話，辦公室裡陷入了寂靜，二人都沒有說話，隻有桌子上那鍋剛熬出來的燕子魔藥發出了幾聲氣泡破裂的聲音。 　　“斯內普教授？” 　　維達爾發出聲音試探，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過關。 　　良久斯內普陰沉著臉開口說道: 　　“毒素被儲藏在你身體裡麵了，沒有對你造成傷害。看來你說得沒錯，這讓我有點好奇，他們到底對你進行了什麼樣的魔法實驗，讓你擁有這麼高的毒素抗性？” 　　“那是不是意味著，你願意相信我了？斯內普教授？我現在可以試驗藥效了？” 　　維達爾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會被毒死，但他畢竟在斯內普的監督下，他需要斯內普給予許可。 　　“隻是暫時的。”斯內普說道，不過還沒等維達爾高興，他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 　　“給我你的血，我需要進一步確定你不會被自己害死。” 　　聽到斯內普的要求，維達爾長舒一口氣，幸好斯內普隻是要他幾滴血液，而不是要自己的人體組織切片。 　　維達爾伸手拿過把桌子上的銀質小刀，用力在手掌中劃開一道傷口，暗紅色的血液緩緩湧出。 　　“你是傻瓜嗎？從手掌取血可能會汙染樣品，可能會造成傷口感染！” 　　維達爾縮了縮脖子，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com 沒敢頂嘴，默默取出一隻玻璃試管取了血樣，裝好遞給斯內普。 　　前後不過十幾秒的事件，維達爾驚喜的發現，他的手掌已經停止流血，接著緩慢開始了愈合。維達爾把手掌舉在麵前，這點細小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如初。 　　維達爾把恢復如初的手伸向斯內普，有些抑製不住聲音裡的喜悅： 　　“教授，藥劑起效果了，我成功了！” 　　一旁的斯內普一把抓過維達爾那隻剛剛愈合的手掌仔細端詳起來，又看了看維達爾依舊蒼白的臉，沒有說話。 　　“藥效能維持多長時間？”斯內普突然鬆開維達爾的手問道。 　　“20分鐘，大概。” 　　“也就是說20分鐘以內，它會催化加速你自身的恢復速度，更多的還是依靠你身體自身去進行修復，也就是說如果你的傷勢過重的話你的恢復速度甚至會變慢，讓藥效提早結束。” 　　維達爾點了點頭認可了斯內普的說法。心中感嘆不虧是魔藥大師，隻憑藥效就能指出藥劑的原理和關鍵問題。 　　但是緊接著斯內普話鋒一轉：“不值一提的藥劑。每個治療師都會用愈傷咒來治療比這更嚴重的創傷，更別提藥劑當中劇烈的毒素遠會造成比治療效果更大的創傷。” 　　“你能連續喝幾瓶這樣的藥劑？隻有在思路上有可取之處。”斯內普評價道，臉上神情不屑。 　　“是的教授，這是最基礎的一種恢復藥劑，它的毒性最為輕微，用以處理一般的傷口。”維達爾說道。 　　“隻是最基礎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