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嗣音和林妙雲不一樣。
否則,她也不會把拜訪的日期定在今天。
……
玄真洞,晏洵在陪一女子下棋。
女子身著廣袖裙,歲月在她的眼角留下細紋,卻帶不走她的傲骨。棋盤上勝負已定,她挑唇一笑,“多日不見,鳴玉棋藝漸長,我又輸了。”
晏洵道:“姑姑謙虛了。”
鳴玉是晏洵表字,而姑姑,這是他對華容公主的稱呼。
數十年前,晏家何其榮光,天下與共,禦床同登。晏洵的父親是先帝伴讀,晏家幾個子女與皇家子弟一同長大,以兄妹相稱,不似親人,勝似親人。
華容公主並不客氣:“去給姑姑倒杯茶。你之前給我的東西,我應該能看出來。”
一杯熱茶放到麵前,晏洵垂眸看她。
這副模樣讓華容公主又氣又無奈,“你啊,跟你爹一個性子,隻認死理。你做這些,你娘知道嗎?”
晏洵嗓音淡淡:“我隻做我想做的事。”
“可有時候真相不會那麼盡如人意,”華容公主目光灼灼,“你有沒有想過,你爹是自願赴死的呢?”
晏洵:“如果看到證據,我會相信。”
華容公主實在拿他沒辦法。
“你提供的內容太少,我隻看懂幾個信息。四月初六,醉仙樓,你自己琢磨去吧。”
華容公主在鮮卑部落生活過十幾年,懂一些鮮卑語,那些用鮮卑文字寫成的書信,她可以看懂。
想起往事,她瞇起眼眸,冷嗬一聲:“早知道這些鮮卑人要稱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初就該踏平他們部落。”
她很少提起自己和親的生活,回大周的時候也沒有孩子,據說曾經有過,隻是都沒有留下性命。十餘年光陰,究竟發生過什麼,隻有她自己知道。
晏洵沒說話。
先前接應晏洵的小道童顫巍巍地跑進來,與晏洵、華容公主行禮過後,說道:“主子,有位小娘子拿著這封手信,說想拜訪您。”
華容公主接過他遞來的手信,一下子變了臉色,厭惡道:“不見。”
這貪得無厭的林家人,好幾年沒聯係,如今又想從她身上討到什麼好處?
當時車馬出事是有人蓄意安排,她不小心著了道,不然也不會欠林韜一個恩情。隻是她早已無心爭權,便也不想去查真相,糊裡糊塗過了。
華容公主想讓小道童把那什麼小娘子打發走,然而她這位平日從不參與這些話題的大侄子忽然開口:“姑姑,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