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醒來的時候安颯正臭著臉收拾自己的銀針,一旁的康樂樂見狀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蕭逸感受了一下,發現體內的毒素已經被壓了下去,道:“多謝陛下關懷,已經好多了。” 安颯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了,她把針匣往桌上重重一放,冷聲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的身體不宜動用內力。” 蕭逸歉意的笑了笑:“實在是當時救人心切,一時沒顧得了這麼多,安姑娘放心,我心裡有數,即使趕不回來,這繞指柔的毒最多也就是再蔓延的深一些,不至於當場斃命。” 安颯被他這種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的態度激怒,畢竟隨著蕭飛花中毒越來越深,所需要的康樂樂的血液也就越來越多,她可以不在乎蕭飛花的死活,但不能不在乎自家小師妹的安危。 她怒道:“你是沒什麼事,毒發了還有我能替你壓製,可若再這麼下去,你受得了,她能受得了嗎!” “師姐!” 康樂樂急忙打斷她,微微搖了搖頭。 接觸到康樂樂的視線,安颯這才想起自己當初答應她要替她保密這件事情,她氣的冷哼了一聲,拿起東西離開了。 蕭逸被他二人的啞謎弄的一頭霧水:“陛下,剛才安姑娘所言……” 康樂樂笑了笑:“你別聽我師姐瞎說,她就是突然閉關被我拉出來了心情不好,你別往心裡去。” 蕭逸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 康樂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對了,此次神箭山莊一行,你可有查探到什麼?” 說到正事,蕭逸立馬來了精神,他將神箭山莊發生的事一一講了出來,最後總結道:“目前來看,可以確定與禦宸瀾勾結的那位王爺就是之前刺殺陛下的幕後黑手,隻是這到底是哪個王爺還不清楚。” 康樂樂沉思片刻道:“那個與禦宸瀾接頭的人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蕭逸點頭:“我可以畫出來。” 康樂樂當即吩咐人準備紙筆,待蕭逸將人畫出來後,康樂樂還沒看清,就聽身後的夏小江驚呼。 “這不是三王爺的護衛嗎?” 康樂樂看向夏小江:“你認識這個人?” “回陛下的話,這畫上的人名叫張山,是三王爺的護衛,奴才之前在三王爺那裡見過此人。” 夏小江說完又疑惑道:“可是,這三王爺前些日子已經因為謀逆罪斬首了,若奴才沒記錯的話,這張山也被當做同黨一起處決了,他又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神箭山莊?” 康樂樂再一次向蕭逸確認:“你說那日你親眼看到這個張山出現在神箭山莊?” “沒錯。”蕭逸道:“我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 “那這事可就奇怪了,這張山明明已經被處決了,可神箭山莊出事的那天你卻看到了他的身影,這裡麵一定還有一些孤不知道的事情。”康樂樂喃喃道。 之前禁軍在神箭山莊所抓的人裡麵並沒有這個張山的身影,想來是他見勢不對,找機會偷偷溜掉了。 蕭逸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問道:“那禦宸瀾可有招什麼線索?” 康樂樂搖頭:“沒有,刑也用了,可他就是什麼也不說。” 事情到這兒好像又陷入了死局。 康樂樂沉思了片刻也沒有理出來一個頭緒,見蕭逸唇無血色的站在那裡,她溫聲道:“這件事孤會命人去查的,你先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就先別出宮了。” 說完,見蕭逸一臉猶豫之色,她又道:“你可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蕭逸立刻跪了下來,懇求道:“關於刺殺一事,神箭山莊的莊主禦宸風並不知情,也從未參與,我想請陛下網開一麵,饒神箭山莊的其他人一命。” “你先起來再說。” 康樂樂連忙命人扶起他,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好友禦宸風的安危,她道:“如今禦宸瀾已伏誅,孤不會遷怒於神箭山莊的其他人的,你放心好了。” 蕭逸鄭重道:“蕭飛花謝過陛下。” 康樂樂擺了擺手,又囑咐他兩句好好休息後就離開了。 回到勤政殿後,康樂樂拿出紙筆將這段時間時間發生的事和自己的疑惑全都寫了下來,寫完之後,她將紙放進信封,輕輕喚道。 “無影。” “屬下在。”無影悄無聲息的出現。 康樂樂將信封交給他:“把這封信送出去,還是老樣子,不要被人發現了。” 無影拿著信走了。 康樂樂舒適的往椅子上一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搞得她腦子都混亂了。 雖然這些彎彎繞繞她解不開,但是沒關係,她可以抱大腿啊,她不行,這不是還有個開了上帝視角的陸豐嗎? 這封信,就是康樂樂寫給陸豐的。 寫完信的康樂樂隻覺得自己渾身輕鬆了不少,就在她悠哉悠哉混日子的時候,隻見夏小江一臉喜色的進來通報。 “陛下,皇夫派人來請您去宜鳳殿歇息。” 剛才還開心不已的康樂樂麵色一僵,她顫聲道:“今日是初幾?” “回陛下,初一。”夏小江道。 初一十五,按照規矩,皇帝要宿在皇後(夫)宮裡。 康樂樂之前已經好幾次都找借口推脫了,也沒見微生衍有什麼動作,怎麼這次還派人來請了? 她有心不去,可一想到如今奏折還得靠微生衍批閱,也不敢做的太過分,隻好硬著頭皮過去了。 宜鳳殿。 康樂樂自踏進屋內的那一刻就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說起來其實她也在宜鳳殿也住過不少次了,本來一切都好,迷香一點,她與微生衍各睡各的,互不乾擾。 可誰知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宜鳳殿裡的迷香居然停了,天知道那天早上醒來的康樂樂看著自己跟個八爪魚樣扒著微生衍睡覺的姿勢差點給嚇死,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突然迷香沒了,微生衍還從軟榻搬到了床上! 從那之後,康樂樂就再也沒見宜鳳殿裡點過迷香,不過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微生衍他睡覺居然開始上!床!了! 康樂樂記得書裡明明寫的是微生衍抗拒與康錦繡接觸,每次睡覺都是等康錦繡被迷暈之後自己去軟榻睡的,怎麼劇情一到她這兒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也是康樂樂最抗拒來宜鳳殿的原因,要隻是單純的同床共枕也就罷了,大不了她中衣穿多點,可偏偏她這人睡覺不老實,就她那一晚上能換三百遍狂放不羈的睡姿,跟微生衍一個床上能不碰到他才怪! 不出康樂樂所料,盡管每次睡覺前她都弄好三八線,再不斷告誡自己今晚一定要老實,然後雙手平放胸前乖乖的躺下,可每次一睜眼醒來她都無一例外的像個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纏在微生衍身上。 看到微生衍每次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眼神,康樂樂真的好怕他一個不耐煩再把自己給直接踹到床底下。 堅持了幾天之後,康樂樂實在頂不住了,後麵再到初一十五的日子她就開始找借口推辭了,好在微生衍那邊也沒什麼反應,讓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他今天怎麼又突然抽風派人去請她啊! “陛下在想什麼?”看著從進門就神思恍惚的康樂樂,微生衍道。 康樂樂緊張之下脫口而出:“在想你為什麼突然派人請孤過來。” 微生衍淡淡道:“臣是皇夫,陛下宿在臣的宜鳳殿不是理所應該的事情嗎?陛下為何會這麼想?還是說,陛下覺得你我二人如今已經生疏到了這種地步?” “嗬嗬” 康樂樂回過神之後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叫你嘴快!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傻笑應對。 見康樂樂不做聲,微生衍又幽幽嘆道:“也無怪陛下會有此感,畢竟就連臣現在也覺得陛下待臣生疏了許多。” “這些日子臣忙著督促仲澤學業,每次想抽空探望陛下,得到的都是陛下在成元宮裡陪蕭公子的消息,臣縱使有心改變這種情況,可連陛下的麵都見不到,也是無力啊。”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種他是個在家勤勤懇懇帶孩子的丈夫,而她則是那個在外麵花天酒地招蜂引蝶還不著家妻子的感覺? 康樂樂連忙搖了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海。 不過有一點微生衍說的沒錯,她因為擔心蕭逸的傷勢,這幾天確實沒少往成元宮,想到這裡,她有些心虛的開口:“這不是蕭飛花他病了,孤擔心他的傷勢,這才探望的勤了一些嗎!” 微生衍眸中情緒翻湧,麵色卻是不變,淺笑道:“陛下喜歡蕭公子?” “你可別瞎說啊!” 康樂樂連連擺手,她是喜歡蕭逸不假,可她的那種喜歡更類似於對偶像的崇拜,而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的喜歡。 她替自己辯解道:“我要是喜歡他當初遣散六宮的時候乾嘛還要把他放走,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倒也是。 “可是陛下嘴上說著不喜歡蕭公子,可蕭公子一來,您就往他那兒跑,陛下嘴上雖然說著喜歡臣,可臣卻感受不到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