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絲毫不在意老二爺怎麼想,反正他們不想跟著混了。 老二爺突然陷入沉默中久久。 胡鸞飛的目光從大家所在的方向移開,看向一直站在雨中的戚司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從來沒有移開過。 她輕哼,冷冷地撇過臉不再去看他。 老二爺握緊了手中的野草,似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推門進屋之前,麵無波瀾地對大家夥說:“你們等我一下。” 等的這會子功夫,胡鸞飛成功駐紮每個人心裡,都雀雀欲試的想要上前搭話。 這時,當旁觀者已久的戚司遼在看見有幾個男人打著想要認識胡鸞飛的心意靠近她時,非常不爽的走了上去,攔在眾人麵前宣示主權,“她是我的。” 戚司遼不管是在猛虎山還是大乾亦或是北裘,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又是武功高強有地位的人,一般平民百姓很難跟他相提並論。 他孤傲冷冽的氣勢一出,所有人都被他唬住,想要上前搭訕的心瞬間劈啪碎掉。 戚司遼的反應在胡鸞飛眼裡看來還挺有趣的,雖然還氣他當著所有人的麵休棄自己,正好如今可以報當日之仇。 胡鸞飛繞過他麵對大家夥時,盤著的婦人發髻已經鬆散下來,長而滑順的黑發如瀑布似的傾灑在腰間。她頭上也隻用簡單的幾朵珠花裝飾,如今散了發,更顯得她與天地間任何女子不同,素而雅靜,清新脫俗。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下雨的緣故,大家總感覺她身上有股被雨水浸潤的薄涼感,襯得她像九天玄女般高冷難近。 “諸位大哥,小女早前已被夫君休棄,若不嫌棄,我們交個朋友。”胡鸞飛慣性使然,話剛說完,下意識地伸出手朝村民而去。 村民們不理解她伸手的意思,但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懂,爭先恐後地想要握住她那隻白如玉的柔荑。 眼看就要有人握住了,身後人猛地將她往後一提,那位村民握了個空,被後邊的村民推搡,往前撲去。 以這距離和架勢,有很大的可能會撲倒胡鸞飛。戚司遼心一狠,直接將她攔腰抱起飛離此地。 他倆的身影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地隱匿於竹林之中。在林子裡更深的地方,還有一處偏僻的竹屋,之前那幾個月裡,戚司遼獨自一人一直住在裡邊。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胡鸞飛落地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小竹屋評價。戚司遼把她的臉掰正,讓她麵對著自己。 奈何胡鸞飛怒火難消,即使麵對麵,也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戚司遼把她的雨傘拿開,修長的手指從耳垂邊劃過,緊接著抬起她的下巴,非常不爽的說:“你隻能是我戚司遼一人的。” 他惡狠狠地覆上她的唇咬了一口,當事人怔了一下,想起這幾個月來的思念和擔驚受怕以及受過的委屈,對他又捶又打。 戚司遼握住她亂動的雙手抵在竹墻邊上,她哪裡掙紮就壓製哪裡,知道完全動彈不得才肯作罷。 胡鸞飛抬眼,微痛的眼神盯住他,想他這幾個月來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別人,心頭像是塞進一團酸澀的棉絮,不斷翻湧著酸楚的浪潮,將原本平和的心態攪得亂七八糟。 他又是怎麼做到迅速把溫柔轉移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呢?難道不愛她嗎? 她想問,卻什麼都問不出口。 等她回神氣喘籲籲時,眼前的人早就不著一縷。 以前很想和他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可惜現在,痛大於情。 “放開我…”她的語氣還算平靜,可看她的眼神,戚司遼忍不住心痛起來。 他埋頭在她頸項,狠狠吸取長久惦記著的味道。沒變,一點也沒變,還是以前那種讓他安心的熟悉。 “放開我…”她再重復一遍,語氣裡有幾分讓人難以察覺的疏離,涼涼的,並不友善。 戚司遼耍性子,這次沒聽她的。 胡鸞飛氣急,怒聲罵道:“你頂到我了,傻屌!” 這時,戚司遼又再一次體驗到這輩子再也不想體驗的疼痛。他埋著頭在她的頸項中,一手抓緊她的手臂,一手捂著下半,忽而痛苦的抽泣了聲。 很痛嗎? 胡鸞飛不是男人,不理解被人膝蓋頂到的痛楚。隻覺得頸項濕濕的,似乎是某人的眼淚,涼涼的。 “以後…能不能…別這樣。”戚司遼帶著哭腔的音調如電一般讓胡鸞飛顫了下。 他的確是哭了。 第一次見他哭得那麼隱晦難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最糟糕的是,原本打算一直氣他的那顆心,開始柔軟發疼。 “我那幾個月記不起任何事,但我敢肯定,從在集市上見到你的那刻,我的心怦怦跳得厲害,很努力的想找借口接近你,包括去醉花樓吃飯,也是我設計的…”他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之所以要和風兒秀恩愛,是因為那是在柳岸邊看到江時對你非常好,我心裡好不舒坦,但又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我不喜歡別的男人靠近你,說要休掉你,是想要你重視我,而非真心…” “當真?”胡鸞飛有些意外。 戚司遼堅定地點頭,“打從一開始他們說我是王爺,而你是王妃的時候,我好慶幸。” “慶幸什麼。” “慶幸這個讓我怦然心動的女人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拉著她的手覆上他的,聲音啞了幾分,“鸞飛,幫我…像在花田那時候…” 他鮮少用示弱的方式求她。 胡鸞飛一聽,整個人的情緒軟成了浮雲,脾氣再也硬不起來。 那時候在花田,她戲弄了他。 曾想過很多次到什麼時候再糊弄一下,卻從沒想到過,這次的糊弄竟要等這麼久。 “你和聖女…” “我和她沒什麼!”戚司遼打斷她的話,抬起頭望著她,“甚至連這種事情,也還是在集市裡見過你之後才有的感覺。” 胡鸞飛莫名的悸動,手重了些,惹來他的驚呼。她用餘光瞥了他一眼,許久沒認真看他,英俊的下巴長了些許胡茬,方才胡亂親吻的時候,胡茬也過分地欺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