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侯黎摸摸下巴“不過修改這個得去趟主神殿,看你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要跟著一起去嗎?” 夜行司裡全是餘家的人,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餘年的監視中,木無患就渾身都不自在。 她點點頭,坐到病床邊上“我想從主神殿出來後直接回小六號區。” “怎麼安排都隨你。”侯黎說著拿起被放在控製臺上的唐刀,端詳片刻,古怪的笑了一下。 “這是徐逢給你的?” “對。” 他聞言點點頭“看來她很喜歡你,閑下來可以把這柄刀外麵裹層布,刮花了多可惜。” 刀是兵器,戰鬥的磨損該是它的勛章,最終斷在某場戰鬥中也是死得其所。 木無患默默思忖著,侯黎這句話的重點應該在讓我把它包起來,似乎是怕被誰認出來。 他是在職陰天子,對這把刀和徐逢的底細都比我要清楚的多。 “為什麼說她很喜歡我?這把刀不是一個古董店的老板讓她去找有緣人,最後找到我了嗎?” 侯黎聞言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一臉疑惑看向木無患“她是這麼說的?” “我不會開這種玩笑。” 他把刀推回刀鞘,放回到控製臺上“她說的這些都是騙你的,不過受天道限製,關於她的信息我不能多說。” 木無患沒有答話,隻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放心,你們倆之間的緣分深著呢,她的身份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在那天到來之前不用著急。”侯黎說著頓了下“你的製服已經修補好了,左手邊的櫃子裡。我先去看眼三更的集會,過會往中央零區醫院的交通樞紐站見。” “好。”木無患答應一聲,目送侯黎走出房間。 · 餘謙謙推著餘窈窕在通往三更集會的走廊裡走著,頭頂的白熾燈有些昏暗,似乎安在這裡有些年頭了。 走廊裡靜悄悄的,隻有餘謙謙的腳步聲和輪子滾動的聲音。 走到走廊盡頭的鐵門前二人停下,餘謙謙頓了一下,低頭看向他姐的臉。 餘窈窕察覺到他的目光“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怎麼,”又沉默了幾秒“那,我去開門了?” “去吧。” 餘謙謙於是上前一步掃描瞳孔,隨著“認證通過”的機器音響起,鐵門往兩邊打開,嘈雜的人聲一下子湧進這條狹窄的走廊。 從走廊中出去後是一圈陽臺一樣的觀景臺,下麵的大廳呈長方形,麵積大概跟一個足球場差不多大。 餘謙謙把餘窈窕從走廊裡推出來,此時的觀景臺上每隔十五米左右的距離就站著一個四更的安保人員。 從不同的走廊中走出各個蠱師家族的負責人,目光掃視一圈,可以看見黎絮姑站在對麵的觀景臺上,正朝這邊揮手。 餘窈窕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 就在此時,餘家姐弟身後的鐵門又響了一聲,二人回頭看去,隻見鄭家家主正領著他兒子從走廊中走出來。 餘謙謙把輪椅轉過去,跟鄭家的二人互相打了個招呼。 一般這種集會隻有各種蠱師家族的負責人會參加,主要是代表當局來參加例會,順便可以根據蠱蟲數量判斷各個家族的勢力發展情況。 蠱師是為當局檢測夜行司有無異常舉動的一種機關,夜行人的動向也會由他們上報當局,大多數家族的高層在當局都有相關任職。 鄭家父子都是四更戰職,不過當爹的那個已經退休了,前階段有風聲說他想逼他兒子進階夜闌——不過後麵也就沒動靜了。 “鄭家主怎麼在這,來聽例會嗎?”餘窈窕問道。 “是的。”鄭家主看向餘窈窕的眼神中帶著有幾分忌憚“帶孩子來漲漲見識,不多耽誤你們時間了。” 說罷就推著他兒子往旁邊的觀景臺走去。 他兒子回頭看了眼餘窈窕,又轉過去繼續跟他老爹往前走。 鄭家主的兒子鄭椽,二十出頭的樣子,蠱師是薑家人。 餘窈窕的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目送著二人離去,按著手中的圓珠筆。 “前兩天餘年提到過他們,說他們家這種遺傳的異能很好用。”餘謙謙說道,把餘窈窕的輪椅轉回去。 “哦?”她把圓珠筆放回袖子裡,笑了兩聲“……難怪對咱們這個態度。” 樓下大廳的一麵墻下,有個十米長五米寬的臺子,上麵連接擴音設備。 鄭家二人就站在那個臺子正後方的露臺上,看著下麵的一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麵的黎絮姑早就不在原地站著了,她蹦蹦跳跳的跟各路蠱師家族搭話,見鄭家父子站定,先是愣了一秒,又一臉好奇的跑到這兩人旁邊開始跟他們聊天。 “看看,那才是家族聯絡員該有的樣子。”餘窈窕拍拍餘謙謙的手說道“虯樹別院遇襲的事件中,也是因為她調度及時才沒有傷亡慘重。” “再優秀又怎麼樣呢,反正她這輩子也不可能……”話還沒說完,就被餘窈窕重重的拍了下手,表情凝重的轉過來看著他。 那邊的黎絮姑也若有所感的看過來,餘謙謙默默別過頭去。 這時樓下的揚聲器中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集會即將開始,請各位少安毋躁。” “姐,最後一排居然還有個抱小孩的。”餘謙謙別過頭去,目光正好落在最後一排。 與前麵三五成群嘰嘰喳喳討論的夜行人不同,站在後排的人都挺沉默的,或倚在墻上,或坐在墻角。 還有個男子站在抱孩子的人的不遠處,拿著本子像是在記錄什麼,時不時的還抬頭看那個抱小孩的人一眼。 · 陳平站在三更夜行人集會的最後一排,手中炭鉛在小本子上快速勾勒出一個抱孩子的男人形象。 畫到一半,他若有所感的抬起頭來,看見二樓觀景臺上一個身穿餘家標誌性袍子的少年正看著自己。 二人對視一秒,少年別過頭去,雙手背在身後看向觀景臺上的別處。 少年身前的輪椅上坐著一個同樣身穿袍子的女子,這人的身份不難猜,餘家長女餘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