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有劉友富,帶著兩人繞開了繁華擁堵路段,很快便到了錢府。 門房見是公人忙進去稟明錢老大人後,引三人進了正廳。 錢老大人已經致仕,兒子兒媳放任外官,常年不回,隻有這個孫女在膝下承歡,如今慘遭毒手。本就古稀之年,經此變故更顯得風燭殘年。 雲行遞上洪克清的衛令,“雲行,這倆位是孔捕快、劉捕快。”錢老大人看了一眼沒有接,“龍衛接了這案子?好,好。” “大人,我們有個疑慮,所以再次登門,不知可否去錢小姐閨房一探?” 錢老大人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孫女差不多年齡的女娃兒,穿著捕快服,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兒。雪晴也一直纏著自己要出去任職,多見識一些,自己總是老頑固的認為家裡不缺,沒必要出去拋頭露麵。現在好悔呀,那是她從小大到惟一沒有實現的心願了。 “老夫帶幾位去吧,我也想看看進展到哪兒了。” 錢雪晴閨房在後進院的繡樓上,繡樓共三層,一層是小廚房和丫環婆子住的。二樓是錢雪晴臥房,三樓是書房,果然是書香之家,繡樓帶單獨書房的。 閨房還保持著一個月前的模樣,丫環隻是偶爾來撣一下塵土。雲行環視了四周,在小姐繡床對麵的墻上發現了那幅沒有被偷的蘭圖。 雲行走近細瞧,她雖然對書法有所獵涉,畢竟沒有到大家的地步,這畫她也隻是看出用筆遒勁有力,墨色層次通透,其它的真是不會看。畫麵也是大眾熟知的,畢竟這四幅畫太有名了,歷年臨摹者不計其數。難道兇手對“蘭花”有什麼禁忌? 錢老大人看雲行對著蘭圖凝神便道“雲捕快也通曉丹青?說真的,這幅畫仿的極高,就是當世大家也得仔細分辨才能辨出真偽。” 雲行赧然一笑道“我哪裡看得出,隻是在想為何兇手沒把這幅也掠走。您說,這幅畫是假的?” “是啊,盧大家的君子隱士圖世人趨之若鶩,我多年尋訪,得到三幅已是萬幸,這幅蘭圖確是仿品。” “看來錢小姐是非常喜歡這組畫了,樓上便是書房,也要掛在自己的臥房。” “晴兒確實對這組畫甚是癡迷,所以哪怕知道這蘭圖是仿品,也要掛在臥房。” “錢大人,我的疑慮就是這幅蘭圖,如今看來,這兇手要麼是真正蘭圖的擁有者,要麼也是位丹青大家,他分辨出了這幅畫是假的。” 錢老大人也恍然大悟,確實,他一直為孫女的橫死傷心難過,還病了半個多月,就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錢大人,樓上書房可有遺失字畫或者其它貴重物品?” “沒有,兇手就沒上去過,樓上還有盧大家別的字畫,完好無缺。” 如此看來,這兇手奸殺是主要的,掠財是順帶或者想擾亂府衙的偵破方向。 孔龍對著窗戶一會看裡邊,一會看外邊,看雲行過來,便道“這錢府的繡樓比正常的要高一些,從窗戶看到地麵,應該比普通繡樓不止高了2尺。” “孔捕快好眼力,我這錢府在臨安的榮興街,這條街普遍偏低,一下大雨就積水,所以房子修的會高一點。雪晴的繡樓修的就更高一點了,怕濕氣侵了女兒家。” 劉友富道“對,榮興街確實偏低,一些需要防潮生意的,都不會選在這條街,比如賣紙啊,木材啊。” “富弟,你從外麵往這窗戶上跳下試試。” 劉友富放下配刀下樓去了,“他輕功比我好,這距離,我一次助跳上不來的。” 樓下的劉友富向上觀望片刻便後退五丈助跑,在一樓的窗欞落腳助力,縱身一躍,雙手堪堪扒住二樓窗邊,腳還在窗外再次借力才翻了進來。 雲行是真沒看出,這富大少輕功如此了得,還真不是個繡花枕頭。 劉友富翻了進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隻有一樓窗上方有淺淺的痕跡,二樓沒有,這廝隻借力一次便翻進來的。” 能文能武,這兇手鐵定不是剛死去的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