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謙謙:不管了,黎寒鴉說她揉腦殼時順手薅了孩子幾根頭發,等回來鑒定結果一出就什麼都知道了。 餘謙謙:屍骨也找到了,如果能順利把沈渺的靈魂剝離出來的話,到時候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餘謙謙:勘查組還在進行調查,今天早上你所遇之事有些復雜,等回來之後再細說。 木無患關上手機屏坐在座位上,公交車在金燦燦的柏油馬路上一晃一晃的往前奔馳著,過減速帶時木無患被從座位上顛起來幾厘米。 …雖說開快點,但也不用這麼快。 兜裡的魚刺骨寒意越來越盛,她扭頭看向窗外,星期天的公司是沒有人的。 在一般情況下。 · 財神爺香爐裡新貢的香燒成了兩短一長。 徐安遠揉揉腰從座位上站起來掃視一圈辦公室,空蕩蕩的,加班的同事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走光了。 他把桌上的圓珠筆撥到一邊,低頭盤算著這個月的業績,默默念叨著財神爺保佑發財。 周五那天他態度強硬,無非是擔心夫人的住院費。 徐安遠嘆了口氣,腦海裡浮現妻子在病床上笑著跟自己說不想治了的場景。 都怪自己無能。 他收拾好東西,看著下午暖色的太陽光照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又頹然坐回椅子上。 真安靜啊,他仰頭看向天花板,閉上眼。 稍微休息一下,再整理下這個月的報表,去補習班接孩子放學…說起來兒子一星期沒見到媽媽了,得帶他去醫院看看。 思付之間,徐安遠莫名感覺心底升起了一陣恐懼感,雞皮疙瘩沿著脊柱直沖腦髓。 他下意識的睜開眼,恍惚間一張猙獰的臉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而定下神來環望四周,卻什麼都沒有。 他撐著椅子坐起來,搓了把臉,灰塵在斜進來的的暖色光芒中飛舞。恐懼感卻一直在心底難以消散,仿佛周圍都變得不安全起來。 徐安遠深呼吸一口,不安的反復打量四周。 辦公室一切如常。 這是周五那天給人嚇出後遺癥了?他思索著轉過身來,有些慌亂的拿出報表開始填信息,希望勾勾畫畫之間能讓自己稍微冷靜一點。 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總感覺周圍的溫度降了好幾度。 徐安遠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繼續工作。 又過去將近半個小時,徐安遠看一眼手表,站起身來。 不行,心慌的厲害,早點回家吧還是。這麼想著他慌張的掃視著四周,手下整理著沒做完的報表。 忽然間動作一頓。 …藍若? 陽光照不到的辦公室對角,一個暗色調的身影坐在那裡。 她什麼時候進來的?也沒聽見門響啊。徐安遠思索著慢慢收回目光。 想到這下意識的拍了下衣兜,卻沒摸到車鑰匙。 於是又摸另一個兜,還是什麼都沒有,又去翻褲兜和準備帶回去的東西…翻了半天暗罵一句,直起身來站在原地,突然想起自己去拜財神爺拿香的時候把車鑰匙放在一邊了。 這真是…他抹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心底的煩躁和莫名的恐懼混在一起。餘光瞥見杯子裡還有剩下的茶葉,於是又拿起杯子準備路過水房時再去接杯水。 臨出門前又回頭瞥了眼藍若。 說來也奇怪,明明看見同事應該感到安心一點了才對,為什麼這種怪異感反而更甚。 是因為她平時梳得齊整的頭發蓬亂的如雜草一般?又或許是因為她平時理得沒有一絲褶皺的工作服此時領子歪倒肩上,後背也有大塊的褶皺? 既然是休息日也不想好好穿工裝,為什麼不穿身舒服的便裝呢。 思付之際,一陣嗚嗚的哭聲從背後傳來。 …原來是有傷心事啊,那這個樣子倒也難怪。 徐安遠這麼想著,一腳踏出辦公室玻璃門,卻聽身後傳來幾聲低低的笑。笑聲中沒有絲毫高興的意味,更多是悲愴和無奈。 哎,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麼傷心的事,能把人摧殘成這樣。 通往水房的樓道又暗又長,背後傳來一陣陣似哭似笑的聲音,徐安遠心底不免有些悚然。 還沒走出幾步,忽然間隻感覺腦海中一陣嗡鳴聲響起,笑聲越來越近。徐安遠一驚,轉身卻看見離自己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平直的伸著一隻鬼手,慘白的皮膚如皮衣起皮一般一片片的卷起,露出裡麵的肌肉。 在看到鬼手的一瞬他下意識大罵一聲臥槽,並把水杯朝對方扔了過去。 隻聽一聲悶響,一股屍液在受擊處被砸了出來。 “對不…起…但,我真的…太餓…了…”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其中發出。 “我也…不想…這樣…” 在那具屍體說話之間,徐安遠已經嚎著躥出去一段距離。 “可是,這段走廊…實在是太長了…” 徐安遠玩了命的往走廊盡頭的那扇小窗跑,卻感覺這一段路仿佛長的沒邊了一般,不論怎樣都難以接近那扇窗。 忽然間隻感覺身後寒風乍起。 “蹲下!”隻聽耳畔傳來一聲喝。 徐安遠依言一下抱頭蹲在地上,隻見一顆短發蓬亂的頭飛到自己麵前,又在半空被黑氣連接往後拽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接著那隻鬼手連著胳膊掉落在自己的身側,徐安遠嚇得腿一軟,往另一側坐了下去。 此時抬頭隻見那隻鬼的身軀黑氣往上翻湧,把頭固定在脖子上,身體則仿佛失去支撐一般一下子倒在地上。 徐安遠雙手撐地,往後挪騰著離那具屍體遠一點。 “木槿…別砍了…我想完整一點…”說著黑氣連接著手臂,又試圖拚在斷口上,然而同那個擺不正的頭顱一樣,手臂也難以正好的拚回去。 嬌小的身軀同破爛的布娃娃一般,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躺倒在地麵上。 屍體前一個一身黑的人左手拿刀,靜默矗立著。 女子的屍體有些顫抖的抬起那支完好的胳膊,上麵的翹起的皮膚如同小旗子般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 她伸手握住刀尖“原來你是夜行人…好厲害啊。”黑氣從她掌心傷口冒出,順著刀身向上蒸騰。 “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這段走廊實在是太黑,太長了…你知道那天我有多害怕嗎?” “你能來救他,為什麼不來救救我呢。” “…對不起。” 黑氣蒸騰著離開地上的屍體,少女的手像脫力一般重重的落回地麵上。 “我也好想…想…” “..再走出這棟樓啊…” 黑氣在半空中消散,屍體開始迅速腐爛,屍液以屍體為中心迅速蔓延著。 徐安遠腿軟的還是站不起來,在地上蹭著迅速後退著。 木無患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屍液流過她的靴底,再向後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