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無患回頭沖她笑了一下“到處走走,不出意外的話等會就又回來了,你先在這休息會吧。” “哦…好。”徐逢答應著坐回地上,心裡卻在想著要是出意外的話可咋整啊。 木無患仿佛猜到她在想什麼一般聳聳肩,卻也沒答話,隻是繼續往下走去,不一會身形就從視野裡徹底消失了。 徐逢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看著身前緩步臺上夕陽的顏色。 這裡變幻莫測的,空曠荒涼又神秘的氣氛中仿佛還帶著幾分安逸舒適。 真是奇怪的地方。 這裡隻有它見過的東西…徐逢又想起木無患站在窗前說的話,可還沒來得及盤算就聽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哢噠,哢噠…”像有人穿著皮鞋正閑庭信步的往下走著。 噫,徐逢撐著地麵還沒爬起來,就看一張臉從五樓上六樓的樓梯夾角處探了出來。 “木槿?!你怎麼跑那去了?真是的,嚇死我了。”徐逢說著又長出一口氣坐回地上。 那張臉笑著縮回去,隻聽木無患的聲音悠悠從上麵傳來“因為它不知道外麵從下往上看該長什麼樣,所以是出不去的,隻能在這棟樓裡無限循環——所以我剛才說不出意外的話一會就回來了。” 見木無患停在五樓,徐逢也從地上站起來拍拍灰,三步並兩步的躥了上去。 “哦對了,如果以後你不幸又進到了這種地方,請記得分開過一次的同伴不能直接相信。” “啊?”正在掏鑰匙的徐逢愣住,呆呆的看著木無患。 這句話好像鬼怪什麼的要動手前給被害者的忠告。 木無患笑了一下“安啦,我是真的人類,不信給你摸我脈搏。”說著伸出手來。 徐逢倒也不客氣,摸了一把,又摸摸自己的。 木無患看著徐逢摸著自己的脈搏半天不說話,拍了下她的肩膀“等出去就好了…”卻沒想徐逢突然抬頭嚴肅道“其實我沒有脈搏。” “是嗎?”木無患手突然一變方向扣住徐逢的脖子,掌心能感覺到她的脈搏還在微弱的跳動著,於是又鬆開手來。 徐逢一臉你怎麼這樣的表情乾咳的半天,終於平復下來,靠在墻上弱弱的說道“你這人…開不起玩笑…” 木無患也知道自己一下子有點沒收住力,心虛的移開目光“對不住,但是你身上鬼氣確實太重了…” 徐逢擺擺手,一臉受傷的表示別說了,一邊顫抖著掏出鑰匙插進門裡。 鑰匙轉動發出哢嗒一聲,徐逢掐著鑰匙柄往後拉開門,卻感到一股冷風從門裡湧了出來。連驚訝的感慨都沒來得及說,就看見站在門框邊的木無患好像被一股吸力直接拉了進去,接著防盜門砰地一聲關死,隻留下徐逢一人拿著鑰匙怔在原地。 “啊?” 木無患反應過來時已經在門裡了,她背對著門壓了下門把手——果然,紋絲不動。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回…或者說第三回在門口受到襲擊了,看來以後可以在老黃歷上添一筆今日門邊不宜久留。 木無患看著眼前這個夜色籠罩的世界,路燈暖黃色的光線裡有雪花正在緩緩飄下。 自己身邊的燈光卻是冷白色的。 現在站在一個圓柱形上麵帶一圈屋簷的建築物的門前,門上貼著一個線路裸露的圓形白織燈管。建築物的直徑估計不超過十米,外墻上貼著陳舊的上白下粉的馬賽克瓷磚。 腳下的水泥樓梯也已經有年頭了,根據路邊的站牌和候車亭判斷,樓梯下麵不到十米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公交車站。 這是一塊高出旁邊柏油馬路一個馬路牙子,寬在二十五米左右鋪滿綠磚的“島嶼”,左右兩條柏油馬路寬的有點過分。 看得出來這是某人已經記不太清的一處環境,景物根據那人的主觀印象有些扭曲——當然不排除這是那人一段印象深刻的記憶,記得很清但也有些情緒上的誇大。 背對著建築物,左邊的馬路對麵是一望無際的雪原,而右邊的馬路對麵是一條牌匾擁擠的老式商業街,一架天橋連接著商業街和這邊馬路中的“島嶼”。 木無患的目光順著那邊天橋的樓梯上來,沿著天橋往這邊走,卻在中途被自己身後的建築物擋住了視線。 記不清的地方是茫茫雪原和濃霧,出現的商業街天橋和車站則相對清晰——特別是這個天橋,給人感覺比旁邊的東西要紮實很多,看來記憶的所有者對它的印象格外深刻。 木無患正準備探身出去仔細觀察一下這天橋有什麼特別之處,卻聽身後突然傳來砰砰的砸門聲,回頭看見一道鐵門豎在身後,把手放上去還能感受到震動。 她皺眉回應著敲了兩下門“你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回應她的隻有更激烈的敲門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木無患又壓了幾下門把手,還是毫無用處。於是又沖著門縫喊道“冷靜一點,千萬別怕,仔細觀察自己身邊有沒有出路!”一邊喊著一邊拍了兩下門,餘光卻突然瞥見天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爬過。 她停下拍門的手,有些呆愣的看著還在砰砰作響的門。 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既沒見到隊友,怎麼能確定拍門的是她。 木無患回身嘆了口氣,到底是太久沒出來了。 她看向隱沒在黑暗中的空蕩蕩的天橋,在城中放置一些鬼怪殘魄作為環境的一部分,再加一點變數讓入局者自己驚擾這些殘魄——明明是曾經自己常用的手法。 木無患麵對鐵門拎著刀往右繞到圓柱形建築的側麵,這樣與下天橋的樓梯正隔一個建築物。 視線順著建築物弧形的墻麵往後轉,突然看見幾根乾枯蓬亂的頭發出現在墻後,接著一張嵌在蓬亂的頭發中的扭曲的人臉突然出現在視線裡,與此同時,一陣勁風從身側襲來。 左右都不好躲,而後退也來不及了。木無患乾脆往前一步一刀紮進人臉,雙手握住刀把往右劃開那張怪臉,逼其後退以躲開身後的攻擊。 破空聲堪堪從肩後掠過,借著入刀這股力木無患順勢前推讓刀留在鬼物身體裡的刃越來越短,最後刀尖從其身側露出。她本人則與刀上動作同步,向前側跨一步轉身退到柏油馬路上。 事實證明這一步走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