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依然秋高氣爽,雲行帶著厚厚的衣物,母親烙的乳酥,父親塞進包袱的筆墨詩詞集,自己還挑了一些簡單的擺件物什,林林總總一大包。 在宿房收拾有一個時辰,總算都歸攏好了,護屬兵每旬可休沐一日,缺什麼十日後再回家取。 雲行坐在自己的小桌前擺放著筆墨,還有一個小土陶瓶,路上撿的一截枯枝簡單修剪一下,插瓶,當個筆掛。在現代她跟風簡單學了點插花,修個枯枝還是拿得出手的。 收拾完抬頭看對麵淩飛的桌麵,還是簡單筆墨,無他裝飾。雲行就已經夠簡約了,還在側墻掛了一幅小卷軸,櫃上放了簡單的梳妝匣子。那麼一晃忽,她突然想起昨晚淩雲頭上的珠花釵環。難道隻是工作的時候很乾練?哪怕是一個不特別愛美的女孩子,住所也不會如此簡約到連男生都不如吧?昨晚所見,她很會穿戴呢,粉藍的衣裙,耳環是粉珠成串的,頭上的珠花芯也是與衣服同色的描片做的,真的不像是個隻愛武裝不愛紅裝的。 雲行對自己閑的無聊,便對同事進行揣測有些覺得可笑,人家也許就是工作起來乾練,休沐再好好裝扮不好嗎? 收起心思,雲行到了前廳,花守三和薛武已經到城門上值了,田富田貴在拾綴小演武場,淩飛和郝翰正在核對文件等總隊帳房來核算。 見雲行來了,淩飛抬頭一笑道“收拾好啦,來,過來坐,我們女護屬基本沒什麼事,主要後勤,城門有需要他們才會來喊,趁機你也熟悉下內容,畢竟不會給我們配文書,得我們自己來。” 郝翰也點頭讓雲行過來,在二人一起的介紹講解下,雲行也分清了衙門哪些協令是加急,哪些是需要長久盤查的。管轄護所的守城兵營來的文件不多,畢竟戰事那不是常有的,頂多就是官樣的監督。 淩飛活潑有趣,講解的也生動,還時不時的穿插護所幾人趣事講來聽,有時候惹的郝翰哈哈大笑,讓雲行放鬆愉悅的容入進來。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是薛武。進門就喊“郝頭!讓淩姐和,和新來的姐姐來一趟,城門盤查到一個像是前幾日平安巷那案子丟的孩子。”薛武喘了口氣繼續道“一個婦人抱著的,三哥看著那孩子挺像衙門給我們的畫像,但是小孩子長的又有點差不多,想帶他們過來詳查,那婦人便撒潑說我們非禮她。” 郝翰向淩飛道“快帶雲行去吧,哎呀,那個帳房一會得來,還得你跟他周旋呢。” 雲行起身從墻下摘了配刀“我自己去吧”。 淩飛也站了起來“帳房沒那麼快來,我去看看,雲行剛來,經驗不足,別讓潑婦賴了去。”說罷也一同出來,回頭又跟郝翰補了一句“帳房要來了穩住他,城門的事不麻煩。” 三人急匆匆往城門趕,不遠也就百十來步,路上淩飛交待雲行“去了,先看我怎麼收拾,以後遇到這樣的多了去了。”雲行道聲好,也不多說,跟著急奔。 還差幾步便到,就聽到婦人殺豬般的哭喊“沒天理啊,軍爺非禮還打人啊,都看看啊。。。。” 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人,要出城的要進城的。地上坐著一胖胖的婦人,滿臉橫肉,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孩子,不哭不鬧就是睡。 花守三滿臉漲紅的站在旁邊,看到淩飛來了,明顯鬆口氣。 淩飛走到婦人跟前,俯身問道“他怎麼非禮你了?”那婦人抹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哭喊道“他就是非禮。。。”淩飛搶道“看上你肥了還是老了?還是他眼瞎?”淩飛又朝旁邊一個年輕的女人指了指“她不好嗎?還是我們這花爺就喜歡你這口的?”那婦人還想強辯,淩飛站起叱道“身為人母,不顧懷中熟睡的孩兒,撒潑拒查,都不用懷疑,你就是人販子!” 那女人氣急敗壞搶白道“孩子睡著了,怕他著涼,我這著急趕回去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