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司遼生平第一次覺得做男人好累,看著那嬌小的背影越走越遠,他不再開口喚她,更不再追上前去,反倒板著一張臉,哼了聲離開原地。 戰王府內,就見他們倆夫妻一南一北,各自往反方向走,兩人越離越遠。 不遠處的吃瓜群眾麵麵相覷,左看看右看看,想不通一向恩愛的王爺王妃突然間怎麼了,難道真應了那句“秀恩愛分得快”的魔咒? 江時:“各位大哥,王爺和嫂子真翻臉了嗎?” 眾位哥哥:“不知道。” 江時看了看左邊,再看了看右邊,心裡拿不定主意,“你們說我該找王爺還是該找嫂子?” 眾位哥哥:“王爺有武功傍身,王妃樹敵頗多…” 話還沒說完,江時人影就不見了。 而那方氣沖沖跑出家門的胡鸞飛,直接到賣馬的牙行,“啪”的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老板,我要買馬!” 有生意上門,低頭算賬的老掌櫃抬起眼皮,忽見來人是戰王妃,整個人都不好了,“娘娘,小本生意不講價不賒賬。” “瞧不起誰呢,本姑娘多的是銀兩,把你們店裡頭最颯最牛逼的馬牽來,我要買!” 本姑娘?掌櫃的露出不解的神色,這明明是戰王妃啊,怎的以“姑娘”自稱?莫非—— “快點,磨磨蹭蹭什麼!” 一看這暴躁的小脾性,掌櫃的搖搖頭,懷疑自己老眼昏花把人給認錯了。 “那好,姑娘隨我來。” 胡鸞飛跟著他七拐八彎來到馬廄,掌櫃的介紹,“這一行列的馬性情溫馴,適合一般姑娘家騎著賞花踏青。” 馬是好馬,但沒有一匹合眼緣的。 “還有沒有其他?” 掌櫃的錯愕,“看你不像習武之人,這些馬最適合了。” 像是被戳到痛處,胡鸞飛忍著一口氣指著自己問:“那您老看我像什麼類型的人?嬌滴滴的小姑娘亦或是嬌縱蠻橫的野丫頭?” 掌櫃的覷了眼,老實說:“你骨骼清奇,既不嬌也不橫,隻是現在正氣頭上,說話略帶火氣罷了。” 薑還真的是老的辣,掌櫃第一次見到她就能說中自己的心思,胡鸞飛俏臉微紅,態度放好了一些。 “您老眼辣,小輩佩服。”說話間,不遠處傳來一聲馬嘶,緊接著就是劈裡啪啦的響。 掌櫃看出疑惑,解釋道:“剛收購回來的野馬,性子剛烈,暫時沒人敢去馴服它。” 胡鸞飛當機立斷:“我要它!” “不賣!” “為什麼?!” “那馬不通人性,任憑你骨骼再清奇也架不住它的狂野。”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 瞧著她快步往關押野馬的地方去了,掌櫃的背脊發涼,跟在後不斷地勸說:“姑娘,你不能直接出現在它麵前。” “您老歇著吧,別管本姑娘怎樣,我啊,有的是銀兩,這貨你多少買進,我多少還你。” “你少來了,做生意不賺錢我不得關門大吉。” “那你賣多少?” “原價定為三百兩。” 嗤—— 胡鸞飛剎住腳步,轉身瞪著眼睛直直看向年過古稀的老板,“您老怎麼不去搶?” “這不剛搶回來沒多久你就來了嘛。” “再少點!” “三百兩,分文不少!” “本姑娘是戰王妃!” “就算是戰王來了,我也一樣的價!” 掌櫃地昂首挺胸,絲毫不畏懼權勢。 胡鸞飛挑起秀眉,咬了咬牙,“好,您老給我等著!” 似想起前些天在古董店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掌櫃趁著胡鸞飛擦肩而過時,突然躺在地上哼喲:“我的身子骨啊…” 還沒走兩步的胡鸞飛臉色一沉,轉身厲聲:“我都沒碰到你呢,裝什麼裝。” “你撞到了,就是你撞到了!” 碰瓷? 這事發生在她這裡是不可能的。 胡鸞飛左右看看周圍,除了馬匹之外,也沒誰在,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走到掌櫃的跟前蹲下,“老板,這裡除了你我可沒誰作證呢,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本姑娘撞的你,那我隻能滅口了!” 說罷,朝他的脖頸伸出手。 驀地,手腕被抓住,掌櫃忙坐起身,深邃的眼眸直盯著她瞧,“好你個死丫頭,手段果然陰狠,難怪國公府鬥不過戰王府,原來是有你這般蕙質蘭心的丫頭在背後推波助瀾。” “嗬,就算您誇我,我也不會高興了,除非——” 她的視線偏移,移到那匹烈馬身上,掌櫃心知肚明,鬆了手起身,帶著她前去。 “丫頭,我事先聲明,那匹馬很烈,不喜歡生人靠近,若你受了傷,可別怪我不提醒。” “好的,本姑娘是死是活,皆與您老無關。” 到了關押烈馬的馬廄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人一馬對視,它頷首,從鼻孔吐氣,貌似看不起人的樣子極為高傲。 胡鸞飛撩了裙擺,剛抬起腳,就被叫住了。 掌櫃地伸手,“先交定金。”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急什麼。” “怕你重傷後,不認賬。” “嘁!”雖然不滿,但還是從袖口裡掏出了兩張百兩的銀票,“我就這點私房錢了,多了沒有。” 掌櫃微微皺眉,看看馬再看看她,心下有了個決定,“如果你真能馴服它,那就騎走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嗯。”他深邃的老花眼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從前也是這麼調皮,也是這麼愛耍酷,時光如流水,好多年沒見過她了。 唉,也不知這戰王妃能不能馴服… 等等! 這麼輕易簡單? 掌櫃的眼睛都要炸裂了,這丫頭隻是輕輕地撫摸一下,烈馬就輕輕地舔了舔她的掌心,而後—— 她親它一口! “嘶!”韁繩被解開,烈馬沖出廄奔跑、長嘶,自被關押後,它從來沒那麼開心過。 她究竟有何等本事,能讓一匹剛烈的野馬心甘情願地去接近一個人,難道——是被一個吻給征服了? “掌櫃的,您這有馬鞍嗎,送我一套!” 嬌俏明媚的聲音擊破他的震驚,連忙應聲:“有一套珍藏的。” “那正好配我的寶馬。” 掌櫃的匆忙拿來藏了幾十年的馬鞍給它套上,他曾多次接近烈馬,但這次很明顯的察覺到它的性子被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