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事,在憤怒中我給了他眼睛一拳,從腿上跳下來朝雯雯跑去。 然而沒跑兩步又被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並把我舉到跟她視線齊平的高度。 “你生氣?”女人問道。 廢話,我對她一頓拳打腳踢,可惜手打不到,腳也隻能勉強碰到她。 於是我猛力捶打她的胳膊,可惜那雙臂跟鐵打的一樣,絲毫不為我所動。 女人看著我笑了起來“不錯,會憤怒,會反抗。” 我的掙紮毫無用處,越是這樣,我越是生氣。我瞪著她,眼淚又溢滿了眼眶。 她笑得更開心了“眼神不錯小東西,我真是喜歡你。”說著直接笑出了聲。 笑了半晌,她終於停下來,好好看著氣掉眼淚的我“…可是,你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嗎?” “…好強的攻擊性。”此時身穿卡其色風衣的侯黎從後麵走了過來,一邊揉眼睛一邊說道。 我聽見外麵那些救援人員湧進來,開始收拾殘局。 他嘆了口氣“消消氣,其實你沒有這麼生氣的。”說著點了我眉心一下。 說來也奇怪,他碰了我一下後,我心裡的那股火竟如他所言消下去了,接著翻湧上來一股濃濃的疲憊。 女人把我抱進她懷裡,我推了她一下,沒推開,於是癱在她臂彎不動彈了。 “你憤怒,你要明白為什麼而憤怒。”她說著把我臉上的眼淚抹掉“這孩子真是合我眼緣。”頓了一下“我叫別秋影,你叫什麼名字?” “…木槿。”其實我不想回答她的。 女人又笑了幾聲“木槿…木槿花,好名字。”說著把我往上抱了一下,讓我以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她的肩膀。 “木槿花朝生夕死,而明朝又生,象征著永無止盡的輪回。” · 木無患深吸一口氣從回憶中醒來,周圍發光的雲霧氤氳著暖色的光線。 …一堆舊帳,多少年的物是人非。她抹了把臉,能感覺到自己的鬢角已然被淚水打濕。 一轉頭,正對上梅識靈湊過來的大臉“啊,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傷心。” “你的淚水都快給自己洗頭了。”梅識術在旁邊說道。 木無患看著祂,隻感覺莫名的疲憊。 “不明白…你們人類總是這樣…”親裔說著趴回櫃子上“用記憶跟我們交易的人,沒有笑著從幻境中出來的。” “你的命運,似乎跟別秋影的有所重合。”梅識術看著她說道。 “但你要比她走運的多,你的老師…真不是個被命運眷顧的人。”梅識靈說著把雙手交疊在胸前。 “準備好接受你交換來的情報了嗎?”梅識術問道。 “準備好了。” “好,請閉上眼…” 又是一陣窒息感,木無患感覺自己在往下墜。 “…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由遠及近,其中仿佛夾雜著憤怒、無奈、還有一種莫名的悲愴。 粗重的呼吸聲越發清晰,隱約還夾雜著在地磚上拖行的腳步聲…… 下墜的感覺消失了。木無患睜開眼,被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又閉上眼。 “…哈哈哈哈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這神經質的笑聲在自己身前不遠處再一次響起。 木無患抬手遮住陽光,瞇著眼,從指縫中看見有一少年人握著斷劍,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兩串血跡跟著她的步伐向前延伸。 木無患看見大片的血跡從她青白色的衣袖中滲出,仔細看去,卻見她的手掌是黑紫色的,幾根手指執拗的勾著斷劍。 這是一片異常平整的白石磚地,四麵青山環繞。 木無患的眼睛此時已經適應了這過於強烈的光線,舉目望去,卻見這場地四周是一層一層的看臺,上麵零零散散的幾個觀眾正麵色凝重的盯著場中。 “啊…”少年人好像心情十分舒暢似的長出一口氣,向兩邊舉起斷臂,隻見左大臂下半截晃了兩下,竟直接掉在地上! 而右臂,手指勾著劍,從小臂中段開始以不自然的角度向下彎曲著。 …這世上有很多種異能,但據有記載以來,沒有一種能讓斷肢或者失去的器官再生。 除了胳膊之外,這人身上還有不少別的傷痕…燙傷、割傷,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都破破爛爛的,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我贏了。”她好像很輕鬆似的宣布著“梅先生!我贏了!請收我為徒!” 梅先生…木無患瞇起眼,那個喜怒無常的上任陰天子。 她說著轉過身來,雖然心裡早就有所準備,但看到那雙冷灰色的眸子,木無患仍是感覺心頭一跳。 聽她的笑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木無患下意識的認為這人的理智已經在崩潰邊緣了。但當這她轉過身來,木無患卻看見那張臉上異常的寫滿平靜,眸中光芒若點星,眼底冰冷而深邃。 她把胳膊放下,目光靜靜地看向木無患的小腿。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木無患看見到自己膝蓋的高度,仿佛穿模一般站著一隻打著各色補丁的布偶狗。 “哎呀~習武之人沒有雙手可不行哦。”布偶狗開口說話了,是個小女孩的聲音。木無患走到一旁,看這一人一狗對視。 那隻打著補丁的狗說著邁起小短腿,走到場中一灘血的地方,那裡還躺著個人,一副生死不明的樣子。 “最後一招為什麼不躲開呢,躲開的話右臂就不會受傷了…”小女孩的聲音繼續說道,帶著假兮兮的惋惜。 “躲開的話我就輸了,輸了就沒機會做您弟子了。”別秋影回答道。 女孩咯咯笑了兩聲“即便沒機會做我弟子,但雙臂總歸還在,雙臂在的話事情總有轉機的不是嗎?現在這副樣子…我可沒有替人接胳膊的能耐。” 布偶狗說著跳到場中躺著的那人身上站著。 “轉機…?”別秋影歪了下腦袋,似乎在思考這個詞的含義“…輸了的話,我就直接失敗了,為什麼會有轉機?” “…你的人生難道就隻有這一件要做的事嗎?留著青山在,不走這條路還有別的選擇不是嗎?”布偶狗好像有點不耐煩的說道,聲音也從小女孩變成一個青年男人。 “不隻有這件事要做,但這件事我非要做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