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孔不凡又在給雲行施禮,還要明日提著禮物登門致謝。 大家心知肚明的,你孔老爺登門可不止為了拜謝。雲行也深知不妥便道“孔老爺不必如此,孔龍跟我雖不是同僚,卻是吃著一樣的飯,大家相互幫忙也是應當的。若真的想感謝,哪天我帶家人來吃飯,您給打個折吧,登門就太過隆重了,不必了。” 孔不凡也深知不能急,還是遣媒人上門比較穩妥便道“好說好說,雲夫子可是我請不到的,姑娘盡管帶來。” 麻煩也解決了,孔不凡大方的又上了幾道菜開了幾壇酒,讓大家盡興。 頭天的狂飲,幾個大男人都有些宿醉,這西城門上值的便是雲行和不大的薛武了。好在最近也沒要緊協查,就是些小偷小摸的。 日漸高掛,霧氣消散。 雲行輕靠在墻壁上,看著往來不多的行人,挑擔進城做小營生的,出城行商訪友的,還有三五年輕人一起出城賞秋的。薛武在前麵值守,她在後麵聽季軍頭叨叨郝頭兒他們的陣年舊事。 “郝頭兒那會年輕吶,血氣方剛,有個小子打了護屬兵還想跑,老郝扔是追出城門三裡地,把那小子累癱了。” 雲行笑笑心想“郝頭人看著麵軟,實則內心有股子的韌勁”。 “後來吧,原來的伍長去了總隊,就把郝頭提上來了。哎,雲丫頭,上旬我去營裡例行換防,聽護屬管轄坊的人說,你們郝頭也快調往總隊啦。” 雲行有些意外,護屬兵等級設置的很簡單,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四個護所,各一位伍長。南城門通往京城方向且出了城門便是開闊地段,村落多,所以進城出城的人也多,總隊便設在了東城門。東城護屬有自己的伍長,總隊有文書、帳房、車夫、幾名鑒查人員和一位總隊長。 郝頭去了總不能是做了總隊長吧? 就聽季軍頭繼續道“在總隊做個鑒查呢,雖比伍長缺了點威風,但是活少啊,也沒那麼大責任,也不用天天住在護所,隔一兩日便能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 胡少理遠遠的就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個中年軍頭對著年輕的女護屬兵,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嗯,就差手舞足蹈了。 雲行也看到了挎著褚紅色袱朝她走來的胡少理,向前迎了過去“胡大哥來找淩飛?” 胡少理嗯了一聲道“來給飛飛送包袱,她起早走的匆忙,伯母拜托我送過來。” “淩姐今天還沒到護所。” 胡少理有些詫然。 “京城來的龍衛帶的女眷,淩姐去陪一天了。” 胡少理默然,他父親雖隻是普通人,姑姑卻是嫁給了府城的一名捕快。魚衛,龍衛,也是姑爹向往的,也經常跟他念叨其中的事。龍衛下來公乾,捕快、衙役都有配合的職責,護屬隸屬兵部和軍營轄直,他想不通淩飛去做什麼。 雲行卻知道,這位淩飛初識長袖善舞,現在看來,還善鉆營。 便對胡少理道“淩姐即去公乾,胡大哥便把包袱給我吧。” “呦,少理,乾嘛呢?拿著個包袱要出城?去哪?” 一位二十多歲稍有點流氣的青年人過來跟胡少理搭話。 胡少理轉身認出,來人是同巷李家的二兒子,李栓子。 “李二哥,我不出城,來給淩飛送包袱。” 李栓子看了看雲行又看了看包袱,“淩家大妹子水靈靈的姑娘,怎麼用這麼個灰土土的包袱?得咧,等我下旬放工回來再找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