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身邊的鋼管被炸得向四周傾斜,但好歹沒在爆炸中飛出去對人造成傷害。 在眾人各自緊著自己的工作忙的局麵中,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大爺出現在建築門口,左胳膊下夾著那個雙手被換成劍的人形。 他看著院內的情況推了下墨鏡,目光鎖定在遠處的秦嬋身上。 “真是後生可畏。” 秦嬋感受到目光也回頭看向李大爺,抬手打了個招呼。 後者沖她豎了個大拇指。 帶著工具箱的科員跑到黎寒鴉旁邊,快速翻出截斷鋼管的工具和防護措施。其他人扶著那名女科員,鋼管一斷就把她放上擔架,往門口的救護車輛跑去。 黎寒鴉目送著擔架遠去,本就沒什麼精神的臉上愁色更濃。 時間耽誤太久了,到被放下來抬走時,女科員身上的白大褂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半。 “非常理解你擔心科員的心情,”秦娟說著劃著通訊器上的表單走了過來“但你或許可以放輕鬆一些,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糟。” 她聞言看向秦娟,發現這人查看的是臨時小隊的人員組成表。 “蠱師的網站……你怎麼有這個權限?你不是戰職嗎?” “呃,絮姑借我用的……”他撓撓頭“別在意這些細節嘛,我查了下那個被抬走的科員信息,她是登記在案的具備恢復特性的餘家蠱師,且產後不到一年,按她們家族特性來說這時恢復力正處於巔峰時期,所以她活下來的概率還是相當大的。” 黎寒鴉閉上眼,揉揉發脹的腦袋“黎絮姑偷懶把你當蠱師用,結果你還挺樂在其中的。” “比起戰職我還是更想去當蠱師一些……” 秦娟話音未落,黎寒鴉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肉眼可見的嚇了一跳,立刻往前一步轉過身去,卻見李大爺正夾著那個人形站在身後。 “……你們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黎寒鴉說著鬆了口氣,看著秦嬋跟在李大爺身後站穩腳。 “這個人形我完好無損的帶下來了,活捉確實耽誤時間。”李大爺說著把人形放在地上,秦娟上前一步給人形戴好束縛器。 ……這小子果然是個蠱師的好苗子。 “唔,這個人形是保住了,但我沒來得及阻止另一個自爆,二樓的圖騰被另一個給炸毀了。”老爺子說著有幾分可惜的撚撚自己的胡須“順便你們快想辦法治治這隻人形吧,他的腹腔中也有炸彈,再不管他我活捉的勁就白費了。” “我感覺有點不對,”秦嬋在後麵皺眉說道“如果說這個復蘇的信徒出現在這裡是為了毀掉二樓的圖騰,那針對樓下文職人員的襲擊就顯得有些多餘——試想如果一開始出現在二樓的就是其中的大部分戰力,那戰鬥早在李大爺到來之前就結束了,絕不會拖拉出這麼多變故。 “在樓下製造的隻能說是單方麵的屠殺……對於三更戰職來說,這些怪物還是太強了些,更何況還要照顧這麼多文員。”黎寒鴉皺眉思索著“也就是說他們在製造多餘的殺戮,像是在吸引人的注意力……” “那個,”這時一旁收拾工具的科員默默舉起了手“要這麼說的話,在我們發現有東西溜進建築物之前,似乎看見有幾道黑影去追餘科長的車了……但我們都不確定,因為沒人看清。再加上我們剛轉過頭來就看見門開了,所以……” 黎寒鴉的表情一僵,示意這名科員跟秦娟交接,自己則在一旁調耳麥上的頻道,試圖跟餘窈窕取得聯係。 · 木無患坐在副駕駛透過防護服的麵罩,看向正在開車的餘窈窕。 “看我做什麼?怕我突然癱瘓然後出車禍嗎?”說完她自己乾巴巴的笑了幾聲。 木無患搖搖頭,轉過來看著車前的景色。 上次看見精神這麼好的餘窈窕已經是將近十年前的事了,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 認識她後的前七年裡,自己每次受到不適合由餘三轉移的重傷都會被送到她身邊。 她是夜行司裡唯一一個會把我當小孩子對待的,即便我表現的再無動於衷她都會試圖用玩具哄我,問我疼不疼。 人心都應該是肉做的,更何況是那麼小的我。 今天她的嘴角幾乎一直是上揚的,看見她開心我當然也開心。 當然,如果她的這份開心不是建立在我是個合適的獵物的基礎上的話,我想我會更開心一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無患,我想知道你對當陰天子感興趣嗎?” “侯大人還好好的活著呢。” 她笑了幾聲“我是說萬一,現在這個世道這麼亂,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多一手準備是不會有錯的。” 這世道確實亂,但很明顯,餘家打算把它變得更亂。 自己現在降到三更這點且不說,哪怕是原本還在五更夜闌時,自己前麵就排著馮冉跟成楚烽,論閱歷能力,這兩個前輩都在自己之上。 見木無患抱著刀不說話,餘窈窕又自顧自的開口“餘家希望你能夠成為陰天子,我可以以我的血脈向你保證,現任跟下任家主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因為我是所有具有資格的人裡,年紀最小,跟餘家糾纏最深的那個?” “我們隻是想保餘家繁榮下去而已。” 餘窈窕的話說得無害且委婉。 “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況且你也知道我異能被封……”木無患說到這頓了一下“說起來現在我還倒欠天道功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留在某個擺渡人的副本裡當npc了。” 餘窈窕沉默了一會“沒關係,我們不著急回答,你隻需要明白餘家的態度就好。”說完也頓了一下“欠天道功德?”笑了兩聲“侯黎真不愧是‘最偏愛人類的陰天子’。” “以前沒有這個機製嗎?” 餘窈窕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車裡沉默了一會。 餘窈窕忽然將車速減慢,修長的十指輪流敲著方向盤,木無患看見她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