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娘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康樂樂喂藥,直到她將一碗藥都喂完了才問了出來:“我還沒問姑娘你叫什麼呢?你跟這位公子為什麼會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掉在河裡?” 真實的原因康樂樂肯定是沒法說的,她眨了眨眼,不過片刻便給自己和蕭逸各自安了個新身份:“我叫康樂樂,他叫蕭逸,我們二人都是婁城人。我爹是婁城最大的財主,我是他第十八房小妾所生的女兒,蕭逸他是我們家鄰居,我們二人從小青梅竹馬,我姨娘本想讓我嫁給蕭逸,可是我爹瞧不起蕭逸常年混跡江湖無權無勢,為了鞏固權勢,我爹決定我送給縣太爺做妾。” 說到這兒,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真實一些,康樂樂還捂著眼哽咽了幾下:“那縣太爺的年紀比我爹還大,況且我心係蕭逸,自然是不肯答應,我爹他就把我關了起來。後來蕭逸知道了這件事,他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我當然是願意的,我們二人於是逃了出來。沒想到……沒想到我爹知道我們逃走後居然派人追殺,蕭逸他護著我一路逃跑,不過在徽城城外我們還是被追上了,我爹派來的人將蕭逸打成重傷,還要將我帶走,走投無路之下,我們二人隻好選擇跳崖。” 康樂樂深情的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蕭逸:“本來以為我們二人此生沒有再見的可能性了,沒曾想我們兩個居然活了下來……” “康姑娘,你別難過了。”聽完康樂樂的故事,鳳娘麵色不忍的安慰她:“既然老天開眼讓你們活下來,你們就好好在一起,莫要辜負了這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機會。” 康樂樂一臉感動的看著鳳娘:“嗯嗯,我們一定會的。” 這天以後,康樂樂每天都會守在蕭逸房間照顧他,同時找機會給他喂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血起了效果,三天後,蕭逸終於醒了。 蕭逸醒來的時候是一個午後,康樂樂那時候正伏在他床邊小憩,她這幾天忙著照顧蕭逸,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她怕蕭逸醒不過來,放的血一天比一天多,多重因素下她終於支撐不住瞇了一會。 午後的陽光和煦的照在康樂樂的身上,給她整個人渡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蕭逸的目光輕輕掃過康樂樂疲憊的睡顏,然後緩緩停留在她的唇上。 康樂樂的下唇上到現在還有一個淺淺的印記,那是墜崖那天她吻上蕭逸時咬破嘴唇留下的痕跡。 蕭逸看了那痕跡幾秒,忽然像被燙到了一般移開目光。他艱難的起身,拿過床尾的外套輕輕蓋在康樂樂的身上。 冬日的陽光雖然溫暖,但她就這麼睡著,也很容易著涼的。 蕭逸的動作很輕,康樂樂並沒有醒來,蕭逸也沒有再動,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直到康樂樂睡醒。 “陛下醒了?” 康樂樂剛醒的時候人還有些懵,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回答道:“嗯,醒了。” 說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抬頭,正好對上蕭逸的眼睛。 “你醒了?”康樂樂激動的想要站起來,估計是這兩天放血放的有點多,她眼前猛然一黑,整個人差點摔倒。 “小心。”蕭逸連忙探出身去抓住她的胳膊。 康樂樂緩了兩秒眼前才恢復光明,她站穩之後連忙關切的看著蕭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蕭逸鬆開手,笑著搖了搖頭:“我感覺好多了。” 康樂樂不放心,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確認這一次繞指柔的毒發已經過去了這才鬆了口氣。 隨著康樂樂的動作,她的手指漏了出來,蕭逸的目光落在她滿是傷痕的指尖上:“陛下的手怎麼了?” 康樂樂下意識的蜷縮起了手指,她狀似隨意道:“就是之前墜崖的時候不小心受的傷。” 怕他再問,康樂樂連忙岔開話題:“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吧?” 說完,她起身走到桌前到了杯水又折返回來遞給蕭逸。 蕭逸接過水喝了兩口,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康樂樂。 她在撒謊。 那手指上的傷痕參差不齊,不像是墜崖導致的,倒像是被咬的。 不過看康樂樂的模樣明顯不想說,蕭逸也不再追問,默默的把這個疑惑壓在心底。 蕭逸靜靜的喝著水,康樂樂也沒有再說話,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一安靜,人就容易胡思亂想,例如蕭逸為什麼要陪她一起跳下來,例如康樂樂為什麼要用渡人功替他解毒,再例如……那個吻。 兩人目光相交又快速的分開,屋裡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蕭逸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他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我們現在這是在哪裡?” 說起正事,康樂樂瞬間嚴肅了起來,她也顧不得扭捏了,連忙把天守村的情況以及雪月花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逸聽完之後眉頭微微皺起:“陛下的意思是,雪月花極有可能就在這個村子裡?” “沒錯。” 康樂樂點了點頭,又道:“這裡人多眼雜,我們還是謹慎點好,你別叫我陛下了,叫我樂樂吧,我的小名就叫樂樂。” 蕭逸頓了頓:“好。” 與蕭逸的從容淡定相比,康樂樂反而顯得有些激動,仿佛她才是那個中毒的人一般。她忍不住感慨道:“既然我們兩個這次大難不死,還這麼巧合的來到了天守村,那就說明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我們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拿到雪月花,解開你身上的繞指柔!” 康樂樂如此誌在必得,蕭逸不由得被她感染,他笑了笑:“好。” 天守村隔絕人世,這裡的人們生活作息十分規律,康樂樂與蕭逸入鄉隨俗,每日早起早睡,一開始康樂樂還有些不習慣,畢竟她穿來之前整天沒日沒夜的做實驗,穿來後還熬夜批奏折,可以說好久都沒有這麼規律的生活了。 不過住了幾天後,她明顯的發現自己精神好了許多,於是每日晨光熹微時,她與蕭逸二人都會在村莊裡散步。 “你們又來散步啊!” 天守村的村民如今對康樂樂與蕭逸二人已經不陌生了,見到他們不時笑著打招呼。 康樂樂也笑著回道:“李嬸,大清早的您就上山啊?” 李嬸背著藥簍,笑嗬嗬道:“這幾天山裡有野雞出沒,我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逮到一隻。” “那您小心點。” 康樂樂與李嬸寒暄了兩句,待李嬸離開後,蕭逸著她:“還逛嗎?” 康樂樂沒說話,她看著沐浴著陽光的天守村,沉吟道:“你說雪月花到底會在哪裡?” 蕭逸看起來頗為無奈,他嘆了口氣:“我要是知道,咱倆就不用在這兒瞎逛了。” 這幾天他們兩個看似散步,實則把整個天守村逛了個遍,卻始終沒有雪月花的頭緒。 見康樂樂眉頭緊鎖,蕭逸安慰她道:“你也別急,咱們慢慢來。” 康樂樂沒有注意蕭逸說了什麼,她正在思索雪月花可能出現的地方。她和蕭逸這幾天借著散步走遍了整個村莊,唯獨有兩個地方沒有去過,一是村裡的後山,二是村尾的山神廟。 康樂樂曾經遠遠的看過一眼天守村的山神廟,那裡大門緊鎖看起來很是神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她無意中聽村民說起過,山神廟非重大節日或者婚喪嫁娶不開,而且旁邊有專門的守村人駐守,想要偷摸進去風險太大,康樂樂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後山看看。 “過幾天我跟元風一起去後山看看。” 元風就是鳳娘的弟弟,天守村村長的兒子,也是把他們兩個從河裡撈回來的人。康樂樂與蕭逸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村長家,跟他已經混熟了。 蕭逸連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身體還沒好,還是老實歇著吧。”康樂樂拒絕了他的提議。 蕭逸皺眉:“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康樂樂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個村子遠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與蕭逸來了快半個月了,還從來沒有出過村子,她不是沒想過給無影報信,可天守村位於深山腹地,四周多瘴氣,據村民說,想要出村,隻有等到每年一次的破瘴日才可以,其他時間若是想出去,就會迷失在瘴氣裡失去性命。 康樂樂曾經趁著深夜試著走出過村落,結果發現這個村莊四周居然有陣法守護,她怕驚動村民便悄悄退了回來,不過據她目測,這些陣法十分復雜繁瑣,能夠布下這些陣法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一個小小的無名村落裡居然有陣法高人,這就夠人驚訝的了,可康樂樂暗中觀察了許久,發現這個村子裡的人幾乎都不會武功,她見過的唯一一個會武功的村民就是村長的兒子,元風。 除去會武功的元風與村落附近反常的陣法外,這個村子看起來與普通的村莊並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