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現狀(1 / 1)

華麗的居室中,一個老翁正躺在病榻上,一旁站了一排穿著白色袍子的人,以及幾名侍從。   一名中年人在病榻前走來走去,一名毛發皆白的老人閉著眼,雙手捧著一個虛浮的綠色光球,光球散發著一縷縷光暈到躺著的老翁身上。   老翁呼吸急促,緊閉雙眼,忽然咳嗽了兩聲,血沫隨著他咳嗽的動作染得潔白的被子和枕頭上都是血點。   中年人見狀連忙拿過旁邊侍從捧著的巾帕,上前給老翁擦拭,老翁忽然睜開一點閉著的眼,那名捧著虛浮光球的老人耳朵抖了抖,手中的綠色光球逐漸消散,最後他在身邊人的攙扶下站起身,對中年人搖了搖頭。   老翁全都看在眼裡,瞇著眼對中年人招了招手   “父親。”中年人連忙放下手中巾帕俯身上前喊道。   “現在……前線如何?”虛弱的聲音從老翁嘴中傳來,即使是聽他的聲音也能聽出來現在他的狀態已經極其糟糕,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行將就木的地步。   中年人抿了抿嘴,手緊緊抓住床單的一角努力做出一個微笑“父親您放心吧,前線安定,雖然那些塞拉人帶走的人還沒回來,但是他們答應支援的他們自己的艦隊已經到了,現在前麵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牧首大人各方麵處理的都不錯,原來是我小看了他。”   老翁並沒有看他,而是望著天花板,又咳嗽了幾下用沙啞的聲音欣慰地說道“這就好,這就好,齊撒我的孩子,讓他們都退下吧,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齊撒聞言抬頭看向床邊站著的那些白袍醫生以及侍從,那個老人對他點了點頭,便在旁邊人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去,而那些侍從也把手中準備的水盆和巾帕等物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依次走出門外。   “我的兒子,我恐怕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聽到旁邊的人都出去後,老翁輕聲說道。   齊撒連忙說道“父親,您別這麼說,不說咱們,那些塞拉人的醫療也很厲害,讓他們……”   還沒等他說完,老翁已經抬起手製止了他。   “我的命我自己知道,他們的技術或許厲害,但是終究人逃不過生老病死,你不要糾結這種事,我早就看開了,為昂魯厄斯付出這麼多年,我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但是現在昂魯厄斯卻眼看要在我的手中走向滅亡,我不甘心……”   說到這他用力地咳嗽了兩下。   “幸好在這個時候自然之神沒有拋棄我們,讓我們遇到了塞拉人,或許他們也有他們的野心,但是哪怕最終發現是毒藥,現在已經到了這時候,也不得不服用,這就是為什麼我當時直率的把我們的困境告訴了那些塞拉人並且跟他們積極合作的原因,昂魯厄斯已經輸不起了。”   “父親……”齊撒眼淚都要下來了。   “事到如今,形勢已經好轉,我也就放心了,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索菲婭……”   “父親,不要說了,索菲婭已經在趕回來了,你會沒事的……”   “嗬,不用擔心我,別看我這樣,再挺個幾天還是沒問題的,讓她不要著急。”說完這句話,大賢者穆德拉已經疲態盡顯,眼睛徹底地閉上,隻有嘴還在喃喃自語“卡斯蘭、穆奇亞特,希望我沒辜負你們。”   齊撒見狀,給穆德拉蓋好被子靜靜走了出去。   出門後他招呼門外的人進去照料自己的父親,自己一人走到了一旁的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   外麵綠意盎然,微風習習,他的孫子正跟孫女以及他的妻子一起在草地上玩耍,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但是他卻憂心忡忡。   他不敢看父親的眼睛,因為他之前的話有些是騙人的。   塞拉確實如約帶來了艦隊,但是現在前線的局勢非常不好,敵人太過強大,而敵人並沒有因為強大就再次輕敵冒進,反而卻在步步為營,不給他們任何機會遊擊和騷擾,穩紮穩打,把已經到手的地盤經營的非常牢固,更不要說組織更大的行動。   可以說艦隊損失並不大,但是他們卻一直在被動挨打,正如父親所說的,這一切能正常運轉的背後,昂魯厄斯已經快要被拖垮了。   他並不信任那些塞拉斯蒂亞人,尤其是他們的領導人,那個叫張一覺的,一看就不怎麼靠譜,但現在他,或者說整個昂魯厄斯又還能依靠誰呢?   最起碼塞拉斯蒂亞人確實如他們自己所說帶來了支援不是嗎。   父親不甘心,大牧首也不甘心,他也不甘心!不甘心的不是求助於塞拉斯蒂亞人,而是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文明自己卻無法守護,最後還要依靠其他文明。   但是看著遠處嬉戲打鬧的孩子們他又沉默了,不甘心又如何,難道要為了所謂的自尊心犧牲掉絲薇蒂人的未來?   他還在進行著思想的對壘,一旁走廊的門被打開,一名身穿軍裝的人走了進來。   “近日的情況統計的差不多了,塞拉的萊卡指揮官想和你聊一聊。”軍裝男人胡子細碎,遠沒有齊撒的毛發看起來整潔柔順。   齊撒轉過頭“辛苦了。”   隨即兩人向外走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走過一處廊橋處,廊橋環境優雅,一些本土植物攀附在支撐的柱子上,隨風擺動,四下無人,齊撒邊走邊跟身旁的男人聊到“你對於那些塞拉斯蒂亞的裝備怎麼看?”   男人微微一笑“自然是極好,雖然我並沒有實際駕駛和指揮過,但是之前配合他們行動的時候能看得出來那些軍艦比咱們的現役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塞拉人呢?”   麵對這個突兀的問題,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本來還有點放鬆的耳朵忽然立了起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舌頭在嘴裡舔了舔自己的牙尖。   過了片刻他遲疑地開口道“這是你的問題還是……”說著他頭看向了遠處那棟建築,那裡正是他們出來的地方,而建築裡就躺著整個文明的權利掌握者。   齊撒當然懂他的意思,搖搖頭“別想太多,隻是我問。”   男人鬆了口氣,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那麼你怎麼想的?”   “我從個人的角度來說,覺得這是一場機遇,把握好了我們不僅能夠生存下去,更重要的是我們很可能能再上一個臺階,我想你也知道,跟我關係不錯的……他們都比較贊成和塞拉斯蒂亞的和平交流與相處,不過大多認為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男人聳聳肩說道。   整個昂魯厄斯清楚知道現在所有情況的人不多,加起來不過十幾個,但其實隻要是有權有勢的絲薇蒂人基本都有自己的猜測,大多也猜到了目前昂魯厄斯的情況不是很好,甚至有幾個消息靈通的還有聰明的已經猜測到昂魯厄斯情況非常糟糕。