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驀地怔住,他真有這想法? 仿佛不信胡鸞飛說的話,她默了良久,一直在思考著。 胡鸞飛一直在狀況在外,說著邱旭不好的缺點。白花花不出聲,都在聽著。聽著聽著,就有些不對勁了,說出的話,一股酸味。 “你挺了解他的。” 胡鸞飛前一刻還有點萎靡不振,聽見白花花還願意和自己說話,打了雞血似的,立刻恢復精神,“唉,他那人一根筋,很容易被人看得透透的。” 雖然說的是別人的壞話,可在第三人眼裡看來,胡鸞飛無非是在甜蜜地炫耀自己有個傻缺易懂的男朋友。 白花花轉頭就橫了她一眼,“是啦,就你懂他。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所以活該挺著大肚子沒人疼,沒人愛。” 胡鸞飛這才聽出奇怪來,覷了眼白花花,隻見她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淚。 安靜下來,才聽清街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邱旭正抓著小老虎布偶,看見白花花打算離開,走得飛快。 他的身側是其他店鋪店小二剛支起的老舊窗戶,從窗口穿過時,身影被暮色暈染像是從光裡走來的王子。 “既然他來找你,那我先走一步。”白花花扶著腰,步伐微快。 胡鸞飛輕“誒?”了一聲,左右看看兩人,看邱旭的目光不曾停留在自己身上,她便知道邱旭來找的人就是白花花。 可是為什麼白花花會那樣說呢? 仔細想想剛才的交談,好像從一開始,白花花就會錯意了,仿佛把她當做了情敵。但又覺得不可能,白花花知道她有丈夫,怎麼會將她和邱旭聯想到一起。 可總總跡象表明,白花花話裡的醋意能淹沒整條街道,實打實的將她列入邱旭爛桃花的字典裡。 “花兒。”邱旭著急追著白花花,要從胡鸞飛身邊擦過時,突然就撞到了她的肩膀。沖擊力過大,胡鸞飛重心不穩往後摔倒。 毫無防備的一擊,手臂與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天冷得要死,地板也比夏日結實許多。等胡鸞飛從地上爬起時,邱旭已經攔住白花花。 似乎感受到邱旭的痛苦,白花花勉為其難的等他開口。 邱旭欲語淚先流,見到白花花隆起的肚子,顫巍巍地伸手覆了上去。而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臉埋在對方肚子上痛哭。 興許是被嚇到了,白花花竟顯得手足無措,想推開他,他又抓得牢牢的。想放縱他,奈何自己的體力不允許,微微有些扛不住要倒下了。 所幸,邱旭並沒有摟她太久。 白花花冷著臉,退了一大步。邱旭就跪著往前一大步,“花兒,我知道自己以前是個王八蛋,對你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我不求你原諒,也不求你放下芥蒂。但求你,別否認我是孩子的父親。” 白花花兩手攥著拳頭,不知在想什麼,那復雜的眼神裡,滲透無數掙紮。 “你不是喜歡胡鸞飛那樣的女人?” 驀地,和邱旭四目相對。 他突然慌張了,抓著白花花的手,痛哭流涕,“我並沒有喜歡她,我隻是覺得,她和你以前一樣,我欣賞她的魄力,僅此而已!” “你是從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是嗎?” 邱旭堅定地點頭:“是!” 白花花下一刻大聲吼:“那你這幾個月來魂不守舍是因為誰?” “因為你啊笨蛋!” “你敢對她說嗎?”白花花突然轉身指向她。 胡鸞飛懵逼,合著短短幾個月不見,在白花花心裡,她竟從朋友變成了情敵? 邱旭緩緩站起身,喪屍一般失控,沖過來抓住她的手臂,似是咆哮帝附身,兩眼通紅,大聲解釋:“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從眼神看得出來,他怕失去她這個合作夥伴,可為了白花花,豁出一切的赴死感。 胡鸞飛不喜歡遲來的深情,也做不到棒打鴛鴦,本就他倆的事,如今能冰釋前嫌,對她對他也對她都是極好的。 胡鸞飛手臂疼得臉無血色,胡亂地點頭:“我祝你們恩愛萬年,子孫滿堂。” 有了胡鸞飛這一句話,白花花和邱旭互相深情地對視,苦了她,摔倒在地沒人疼… 剛好,身後方就是百善堂。算完賬路過門口的掌櫃,見到胡鸞飛捂著手臂一臉的慘白,放下算盤,走出來扶了一把,“喲喲喲,大娘子許久不見,有空來坐坐,來來來…請進請進。” 進屋,掌櫃命人上茶。 “骨折了呢。”掌櫃的在旁摸了一把。 胡鸞飛正要回答,隻聽“哢嚓”一聲,她根本沒反應過來,手臂完好如初。 她驚奇地瞪大眼睛,感嘆:“好神奇哦!” 對於掌櫃來說,骨折不是大事。 他突然嚴肅起來,“大娘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是不是當家的鬧別扭了。” 胡鸞飛一聽,心上微疼,即使嘴上不說,掌櫃的也能看出些許來。 “我就知道,要不然他怎麼會是別人的丈夫了。” 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胡鸞飛激動得猛地抓住掌櫃的兩手臂,“你方才說他成了別人的丈夫?” 掌櫃的疑惑:“看得出你們以前感情很好,如今他成別人的丈夫,你樂什麼?” 掌櫃兒根本不知道戚司遼生死不明好幾個月。比起他成為別人的丈夫,她更希望戚司遼活著。 等等,他為什麼會成為別人的丈夫? “他在哪!”失蹤幾個月,有家不回,有娘子不要,居然躲在外邊有了另外一個家? 豈有此理! 那她這幾個月來的難過算什麼?! 掌櫃說:“在波楊村的一戶農舍裡。” “帶我去!” “公子不在,這兒病人多,抽不開身。” 胡鸞飛片刻不想停留,想著立刻飛到波楊村,去把那家夥叫出來痛打一頓。 可她不認路。 掌櫃看出她的心思,掐指算了算,道:“別著急,趕明兒他會來。” 胡鸞飛哪能不急,“沒事,我自己差人去找。” 波楊村而已,一路打聽就夠了,又不是什麼奇葩隱世村。 掌櫃兒剛想說話,胡鸞飛已經走遠了,再追出門。隻能遠看馬車離去的背影。 “哎呀!”掌櫃兒原地煩躁:“這波楊村不是一般的農村啊!遭了這下子!” 他惱怒,怒扇自己兩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