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狂躁癥狀已有十年之久。這十年來,連他爹都被暴揍過,莫說其他無關緊要的人。 今日獨獨胡鸞飛,直到相處一炷香過去,仍然平安無事。 眾人驚奇,多數不敢置信,也有少數愛說風涼話,更有甚者,開始下注堵胡鸞飛能好幾時。 卻在大家以為大成會拜倒在胡鸞飛的石榴裙下時,大成走到床邊,抓起一件稱手的瓷器品,照著幾個人的腦袋,一個一個開了瓢。 舍不得走的那個,成功讓瓷器碎裂成四瓣,每一瓣都染了鮮紅血液,乍一看,還以為是秋天的楓葉落地成花。 “是我疏忽大意,偷聽的人都已經被我處置了。” 胡鸞飛已經站不住了,雙腿發軟,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高深莫測的眼神中看不出喜怒,胡鸞飛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她知道百蓮村的秘密,老漢果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大成見胡鸞飛已經癱軟的靠著桌子惶惶不安,轉了身,在床頭上抽出大刀。 他微微側著身子,唇角勾著笑。 胡鸞飛突然驚恐萬狀,在這一時刻,她想遍了無數個結局。她聽過太多惡鬼折磨人的手段,那比死還要難以承受千萬倍。 此刻,見他手握凜凜生威的大刀走來,胡鸞飛再也忍不住,“啪”的一下倒地不起。 大成見她如此,眼神中露出一絲不爽。 “起來!”他命令道:“拿刀!” 霎時,胡鸞飛怔住了。 許多人和他開玩笑,講他壞話,都逃不過他的暴揍毒打。她隻是突然出現,突然成為他的“新娘”,就這樣成功俘獲他的心啦? 胡鸞飛戰戰兢兢地撐著凳子,勉強能站直身子。才剛穩住,刀就轉移到她的手上,刀刃抵著大成。 “殺了我!”三字中,無數懇求纏繞其中。 他好像在笑咧,可這樣的笑,好恐怖! 胡鸞飛快要哭出來了,殺雞宰鴨可以,殺人實在下不了手啊! “大大大、大成哥,我、我做不到!” 大成心裡窩著氣,頗有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那你能做什麼?” “我、我什麼都不能…” “你走吧。” 誒? 他讓她走? 怎麼會? 胡鸞飛抬眼,掉進一雙冷如冰山的眼眸中,半點情緒都沒,卻偏偏要放她離開? 搞什麼鬼。 “百蓮村與南岐勾結,意圖破壞北裘與大乾的關係,密證就在老漢的書房。” 突然和她說這些做什麼?!搞得她有能力阻止一樣的… 等等!不對勁! 具體哪裡不對勁,胡鸞飛暫時說不出來。 他唇角勾著不達眼底的笑,“給你半柱香的功夫去找出來。不然,我要你殺了我!” 胡鸞飛聽這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神經病吧。 哪有人這樣威脅人的! 但最終臣服在他的恐嚇之下,不得已的點了點頭。 她正好要整點證據,此番順從,一舉兩得。 百蓮村有喜事,家家戶戶都抽人來幫忙。男人殺豬宰羊,女人洗菜洗碗,小孩子則可以無憂無慮地等吃等喝。 張老漢在外招待客人,屬於自家人的院落,被大成一通猛烈的操作,暫時無人敢靠近,胡鸞飛輕而易舉地摸進書房。 老漢的書房絕對簡陋,都沒幾本書,連個像樣的架子都沒有,一眼望到邊,簡稱寒舍也不為過。 重要的機密文件,一般會放在謹慎的地方,該屋子一眼望透,絕對不會有傳說的暗室。 書案上更是沒有,她整個屋子的角落都找遍了,也找不著大成所說的密證。 那家夥該不會騙人的吧。 想到這兒,胡鸞飛亞麻呆住。 大成殘暴,但沒傷她,而是求死? 為什麼! 她想不通。也就這時,一縷陽光穿過屋頂的小洞,斜斜地照射下來,從她眼角穿過,落在書案後方懸掛著的猛虎下山圖上。 瞧不出來這張老漢的愛好還挺文藝的啊。胡鸞飛暗暗腹誹,打量著猛虎下山圖。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就伸出手去撩了一下,竟出乎意料的發現畫像後麵的墻壁透著古怪。即便隱藏得再好,還是被眼尖地看到墻上有細縫。 正當她要進一步查看時,門外邊傳來呼啦啦的腳步聲,然後大成沖進來,一把摟過她的腰壓在書案上。 “啊!你做什麼?!” 大成身高體壯,和戚司遼不相上下,她被壓製根本動彈不得,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救命啊!!” 書案的文具散落一地。 她被瘋狗一樣的大成撕咬著肩頭,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他尖銳的牙齒撕開皮肉。 好痛! 誰來救救她? “胡鬧!”張老漢沖過來一瓜瓢打在大成的頭頂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愣住片刻,無神的眼睛慢慢凝聚了焦點。仿佛不知自己在做什麼,見胡鸞飛眼含驚懼,淚流不止地盯著自己,像是著了魔般嘶吼,憤怒,開始打砸。 他怒瞪著胡鸞飛,張著嘴,沒出聲。但他的唇型好像在說:走,或是偷。 張老漢喊人來阻止,礙於之前大成暴怒傷人事件,看熱鬧的村民們不敢上前。 大成癲狂狀態,見人就傷,饒是親爹在場,也被打成落水狗。 胡鸞飛暫時安全,驚恐的眼神對著猛虎下山圖喘不上氣。待稍微有點力氣,她當即前去摸索著畫像後的墻壁。 “哢嚓——” 猜的不錯,墻壁上果然有暗格。 暗格往後移,空位下方的凹槽藏有許多信件。來不及多想,她抓起信件全部丟進空間裡。 才完事準備趁亂逃離,大成折返,殺紅了一雙眼。 外頭有人叫罵,埋怨張老漢養了一條瘋狗。 胡鸞飛退無可退,被抵到墻角邊。她不知道迎接自己是什麼樣的下場,不管外頭誰進來救她,無非也是從這個地獄下到另一層地獄罷了。 “我說過,半柱香的功夫。”他啞著嗓子問:“你成功了嗎?” 即使不用刀,大成也能輕易地擰斷她的脖子。 胡鸞飛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心跳差點因為他的手鉗住脖子而驟停。 “成、成了!” “嗬嗬…嗬嗬!” 他低笑著突然鬆手,就在胡鸞飛以為他因喜悅而要放過自己時,他卻迅速轉換另一副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