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人蓋草我蓋被(1 / 1)

黑夜裡,幾十人拎刀追著一個男人。   謝炎炎還沒反應過來,被追的那個人從謝炎炎跟前閃電一般飛過,好巧不巧撞上她。   那力道之大,謝炎炎哪裡頂得住,“啪唧”摔了個嘴啃泥。   還沒爬起來,逃的人和追的人都已經跑遠了。   風揚起一片塵土,鼻腔裡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那個撞她的人,肯定受了重傷。   謝安奉和謝寧是軍人,他們比謝炎炎更加敏銳,丟下手裡撿到的木柴和乾草,拚命地向謝炎炎奔來。   李融也提了雁翎刀飛速趕來。   到了她跟前,人早沒影了,隻看著謝炎炎在地上坐著發愣。   “炎兒,你怎麼樣?”   “妹妹,你哪裡不舒服?”   “有沒有傷著?”   謝炎炎摔了一跤,但並沒有摔骨折破皮什麼的,中原大地,土多石頭少,她沾了一臉泥土。   隻是,那個被追殺的人之所以撞她,不是眼瞎,也不是慌不擇路,而是,塞到她手裡一個東西,她一時有點愣怔。   是一個長條的卷兒。   本能地,她覺得那玩意兒不尋常,肯定非常重要。   說不定就是追他的那夥人要搶奪的東西。   先丟進空間,回頭看看是什麼東西。   宋泠泠大著肚子過來問怎麼回事,謝湘湘在附近撿乾草,也過來看看,問道:“炎炎,受傷了嗎?”   謝炎炎拍拍身上的土,說:“大哥,我撿到了被子。”   “啥?”她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謝安奉和謝寧都愣了一下,“被子?”   謝炎炎把睡袋卷兒給他們看看,但是沒撒手,她怕李融會要走。   謝安奉也想到了這茬,炎兒撿到被子是她福氣好,可不能被解差搶走了。   於是就把睡袋卷兒往腋下一夾,淡淡地說:“沒傷著就好,快點準備睡吧。”   幾人回到土地廟,謝炎炎故意選在離大家遠一點的位置,把三個睡袋鋪在乾草上。   先打開一個給了大哥一家三口,說:“阿生年紀小,熬不住,嫂子身子重,你們先睡吧。”   謝寧帶著妻兒按照謝炎炎說的方式鉆進睡袋,一邊哄兒子睡覺,一邊心裡思忖。   【這被子像個套筒,還有擋風的領口和帽子,很適合眼下用】   【又柔軟又暖和,也沒有獸皮的腥臭】   【妹妹明顯不想叫別人知道,我們一定要配合】   “相公,妹妹是我們的福星……不然我和阿生熬不住”宋泠泠低低地對謝寧說,帶著哽咽。   謝寧沒說話,伸出胳膊摟住妻子。   不能多說,其他人都沒有,他們不能太嘚瑟。   謝寧和宋泠泠的心裡話,一字不漏地落在謝炎炎的腦海裡,她頓時滿意,聰明的隊友就該這樣。   謝炎炎又打開一個,喊謝安奉、謝勇和謝零榆三人擠進去:“雖然比較擠,好在擋寒,湊合一下吧。”   最後一個,她和薑霜一起睡。   再討厭薑霜,也不能看著她死。   不過謝炎炎警告她一句:“我差點被歹人殺了,撿到這幾條薄被,你別想著照顧誰。誰敢奪我被子,我挖他祖墳。”   薑霜悶悶地睡進去,沒吭聲。   睡進去,她才發現,這個筒子一樣的被子雖然輕薄,可是非常柔軟,非常暖和。   “炎兒,你祖父祖母都沒……”   “閉嘴。”謝炎炎低喝一聲,轉身背對著她,隻要薑霜敢再多說一個字,她就把薑霜趕出去。   薑霜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老二,你們蓋的什麼?”   老夫人看他們一家都睡下了,撿到被子也不說給他們老兩口,也不給謝安淮,馬上來氣了,“你爹和你大哥還病著呢,你們就自己睡了?”   謝錦嶸和謝安淮雖然睡在馬車上,可是馬車上沒有被子,春寒料峭,凍得牙齒咯咯響。   謝安奉把原先分到的草氈子拿去給謝錦嶸蓋上了。   謝錦嶸怒道:“把你們撿的被子給我,你想凍死老子?”   “沒了。”謝安奉轉身離開,他孝順,可是心裡也知道,這被子怕是來歷不簡單,他不能拆女兒的臺。   謝錦嶸和老夫人無論怎麼罵,謝安奉都不理他們。   劉明傑喝了一聲:“吵什麼吵?”   老夫人和謝錦嶸害怕挨鞭子,閉嘴了。   謝湘湘與小沈氏擠在一個草苫子下,凍得瑟瑟發抖,她朝謝炎炎那邊看了好幾眼。   【一切都太怪了,謝炎炎明明早該吊死的,怎麼還活著?】   【不僅活著,還完全不一樣了】   謝炎炎:都這樣了,還琢磨別人?   在春夜寒風中,累了一天的流犯們,沉沉地睡了。   睡到後半夜,老夫人忽然急促地大喊:“老二,老二。”   謝安奉問:“怎麼啦?”   “你爹發高熱了!”   謝安奉過去一摸,果然謝錦嶸額頭燙得厲害。   大家都驚醒了,劉明傑沒好氣地問:“又怎麼啦?”   “我父親發高熱了。”謝安奉道,“大人,我能不能帶父親去前麵的鎮上找郎中?”   李融也被吵醒,對劉明傑說:“你陪著去一趟吧,早去早回。”   劉明傑氣得沒法,但是也不能眼看著犯人病死。   謝安奉要趕馬車去鎮上給謝錦嶸看病,讓老夫人下車,老夫人不肯下車,叫謝安奉背著謝錦嶸去找郎中。   謝安奉提起她扔地上,把謝安淮也扔地上。   老夫人破口大罵:“你個不孝的東西,你把我們扔地上,想凍死我們啊?”   謝安奉兇狠地說:“你要是耽誤我爹看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就弄死老大,你信不信?”   老夫人嚇得噎住了,立即又說道:“你大哥也發熱了,把你大哥也帶去診治。”   “不帶!要治你給他治,叫他兒女給他治。”   謝炎炎醒來,冷漠地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   瀏覽了一下空間。   中間一條寬闊的通道,兩邊是整齊的庫房,前世的超市、糧庫、購物廣場,今世的皇甫氏、承恩侯府、熙王府、武義侯府抄來的金銀珠寶、兵器古董、糧食物資、醫藥補品等等,分門別類,擺放整整齊齊。   東西是真的多。   單那些糧食,她十輩子也吃不完。   空間裡不僅有各種生活物資,竟然還有購物廣場整個停車場的各種品牌的大小汽車、共享單車等等。   怪不得空間接連升級。   看了一圈,她又繞回去,看夜裡丟進去的那個卷兒。   這是一張羊皮卷兒,很柔軟,估計是從地下扒出來的,有些古舊,灰撲撲的,沾滿塵土。   解開羊皮卷上已經有些腐朽的捆線,緩緩展開。   是一幅圖,和手絹兒大小差不多。   不對,是一片殘圖,圖上景色依稀可辨:天上掛著一輪圓月,月光下的湖麵,波光粼粼,水中一條若隱若現的路,迎著月光通向對麵的堤岸。   羊皮卷的上方寫著一句話:湖東綠林白沙堤。   羊皮卷左側邊緣,有清晰的裁剪的痕跡。   所以,是一幅人為剪開的地圖?   難不成是個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