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1 / 1)

晚上醒來,戚司遼已經做好飯了,瓷碗廠那邊也先送了一批之前的存貨,戚司遼也幫著清洗乾凈,一個個倒放在空地處晾著。   天已經黑透了,還有點點小雨下著。   胡鸞飛來到廚房,恰巧看見戚司遼在很久不曾用過的雜物房裡鋪床。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以前再怎樣鬧得難堪,二人沒分房睡過,如今倒好,他自己分了。   哼!   她強壓著哭聲,喉嚨哽得生疼,心臟像是被魔爪窟住,痛得幾乎窒息。雙眸忽被水霧蒙住,狠狠一眨眼,淚水翻滾而出。她用手背擦去,倔強地返回房間拿了衣裳進浴房洗漱。   她將自己泡在水裡,任由熱水將她整個人包裹,像是回到母親的肚子裡,靜靜地享受難得的寂靜。   緊接著,整個人被撈起——   “胡鸞飛,你想死嗎?”   她整個人被熱水泡得通紅,憋氣久了,剛出水那刻暈暈沉沉的,完全不知此刻發生什麼。直至聽到熟悉的怒吼,才緩緩地轉過眼看來人。   “戚司遼…”   “你這死丫頭今天不對勁。”他扯過衣架上的厚衣裳將她裹住,以最快的速度沖回房間。   彼時,房間裡已經燃起了幾個火籠子,碳火燒得正旺,整個房間暖烘烘的。可再暖的房間也無法溫暖胡鸞飛內心深處的那股寒涼。   她的苦,無法與別人說。   戚司遼將她放進被窩裡,窩裡塞有幾個湯婆子,即使光著,她也感覺不到冷。   “有心事?”經過半天的思考,戚司遼愣是不知胡鸞飛乾嘛發火,僅是因為自己潑了她一臉洗澡水?   “和本王說說,誰惹你不快?”他的聲音含著意味不明的沙啞,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   胡鸞飛懶理他,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翻身不想再看他一眼,也不說話。   戚司遼垂著眼看地麵,說起他今日的行蹤,“沿海那邊暫時無礙,隻不過堤壩那邊材料不夠,這兩日大概得停工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錢。   今日胡鸞飛和溫婼雪幾人打賭輸了,賭注不大,原也不打緊。隻是今日堤壩那邊需要資金運轉,不得已心疼那幾十兩銀子。   戚司遼側身躺下,連人帶被將她擁入懷裡,“鏢局那邊是否可以運轉了?”   醉花樓的生意尚且可以,隻是鏢局那邊尚有些難運轉。北裘有鏢局,且是皇商,其他駐紮在北裘的鏢局多數倒閉,現如今是皇商鏢局獨大。像胡鸞飛他們這種還死撐著不肯宣布破產的鏢局,自然會被人施壓。   不過她還在等,等溫婼雪父親抽空過來,屆時會好辦許多。   戚司遼也知道鏢局如今無人撐腰,運轉自然不順暢,可他也沒再開口問,隻關心她的情緒,“怎麼了?半天不說話。”   一句“怎麼了”瞬間讓胡鸞飛紅了眼眶。   她原還想生他的氣,可又賤得要命,很快便心軟了。   她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這幾月邱旭把醉花樓的賬目清算了下,我們這邊分得三千兩,都在床底下,你全部拿去。”   胡鸞飛就是那麼厲害,隻要他開口要錢,她立馬就有。   戚司遼摟得她緊緊的,生怕不注意她就被人拐走,“家裡留些,堤壩那邊慢慢來。”   “別擔心家裡的開銷,趕明兒我再挖兩棵人參去賣,得來的銀錢正好可以補貼家用。”   說到這,胡鸞飛抹了一把眼淚。卻感覺到頭頂有輕微的顫動,她轉頭,看見戚司遼正努力憋笑,身體一顫一顫的。   “你笑什麼。”胡鸞飛沒好氣地問。   戚司遼收笑,但眼裡還殘留著笑意,他輕輕地刮了下胡鸞飛的鼻間,道:“你以為人參是野菜啊,有那麼好挖。”   胡鸞飛輕哼:“你管好不好挖,反正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   堤壩那邊的工程按照現在人力速度,沒個十年是搞不定的,甚至要花費的時間更長。所以她曉得要用到的錢隻會多不會少。   “你今日…”戚司遼欲言又止。   胡鸞飛立刻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他吃痛,眉頭緊鎖,卻也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像狗一樣發瘋。隻是,她似乎忽略了自己光著,手臂鉆出被窩的那刻,被子滑落,春光泄露,霎時迷了他的眼睛。   他喉頭滾動了下,呼吸開始不對勁。   胡鸞飛似乎察覺到了,連忙推開他,紅著臉裹緊被子去衣櫃裡找衣裳。   夜裡還有好多事要忙,她穿好衣服進空間拔了兩棵人參,再拿洗麵奶兌空間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裝瓶。   幸得戚司遼搭手,不然得忙到天亮。   等把最後一瓶子放進框裡,已經是後半夜了。胡鸞飛腰都直不起來了,撐著桌子緩慢起身挪到浴房,打算把換下的衣裳得洗掉。   搖曳火光下,有人比她先一步坐在浴房裡洗衣服。戚司遼那雙大手,正輕緩地揉搓她的肚兜…   臉,“咻”的一下升溫,連忙跑過去把小衣奪下來,“你個大男人洗啥衣服,趕緊出去!”   戚司遼抬眸,見她羞紅臉,直接將她拉進懷裡,“以前可沒少幫你洗,也不見你像今日這般好說話。”   “以前、以前…”胡鸞飛話都說不通暢了,直接將肚兜塞進盆底,紅著臉說:“你可是乾大事的人,莫要再洗女人的衣物,被人撞見,會瞧不起你,說你沒誌氣。”   戚司遼並不當一回事,“如果一個男人連洗自己女人衣物的誌氣都沒有,談何乾大事?”   胡鸞飛騰地站起來,“說你聽就是了,以後衣服我來洗,你在外忙活一天了,先去歇息。”   順手往裝他衣物的盆子倒水。突然,平地一聲雷起,一股清香飄向鼻間。   他的衣服有女人的香味!   再翻翻,衣服肩膀位置殘留些許胭脂水粉,像宣告般,讓她難以接受。   “戚司遼!”胡鸞飛拿著他的衣服,咬著牙心一橫,“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麵前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低頭很不解,“解釋什麼?”   “這衣服怎麼會有女人的香味!”胡鸞飛再把重要點翻過來,“你看看,還有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